正文 第三章 一千铁骑绕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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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庆八年,梅花林事件震惊雪原,朝廷特派杨铠易领一千骑兵前往梅郡处理此事!因为这件事情与血族人有关,必须派朝廷最强大的力量去处理。
八月初一夜晚,浓云无月。
丑时三刻,梅郡天空下方的空气已经崩紧到了极限。距离梅郡几千米之外,一千骑兵正快速朝梅郡方向驶去。如同闪电的气势和骑兵身上的盔甲寒光熠熠,惊吓了路旁的蛇虫鼠蚁。远处的山崖上几十个黑影粘在地上峭壁上掠过,他们皆露出一双尖牙,手上指甲修长锋利。他们是血族人,在他们上空同样有一个黑影掠过。
“抓妖女——”突然一阵喊声刺破了梅郡崩紧的夜空。
百余个梅郡百姓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他们中有些人拿着燃烧着的火把,有些人拿着锋利的刀具,几十个大汉一起扛着一根粗大的柱子。他们每个人都面露凶恶恨意,他们冲向
的地方是梅郡里最富贵的府邸——
秦府!她与白氏王朝一样有着三百年的历史!秦府的祖先曾经为白氏王朝的建立立下过汗马功劳,可其祖先并没有留下继续从政而是改从商,从事一些珠宝翡翠等首饰生意。由于与王室有着联系,因此其祖先在从商时得到了朝廷的很多特赦,生意也越做越大,几乎覆盖了三分之一个雪原。她现在的主人叫秦高炎,为人乐善好施,梅郡的人都称他为秦大善人。而且每次只要血族人进犯梅郡,都是他出的钱出的人。可是为什么今天晚上梅郡的百姓却如此憎恨他?
“爹,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水柔,不要胡闹,你快和楚公子一起离开!”
这是一间简单的书房,摆着两三盆竹叶兰。先说话的是一名女子,而且是一名怀有身孕的女子,似乎即将临盆。她是秦高炎的女儿秦水柔,人如其名,温柔如水,即使现在担心难过、痛苦自责,眉目间的温柔仍旧如水般流淌于周围,让站在她身旁的楚南天忍不住想抱住她。楚南天便是秦高炎嘴里的楚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年纪轻轻便已继承父业当上了神兵山庄的庄主,将神兵山庄打理的有条不紊,神兵山庄的威望和名声在他手上遍及了整个雪原。
“楚公子,老夫就将小女托付于你,望楚公子好好照顾小女,老夫日后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
“秦爷,您严重了,即使您不开口晚辈即使拼死也会好好保护水柔照顾水柔!”
楚南天一转严肃的口吻,温柔地对秦水柔说:“水柔,跟我走吧,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他就快出生了,难道你不想看看他长什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的孩子?”秦水柔摸上了隆起的小腹,两颗晶莹的眼泪慢慢滑下。
“可是,爹,你——”
“你放心,爹不会有事,爹自有办法!而且爹怎么可以弃秦家三百年基业于不顾!”
“老爷,老爷,不好了,门外有好多百姓,他们正在……正在……”门外响起了一个男仆的声音,说话吞吞吐吐,战战兢兢,缓了一口才继续说道,“那些百姓扬言要闯秦府
抓……抓……妖女,而且把秦府围得死死的,恐怕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听到远远传来的撞门声和叫喊声,他们大概猜到了秦府外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下去吧!”
“是!”门外的人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水柔快和楚公子离开,好好保管这个,它是我们秦家的宝贝!”
秦高炎一边说着一边将他们两带到了书房里一面雪白的墙前,还将一把用翡翠打造的钥匙给秦水柔。看到那把翡翠钥匙,听到“宝贝”两个字,楚南天心中一凛,但也没多细想,只顾搂住秦水柔的肩走到那面墙前。秦高炎只是按动旁边一把椅子的把手,那面墙就打开了一扇门。原来这间书房竟还有一个出口。
“秦爷,保重!”楚南天强行搂着嘴里一直喊着爹的秦水柔离开了。
那扇门又关上,那面墙又和平常毫无差异。秦高炎一转严肃的表情,沉痛悲凉,一甩袖走出了书房。
从书房那面暗门出来,楚南天和秦水柔便通向了地下暗道。刚走进去的时候,放眼望去,一片漆黑,但是忽然嗖地一声,暗道两边墙上的火把自动燃起,照亮了暗道。楚南天
一手搂着秦水柔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秦水柔则止不住的流眼泪,不停地往回看,心里不断地喊着爹,一面又自责自己不孝!
楚南天抚上了头发,轻柔地说道:“放心,你爹不会有事的!”
“恩!”秦水柔小声地应了一声。
楚南天却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其实他也不知道秦高炎的命运会如何,毕竟这件事不是仅仅震惊了整个梅郡这么简单,而是惊动了整个雪原和朝廷,秦家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了!
更何况秦府又和王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罗延山又怎么会白白浪费这一块财力丰富的肥肉。罗延山两次进秦府暗示秦高炎见风转舵,可秦高炎就是不为所动,仍旧一颗心誓死效
忠白氏王朝。罗延山两次屈就都吃了闭门羹,无怪乎他要对秦府下手了。不过罗延山肯屈就倒是使楚南天吃了一惊,难道他也相信秦家有什么宝贝?或许是为了秦家的财力吧!想
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因伤心痛苦而显得迷茫的秦水柔,想到刚才秦高炎给她的那把翡翠钥匙,想到了秦高炎说的“宝贝”两个字。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想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阶梯,暗道的出口到了。
一间普通的屋子里,一张床的床板被掀开了,楚南天扶着秦水柔从暗道走了出来。今晚无月,屋子漆黑一片。
“楚大哥,我们现在在哪里?”一股突然袭上秦水柔的心上,是害怕!
楚南天拍了拍她肩膀,说道:“别害怕,我们已经出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马蹄声,听到这马蹄声,楚南天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他立刻扶着秦水柔出去,屋子外面原来还有一个前院。
“水柔,别害怕,我上屋顶看看!”
秦水柔对他点了点头,楚南天咻地跃上了屋顶,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虽然没有月亮,但是还是有一点光,而且这里离秦府不过十几户人家,借着秦府传过来的火光,他看到那列骑马之人,那样的气势,那样如铁般的盔甲,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时朝廷的骑兵。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朝廷居然出动了骑兵。骑兵可是朝廷最精锐的军队,看来秦府这次真的走到尽头了!突然楚南天翻身跃到了另一边屋顶,爬在屋顶上一动不动!
院子外的骑兵突然停下来,骑在最前面的人调转了马头望向了楚南天所在的那片屋顶。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射着那片屋顶。
“杨副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需要不需要进去搜?”他身后一名骑兵问道。
见没有异常,他又调转马头,说了两个字:“不必!”
他们又赶往秦府方向!
等马蹄声渐远之后,楚南天才探出了头,看见他们走远了,却见天边一个黑影飞往这边。
那是——
他隐约猜出那是血族人!想不到连他们也来了。糟了!他们绝对不是为了秦府的什么宝贝而来的。他立刻翻身跃下去,回到了秦水柔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秦水柔见他在上面呆这么久,本已经很担心,见他一下来便马上问道。
“没什么!我们先进屋在说!”楚南天不由分说就扶她进屋,他是不会告诉她看什么,他是不会让她担心的。
一进屋关紧门,他捂住她的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没多久他们就听到了屋顶上砖瓦被什么利器刮擦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持续了一分钟之久,伴随而来的是嘶嘶的声音。楚南天知道血族人就在附近,应该是在找秦水柔。听到那嘶嘶声,秦水柔知道是血族人来了。
屋顶上的血族人已经走远了,他们嗅觉虽然很敏锐,但是他们怎么也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他们刚刚经过的屋顶下面。就连屋子里心已悬在嗓子上的楚南天也觉得奇怪,这些血族人竟然没有嗅到秦水柔的味道,这些血族人可是在千里之外也能嗅到你的味道。血族人自然闻不到,楚南天也自然想不明白,因为秦水柔身上的味道早已被另外一种味道掩盖了。
十几个大汉扛着一根大柱不断地撞向秦府的大门,秦府的家丁则在大门内顶住,可惜大门还是难逃离摇摇欲坠的命运。
“抓妖女、抓妖女、抓妖女……”门外喊声如潮,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憎恨厌恶的表情,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杀了他们口中的妖女。
“全部给我退下!”
一句有力的话传过去,喊声和撞门的动作都停下去,刹那间一片安静,全部人都往回看。只有六个字,却震撼有力,他们却清晰地听见了。回头一见,铁的盔甲寒光熠熠,周
围的空气骤然冻结。骑兵最前面的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表情严肃冷冽的男人,眼神锐利如鹰!
“你们的耳朵聋了吗?杨副将叫你们滚!”刚才在杨副将身后说话的男子厉声说道。
朝廷的军队!这是他们的第一反应!再听到杨副将这三个字的时候,他们的魂就已经走了一半了。砰——那根柱子掉到了地上,当下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愣是被吓在
原地不挪不动半步。
杨副将,何其人也,为什么让那些百姓如此惧怕?如果说王朝第一大将罗延山是雪原的神话的话,那么杨铠易就是第二个神话,他很有可能做到罗延山的位置,因为他是罗延山最得意的门生。杨铠易带兵神速,曾多次剿灭南疆国和一些诸王领主的叛乱以及那些噬血成性的血族人,当然他的冷酷无情也同样是出了名的,而且比之罗延山百倍!
“草民参见杨副将!”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书生上前跪下,身子有些发抖,声音却很镇定,他抬起头,两眼泪光闪烁,道,“您可要为我们作主啊,这个秦高炎真的人面兽心,
勾结血族人,骗取我们的钱财,吸干我们的血,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杨恺易只是看着前面的秦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身后的男子对那名百姓说道:“杨副将今天就是来抓拿秦高炎的,你们就赶紧消失,别在这里防碍副将大人!”
“是,是,是,我们这下就走!”他一连说了三个是字,并往后看了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他身后的百姓也跟着一起离开,不下一分钟的时间,百姓消失的无影无
踪。
见百姓都走了,杨铠易身后的男子大声说道:“秦高炎,朝廷骑兵,还不快开门迎接!”
“是朝廷骑兵……”门内的家丁听到骑兵这两个字,身体不禁一个哆嗦,相互对视几眼,马上将门打开,丝毫不敢怠慢!
秦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了,杨铠易眼中的锐利被突然生出的寒冷所代替。等大门完全敞开的时候,他拿起马脖子上的刀,身子离开马,在空中旋转飞入了秦府内。秦府内的家丁见此状立刻丢了魂似的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带着一身冷汗跑开。门外的骑兵见此状也为他们的杨副将而得意,纷纷下马,整齐有序地快步走到杨铠易身边!
“搜!”
“是!”众人齐声说道,然后都有配合的往不同的方向找寻。
秦府的正厅,灯火通明。杨铠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步一步走进正厅,周身冷冽,以他的功力早已察觉到秦府周围的血族人。他不动声色走进了正厅,看见正厅的主位上坐着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下巴下长着几寸胡须,他就是秦高炎。他面容死灰,眼睛空洞无神,身子也一动不动似乎早已僵硬了!杨铠易眼神一寒,感觉不对,迅速掠到他身边。秦高炎却倒向了旁边的茶桌上,毫无动弹!杨铠易伸手探下他的鼻息!
死了!居然畏罪自杀,真是便宜了他!杨铠易在心下毫无感情地说道。
“报杨副将,东边一间书房里有一条暗道!”
杨铠易对这名骑兵点了个头便快速离开了正厅。
东边书房里的暗道直通秦府外的一间院落,与秦府相隔十几间房屋。这是杨铠易从那些进去探路的骑兵得到的消息,但是那些徘徊在秦府邸周围的血族人却早已知晓。那些血
族人以敏锐的嗅觉闻到了暗道里留有一个男人的味道,这个男人的味道他们在刚刚经过的院子里闻过!就是那间院子!
血族人早已离去,杨铠易带着他的手下也紧跟随后,当然还留了十几名骑兵守住秦府!
此时的楚南天早已经带着秦水柔出了梅郡。秦水柔正坐在一顶轿子里,抬轿子的四名大汉也是颇有功夫的,这是楚南天来梅郡的时候就已准备好了的。楚南天在前面带路,凭着一身好的轻功在平地上飞掠,后面那四名大汉也紧跟其后,轿子在他们手上却丝毫没有晃过一次。
启明星已经升起,天也许就快亮了。他们所踩的碎石子路旁是一条浅浅的溪,孱孱流淌。
轿子内的秦水柔已经紧咬牙根了,她摸着剧烈疼痛的肚子,不敢喊出声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因为现在不赶路,那些人随时会追上来。但是她的肚子却越来越痛了,而且是种撕
心裂肺的痛,几欲让她想去死!她的脸色和嘴唇瞬间发白,她将手摸向了自己的身后下面,感受到一片粘稠湿滑,然后颤抖地伸回,嘴唇发斗,眼神出现了惊慌,她的手上都是血。
“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难道……”她在内心痛苦地喊道,不敢再往下想,然后又摸着浑圆隆起的小腹,安慰自己道,“不会的,孩子已经在肚子里成型了,不会有事的!”
可是肚子里的疼痛却还是没减少半分,反而欲演欲烈。她已经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揪住了坐垫,垫子上的上等布料被她撕了开来。
“停下!”楚南天停了下来,四名大汉也停了下来。
楚南天走到轿子后面,看到一路的血迹,这些血都是从轿子里流出来的,再往轿子下面看去,血还在滴。楚南天迅速走到轿子前面,撩开了轿帘。看见秦水柔的脸色和嘴唇都发白,满头大汗,头发有些凌乱,眼泪流满了一脸,坐垫上的布料被她撕得面目全非。
“水柔,水柔……你怎么了?”楚南天将她抱出来,轻声问道,虽然他很紧张。
“没……事,快……快赶路吧,不然……”秦水柔几乎就要昏死过去了,肚子里传来的疼痛让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叫了出来。
“啊——啊——”凄厉的叫声一点一点地割着楚南天的心,却没有血。他这么爱她,为了她,甚至冒着被朝廷查处的罪名来救她,而且他身后还有一个神兵山庄,可是她现在却
为着另一个男人饱受这样的痛苦。
恍了一会儿神,楚南天才回过神来,看着她下身不断流出的血,心里慌乱一片,慢慢地将秦水柔放到地上。
“庄主,秦姑娘这怕是难产?”其中一个大汉说道。
难产!地上传来了微微地震动声,楚南天立刻判断出是军队往这边来,是杨铠易的骑兵。怀中的秦水柔已经叫的声音都哑了,人也几乎要昏死过去。
“水柔,你再等等,我马上给去找稳婆!”楚南天立刻抱起她飞奔而去,四名大汉也紧跟其后。
风从耳边微微吹过,天色已经开始微微亮了,天边朝霞一片。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而且除此之外楚南天还感受到了另外一股力量,来自黑暗的力量,血族人!天空上黑影掠过,一闪消失。楚南天和四名大汉立刻顿住了脚步,看着落在他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衣,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长相俊美,这个男人就是血鹰王,血皇手下四员猛将之一。他的手下正以和快的速度往这边赶来。
“庄主,你带着秦姑娘先走!”方才说话的大汉一说完,四名大汉便拔出腰间的刀砍向血鹰王。
这四名大汉岂会血鹰王的对手,血鹰王杀他们就像捏死四只蚂蚁一样容易,但他们却可以拖住血鹰王一时半刻。楚南天抱着秦水柔继续向前飞掠而去,东方一道金光突然跳了出来,照亮了整个大地,碎石子路旁流水孱孱一切是那么明朗,但是秦水柔的命运却朝着黑暗靠拢。楚南天感觉怀中的人呼吸越来越轻,她身上的温度也一直下降。
“水柔,你怎么了?”楚南天不再往前飞掠,把秦水柔放到地上,他的心已经沉入谷底。
“水柔,水柔……”楚南天拼命摇着她的双肩,可是她始终没有反应。
“水柔——”楚南天在她耳旁轻轻地呼唤。
这时两个身影落到了他不远处,血鹰王与杨铠易!他们身后一千米处,血族人正与那些骑兵撕杀。看到血鹰王,楚南天便知道他带来的那四名大汉应该已经命丧他手下。
“神兵山庄庄主,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你和你的神兵山庄都会受到牵连。”
“如果你和你的骑兵都死了,那就未必了!”回驳杨铠易的竟然是血鹰王。
杨铠易的脸顿时寒冷下来,抽出手上锋利的刀。血鹰王用着那双锋利的指甲,以很快的速度飞向楚南天和秦水柔。杨铠易见血鹰王视自己为空气,不禁心中怒火丛生,提起刀也飞身离马,却朝着他们三人而去。
一把剑出鞘,这把剑一出现,血鹰王和杨铠易两人的血液同时凝固。
七星龙渊,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这把剑是神兵山庄的镇庄之剑。神兵山庄的历代主人曾用这把剑杀过无数的血族人和那些企图夺
取神兵山庄的人。剑身向前刺去,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这一剑先是刺向血鹰王,他痛恨血族人,不只是因为他们噬血成性,还因为那个躺在碎石路上已经死去的女人。他的这一剑更是让杨铠易的怒火刺到了极点,杨铠易这个在骨子里一向自视自己是雪原神话的男人竟然一连两次被忽略,他怎么可以咽下这口气。他一挥刀刺向了楚南天的左肩,形成了三人刀剑相击的局面。太阳正在慢慢升起,天空湛蓝一片,天空下撕杀一片,尤其是楚南天、血鹰王和杨铠易之间的拼杀更加激烈。血鹰王一掌打向楚南天的右手腕,七星龙渊从他手中飞出去,如磐石般插在碎石路旁的浅水里。血鹰王又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楚南天飞出十几米之外,口吐鲜血。但是此时他却看着离他不远处的秦水柔,眼前掠过一个黑影,然后就见一片红色,之后眼前一片漆黑,他就晕过去了。
血皇!快如闪电般的出现了,阻止了杨铠易和血鹰王想劫走秦水柔的行动!血鹰王劫走秦水柔是作为要挟他的筹码,而杨铠易的目的却还要多一个,那就是秦家的财力和宝贝。
秦高炎已经死了,能知道秦家宝贝的也只能是秦水柔了!罗延山只对秦家的财力感兴趣,但他偏偏想得到秦家的宝贝,那是一套剑谱。
血皇!难道这个男人就是血皇!错不了,他应该就是血皇!这是杨铠易的第一反应!他所见的血皇有一张让人无法忘记的容貌,只怕用英俊迷人是远远不够。只怕所有的人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无论男女,都会迷失在他那张醉人心神的容貌里。细细一看,他有温柔的线条,然而,回过神来在认真一看又是刚毅的,他没对你笑,但你却觉得他在对你笑……种种的一切就像迷雾一样!他和血鹰王也是一身黑色衣服,黑色披风。但是他的衣服会更加华丽和霸气,有王者之风。这样一个光芒四射的男子,足以将周围的一切掩盖了!
血皇!难道他们已经……血鹰王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个,但是他不敢再往下想,他已经生出了一丝怯弱之心。
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血皇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冷笑多少有些苍凉,他现在已经身负重伤了,他该如何去保护身后的女人!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这声冷笑多少让他面前的两个人
生出一片冷意。
血皇突然转过身,搂住秦水柔的双肩,却发现她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呼吸也停止了。
“水柔,水柔——”
见她没有回应,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惊慌闪神,脸上优美的线条微微变了形。突然,“啊——”他对着天长吼一声,这一声恐怕震动了云霄,千米之外那些正在撕杀的血族人和
杨凯易的部下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瞧见这边一个黑衣男子抱着一名女子。他们都纷纷跑向他们的主人。
血皇在她耳边轻柔地说道:“水柔,醒醒,我还没看到我的孩子,你不可以就这么走了!”血皇用他左手上锋利的指甲划破了右手腕,血流了出来。血皇将流出来的血喂给秦
水柔,血皇的血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看着血一滴一滴地流进秦水柔的嘴里,血皇的嘴角弯了起来,旁边的两人则一动不敢动。杨铠易却异常惊异,他这一生居然看到了血皇,他现在竟然将自己的血喂给秦水柔喝,难道关于血皇的血能够起死回生的传说是真的!
秦水柔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呼吸也顺畅了,可是眼睛还未睁开。血皇轻轻地将秦水柔放到碎石路上,站起了身,一阵寒意从他身上发出,然后迅速曼延到了周围。一把血色
的剑出鞘,刹那间一片血色如洪流向他们滚滚而去。血皇将身上所有的力量蓄积在这把剑,身负重伤,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杨铠易怎么也想不到血皇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强大到超乎他的想象,强大到他在血皇面前只是一只蚂蚁。血鹰王也没想到,他没想到的是血皇居然愿意为了那个女人和他们同归于尽。那片血色所到之处将一切有血有肉的物体化成了灰烬,那些骑兵和血族人做猛也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就已经被杀死了。血鹰王和杨铠易到死都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死了!
那把血色的剑插进了碎石路上,血皇单膝跪下。看着剑上不断流下的血,他知道这把剑已经不堪重负了,这把血剑轩辕居然流血了。这把剑是他从白玄门取出来的,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上配得上自己的剑只有白玄门的血剑轩辕,原来到头来终究是自己配不上它。剑突然突然脱手,化作一道红光飞走了,这也是血皇意料之中的事,这把剑终究还是回去了。
“水柔!”他回过神,发现秦水柔已经醒了,正泪流满面地看着他。他忍不住上前抱住她,轻柔地说道,“水柔,好好照顾自己!”血皇抚摩着她前面的头发,神色温柔,嘴角
带着笑意,“别哭!”然后他的身体就开始消散了变得透明稀薄,看着她,血皇突然想起了碧落寒潭的相遇、凤凰海边的时光、梅花林的定情……秦水柔也想起了这些却只能眼睁睁
地看着他直到完全消失!
“不——夜——”秦水柔失声痛哭了起来。
楚南天也醒过来了,正好看到血皇消失的那一幕,看到那一张令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脸,恍如神来之笔,是用画笔描绘出来的,特别是那一对眉毛,犹如神之弦……
注:七星龙渊
这把剑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
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此剑铸造的技艺固然精湛,但它的闻名还在于无法知道其真实姓名的普通渔翁:鱼丈人。话说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国兵马一路追赶,这一天荒不择路,逃到长江之滨,只见浩荡江水,波涛万顷。前阻大水,后有追兵,正在焦急万分之时,伍子胥发现上游有一条小船急速驶来,船上渔翁连声呼他上船,伍子胥上船后,小船迅速隐入芦花荡中,不见踪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岸边,为伍子胥取来酒食饱餐一顿,伍子胥千恩万谢,问渔翁姓名,渔翁笑言自己浪迹波涛,姓名何用,只称:“渔丈人”即可,伍子胥拜谢辞行,走了几步,心有顾虑又转身折回,从腰间解下祖传三世的宝剑:七星龙渊,欲将此价值千金的宝剑赠给渔丈人以致谢,并嘱托渔丈人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渔丈人接过七星龙渊宝剑,仰天长叹,对伍子胥说道:搭救你只因为你是国家忠良,并不图报,而今,你仍然疑我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剑示高洁。说完,横剑自刎。伍子胥悲悔莫名。故事见于《吴越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