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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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村子,这是方圆几千里之内最富裕的村子!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从远处驶来,停在了村口。马上坐着一位穿着略显华贵的黑衣男子。他头戴黑色蒙面斗笠,没有人可以看楚他长什么样子。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孑然独立的冰冷孤寂的气息却让人望而不敢靠近,他手上拿着的那把血色的剑在冷风中更加的锋利,而且那种锋利还仅仅是从剑鞘里从散发出来的!
“关合村!”一声冷笑从蒙面斗笠下传了出来。
他驾着马如闪电般驶进村子,将那块写着“关合村”的牌子远远抛下,一片枯黄的叶落下,与那块牌子擦过。
申时三刻,离天黑大概还有一两个时辰,关合村的生意已经全部关门了,百姓也把门户紧关着!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而且行色匆匆,带着一些紧张。路上几片枯黄的叶子稀稀落落地躺着,那名男子骑着马如风一般扫起了那些枯叶,那些叶子旋转上升然后下落。
在一座牌匾写着“张府”的府邸,那名男子勒住了马。张府的门敞开着,一位头发已经半白的男子站在门口,他身后站着两名家丁。看到那名男子,他神色激动但更多的是欣喜,连忙走上去,抱个拳,对着那名男子道:“无夜公子,劳烦您一路奔波来到这个不起眼的村子,快里面请!”
无夜公子立刻下马,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无谓奔波,张村长你还是先带我去看看那些死者!”
张村长一听,两眼立刻放光,更加激动恭谨地说道:“请!”
张村长让开了一步,让无夜公子走上前,然后领着他一起走进府邸。两名家丁跟在他们身后,而且眼光一直追随着一身黑衣的无夜公子。无夜公子即公子无夜,只要提起这个名号,没有谁不知道,但没有一个人看过他的长相,因为他总是带着蒙面斗笠,不以真面目示人
正堂里躺着三十几具尸体,十几名家丁将覆盖住他们身体的白布掀开,一股恶臭的味道立刻传遍整堂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纷纷扭头掩鼻。公子无夜上前检查一个死者,他不知何时戴上了黑色的手套,他掰开那名死者的眼睛,再扭过他的头看他的左脖颈上那两颗紫色的血牙印,说道:“他的眼睛和牙印都呈紫色,这次进攻你们的血族人有三等功力!”
听到他这话,周围的人一片唏嘘,怪不得之前请的血族人杀手不是死就是伤,原来这次的血族人居然有三等功力。雪原上的人将血族人分成六等,被这六等血族人吸过血而死的人,其眼睛和牙印的颜色从一等至六等分别呈白色、淡紫色、紫色、深紫色、黑紫色、黑色、深黑色,颜色越淡,功力越强!当然这些也只是表面的东西,其中具体的东西也就
只有经常猎杀血族人的杀手才会清楚,因为仅凭颜色是不能准确断定血族人的厉害程度。
公子无夜又检查了五六具尸体,摸着他们的尸体,尸体发出了几声咯吱响声,说道:“而且从他们的牙印形状和紫色成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不对……”他本已站起来,对
着张村长说话,可突然又走到旁边一具尸体旁,掰开那具尸体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左脖颈。他的脸色顿寒了下来,不由得脱口而出,“这是……难道是她?不可能!”他检查的
那具尸体,眼睛和牙印的颜色都是呈淡紫色,当然,他是不会告诉他们这些。
“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这次的血族人很棘手?”张村长说道。
“不是,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公子无夜脸色从刚才开始就变了,但是他戴着蒙面斗笠,其他人是看不出他脸色的变化,只是担心他突然间沉默下去,是不是认为这次的血族人他对付不了。
张村长上前就想跪下,道:“请公子务必帮我们关合村除去这些血族人,多少酬劳我们都愿意付!”
公子无夜扶住了他,道:“张村长,按规矩,一个三等血族人,我只收三百两。从刚才检查的结果来看,这次的血族人总共有三个,我就收你们九百两!”
夜,低沉,冷寂。月亮升上了高空之后就开始慢慢往下坠落,一阵冷风吹拂过关合村,抚摩着一片漆黑的村子。血族人进犯关合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每天早上都听到有人被咬死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虽然村民都做好了准备,但心里还是很紧张,毕竟公子无夜来到了这个村子,能不能将血族人杀死就看今晚了,连朝廷都牺牲不少人,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这个传闻中的公子无夜,自然他们会有期待,更会有紧张!
在关合村里一处不起眼的马厩里,一匹棕色的马正在安静的吃着马槽里的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无声无息的靠在马厩屋顶下的一根横梁上,公子无夜正在假寐,他正在等着猎物出现。这个马厩在关合村里生意最好的酒馆后面,这一带人气也最为旺盛,那三十几具尸体,有一半生前就住在这附近!
天边那轮圆月突然出现一个黑点,马厩旁的树上几只夜鹰惊飞而起。那个黑点越来越大,以很快的速度接近关合村,四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就从天而降,散落在四片屋顶上。锋
利的指甲划过瓦片,三个血族人俯身在屋顶上,四处张望。另一个血族人如一阵风走在屋顶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用黑巾蒙着脸,但从她的衣服和身形看,她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冷艳的女人。
原本在横梁上假寐的公子无夜睁开了眼睛,一个翻身跳到了地面。守在暗处的六名大汉立刻上前,每个人都拿着把大刀。其中一个大汉轻声道:“公子,他们来了?”
“走!”公子无夜立刻飞身而起,抽出那把血色的剑,直指目标。皎洁的月光下,血色森寒,带着如海啸一样的力量,仿佛把空气也刺成碎片,跟在他身后的六名大汉仿佛觉得
周身被一把锋利的剑划出一个一个伤口,冷意袭上心头。
这么强大的剑气只在一秒之内就直接传到了那四个血族人身边,在屋顶上飞爬的三个血族人立刻停下来,其中一个对着那个蒙面女子道:“血厉王!”
血厉王没有作声,继续如风一般踩着屋顶往前走,但她的眼睛里却闪着惊异的光芒,一种久违的兴奋。三个血族人见到她如此忽视那股力量,也就不便说什么,跟在她后面,继续粘在屋顶上,飞爬着!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无夜公子手持血色的剑以很快的速度朝他们刺来。就快接近目标了,蒙面斗笠下,那双完美而紧抿的嘴唇勾起了一线优美的弧度。
六名大汉紧紧跟在后面,但是他们的距离却在不断拉开,公子无夜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他们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快到让他们想成为他的手下!可惜公子无夜不需要手下,
他一直一个人闯荡天下!
六名大汉突然觉得眼前一片血色划过,发现前方不远处的上空,公子无夜已经站在一片屋顶上,挡住了四名血族人的去路。只见他持着那把剑在空中挽起一个弧度,无数剑影子直逼向他们。血厉王抓起披在身上的披风,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用披风甩出了一阵风,挡下不少剑影,但她的一名手下还是名丧在公子无夜对他们出的第一招下,全身化为灰
烬。
三个黑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动,动作如风快速无常,招招凌厉致命。血色的剑、锋利的指甲、尖利的牙齿……无不让下面观望的六名大汉生出一些畏怯。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干瞪着吧?他奶奶的,我们一个晚上没睡觉就是为了看这热闹?”一名大汉有些愤恨,有些沮丧,声音也粗里粗气的。
“二哥,有热闹看就不错啦,有的看我们就先看着吧,而且也看不了多久了!你看他们好像越打越远呢!”另一名大汉对他说道。
果然他们越打越远,六名大汉见那名蒙面女子一个闪身,剩下的人也嗖地一声就不见。
“人呢,就这么不见了,他妈的,要想和这些血族人拼上一拼,还真要有些看家本领!”被称为大哥的大汉气得又说道,“走,我们还是先回去和村长说说情况!”
对付这些血族人当然要有一些看家本领,否则只会成为他们的爪下亡魂,腹中血!
黑色的夜空下,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飞行,她身后跟着三个黑色的身影。即使隔着一层蒙面黑纱,公子无夜依然可以准确的捕捉前面的猎物。他用血色的剑身划破了手指,血顺着剑身流下。他朝前划了一剑,出现了一条凌厉的血色弧度,那条弧度张开大口迅猛而准确地吞噬了两个血族人,没有留下任何灰烬。而它周身所散发出来的血气也震伤了那名
蒙面女子的内脏。
扑——
一口血喷了出来,那名蒙面女子的身体往下坠,坠落到下方的一间破庙里。她脸上的蒙面黑纱脱落了,露出了一张冷艳绝美的脸,但她的眼神却满是杀气和冷酷。她摊开手掌,
五个手指上的指甲立刻呈淡紫色。这个时候公子无夜从上空飞下。
啪、啪、啪——
她的指甲不停的断裂、生长,如发光的利刃朝屋顶射去。漫天飞花,一瞬间,公子无夜用剑挡着也几乎招架不住。那些锋利的指甲将他的蒙面斗笠划得残破不堪,可惜他却不在意,因为那张熟悉的脸,多久没见到了。动作和思想在这一刻停滞下来,只停滞一秒,那名女子已经在地上翻过了身,对他射出最后一片指甲,掀开了他头顶上的斗笠,斗笠向后飞去,被那片指甲钉在了他身后一根柱子上。
那名女子先是一阵惊喜,失声叫道:“秦夜!”
可下一刻她却又生出一丝警惕和莫名之意,站起来,道:“夜!”借着撒下的月光,她看清楚了那张脸,她多想上前轻抚,可惜脚却迈不出半步。她只能停在原地,用一种状似生疏的语气道,“原来,你就是公子无夜!”
“血姨!”秦夜轻声叫道。白天他看到那个淡紫色牙印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这次进犯关合村的血族人中一定有她——血厉王,血皇座下的一员大将。
“村长,大哥,他们会不会在里面?”
“进去瞧瞧!”
听到庙外几句人声,血厉王对着秦夜身后的庙门口发出几片如暗器般的指甲,寺庙的门和几根柱子断裂倒塌。血厉王最后看一眼秦夜便往屋顶的破口飞出去。
“看来还真是在里面!”
六名大汉和张村长走了进来,秦夜转过了身。看到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他们只觉呼吸一窒……
齐州,一座庞大富贵的府邸——飞天阁。
一座弯弯的小拱桥上站着一名华服妇人,端庄高贵,约莫四十岁,她的两鬓上已经隐约可见几缕白丝。此刻她正望着桥下争先抢食的鲤鱼出神,熟不知,不远处的屋顶上坐着一个黑色身影。解决关合村的事之后,秦夜就立刻赶往齐州,这是他多年来习惯,每每完成一宗交易,他都会去飞天阁,去看看两个朋友。
他侧身坐在屋顶上,他没有戴着蒙面斗笠,他正出神地看着那名站在拱桥上的女子。岁月不饶人,她已经为人妇为人母,头发上也隐约可见几缕白丝,而他依然不变,永远年轻,永远风华绝代!
“娘——”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静谧,两名清丽的女子冲到了拱桥上,约莫十七八岁左右。其中一名女子道,“娘,看看这是谁?盈姐姐,是大哥的心上人!”“心上
人”这三个字她只是张口型没敢说出声。
“哎呀,伯母你别听言儿瞎说,死言儿,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她就往言儿身上打去。
“啊——,本来就是嘛!”
两女就此大闹在一起,跑跑闹闹,跑到了拱桥另一边,末了言儿还不忘对着拱桥上的妇人道:“娘,等下大哥来了,千万不要跟他说看到我们了。”然后她们两个人的身影也
随之消失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名 年轻男子跑到了拱桥上,气急败坏地问道:“娘,你有没有看到,小言和盈儿?”
“没有啊?怎么了?盈儿是谁?”
“啊?没,没谁,是小言的朋友,娘,我有事先走了?”
那名华服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望着桥下的鲤鱼出神,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静谧。远处屋顶上的秦夜也露出了一抹笑,原本他就想这么一直
看着她,但这时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走到那名妇人身边,轻轻地道:“漫儿!”
“恩!”她转过头,却见眼前的男人看着远处的屋顶出神,她也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却没看见什么。
“沉,怎么了?那边有什么?”漫儿问道。
“没,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哈哈!”两声清脆的笑声传过来。
“你们两个别跑,站住!”
“我就不我就不,哈哈!”
这是两名女子与一名男子在打打闹闹,沉和漫儿看着他们也露出了笑容。
秦夜已经从刚才的屋顶换到了另一处屋顶,看着他们一家的天伦之乐,时间拉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