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兵变  13.石击水动荡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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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说是七个月了,需要安胎。太医院给清明的时间,就是今年冬天,或者开春时节。长公主不时会来晋王府看看,以长公主的话说的,就是最近跑宫里和王府,比回自己家还要频繁!
    清明垫了一个圆圆大大的肚子,看着比什么都还要逼真。莫说孕妇到了这个时候走路不便,就是她这样垫高了肚子,走起路来,也都有点累。虽说晋王府里,理应都是自己的人,但是难免家贼难防,清明一向谨慎小心,切不能够这个时候出错。
    宫里面传来了消息,说是皇后生产的日子,也就比清明的晚上一个月。一个月,时间已经不多了。
    “怕是等不到春天!”清明摸摸自己的肚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还在一旁看着探子找回的花名册,见清明这般感叹,笑道:“你这是想皇弟了,还是想孩子了?”
    “你又嘲笑我了。”清曲摸摸肚子,“真希望我能给王爷生个一儿半女的……”
    看着清明如此哀愁,长公主张了张嘴,又合上了,没有说出话。可惜了这个看似完美的家庭,独生了两个单相思,怎能不望穿年年肠断。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被一个丫鬟打破。
    “娘娘,公主,冯公公来了。”
    赵清明点了点头,随后就看到一个太监走上起来。
    “奴才见过两位主子。”冯公公约摸也就三十来岁,不老不嫩的年纪注定他的位置不上不下,在后宫也就一个小管事。
    长公主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没有什么异样,便开始问话:“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后宫内,一日之内可以气象万千,要多加小心才是真。
    “各宫主子都为了皇后即将诞生的龙儿做了准备,只有梁妃娘娘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皇上那边依旧是殷勤地给甘泉宫送东西,只是听说早上开始赵小姐就身体不适。”冯公公一一禀报。
    那些花花草草的后宫事迹都不能入清明的心,就是这个妹妹身体又让她担心了。“太医可曾看过?”
    “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开了几贴药。”
    “可能就犯了点小毛病,你就别担心了!”长公主笑着安慰。
    “恩!”清明随口应了一声,心还牵挂着清曲。
    “你退下吧,回头到账房里领点赏钱!”长公主赶了冯公公下去。
    细看,清明的眉头紧触,不用猜就知道在想什么。那如果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还知道太后也在利用清曲呢?她会不会疯了一般跳起来。
    她不是不想救清曲,好歹也是太后娘家的人,但是,江山美人,她知道轻重,什么要的,什么舍去。要完成大计,就必须忍下当前的委屈。赵清明,等到以后,你什么都知道的以后,你会原谅谁?
    清明依靠在软榻上,初七捧了一碗汤药进来。
    “小姐,您真的要喝?可想好了?”初七担心地问。
    “为什么不?”不在这个时候下点狠药,以后的日子,那还用得着过么?
    “可是太医也说了,这个药喝多了,很伤身的!”初七捧着药,迟迟不上前。
    “我自有分寸。”清曲上前拿起药碗,没有多犹豫,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怎料,才刚一喝完,整个人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丢翻了药碗,刷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软榻上。
    “小姐,小姐!”初七赶紧上前照料,只见清曲双目紧闭,身子微微有点蜷缩,似乎是一副很痛苦的表情。慢慢的,额头上开始冒汗,脸色也逐渐苍白,就连平日里红润的嘴唇,都一点血色都没有。
    初七心里还在想怎么办,清曲此时微微睁开眼睛,吃力地说道:“快,把碗收干净,传太医!”
    接到命令,初七立刻飞速收拾落在地上碎成几片的药碗,抬头看了一眼痛苦的清曲,眼泪不知怎的就不争气地开始流出来。胡乱用衣角擦擦眼泪,给清曲盖好了被子,这才装作慌乱一般跑了出去。
    躺在软榻上的清曲睁开眼睛,天花板在脑子里面模糊不清地扭曲着,冷冷嘲笑了自己一番,这都是自己惹得,明明太医说了,这药吃不得,就算日后好了,身子虚的时候也会闹个病根的!可是,她必须好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了,国恨、家仇,才能报!
    初七也不知自己是真的如此着急如此伤心,还是按照赵清曲说的,装出来那模样,总之疯狂跑到了太医院,来不及喘气,来不及作揖,进门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边哭一边大声叫道:“郑太医,求求您救救我们小姐吧!小姐……小姐她快不行了!”
    一语惊众人!郑太医很配合地过来拉起初七,慢悠悠问着:“姑姑你慢慢说,谁怎么了?什么状况,老身知道了,才好判断啊!”
    除了他假装懵懂,其他太医院里的太医都知道是当前皇上最关注的赵家二小姐生了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初七漫无章法地哭着,弄得其他太医更着急了。
    “早上我不是才去看过的么?就小感冒而已,你起来好好说啊!”
    郑太医和初七两人一唱一和,弄得别人已经坐不住了,连忙上来说道:“你们就别在这里问了,赶紧带上药箱,先去瞧瞧吧!可别晚了!”
    此时郑太医才猛然清醒,抓起药箱抓起哭哭啼啼的初七就往甘泉宫赶去。一路上惹了不少人注意,一直到进了甘泉宫,到了内廊初七才消停,想必这个时候,已经整个后宫都知道清曲重病在身了。
    两人静默地进了房间,小心关上房门,又看了看周围,才敢到清曲那边去。
    此时清曲已经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地吓人,郑太医赶紧上前把了脉,半晌,才说:“小姐放心,脉象已经和先前说的一样了,就等别的太医来了。”
    初七不放心,一边给清曲擦汗,一边说:“小姐,您感觉怎么样了?”
    清曲微微一笑,笑间还留着一点痛苦。“我能撑住……”
    郑太医看见了初七头上的宫花,打开自己的药箱,从中取出一包物品。“这是淬了剧毒的金粉,你拿筷子轻轻摸一点上去,只需一点,赶快去做了,再把这包东西烧掉!”
    初七会意地点点头,接过金粉,又对清曲说:“小姐,那我去了!”
    清曲微微点点头,郑太医想了想,又说:“你头上那朵别撒了,就撒盒子里那些。”他怕,怕剧毒真的在初七照顾清曲之时掉了下来,赵小姐的性命可是不保。
    “恩!”其实不用郑太医说,初七也会这样做。
    剩下来的只有郑太医和清曲了。又过了一会儿,郑太医起身作揖,说:“赵小姐,老臣该走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下的事情,全考小姐你自己了!”
    清曲点点头,感激地说道:“小女子感激不尽。”
    看着年迈的郑太医匆忙离去的身影,清曲有点想念自己的父亲。父亲,如果还活着,也差不多这把模样吧!一阵剧痛上来,清曲不得不痛出了眼泪来,心中汹涌,就快哭了出来。
    才一刻钟左右时间,后宫就开始汹涌起来,这个宫殿里边传的那个宫殿里边传的都不是一个版本,却是一个消息,便是——赵清曲病倒了!
    这赵家小姐病倒了本不应该是什么大事情,不过就是传太医去看看再上报给太后娘娘,或者把消息带到晋王府,就可以完事了,可是偏偏这个赵小姐又是皇上今日里极度关系的人儿,都有不少人开始猜测她会不会是下一个受宠册封的妃子……
    消息传到皇上那边可是一片紧张,皇上二话不说就直接下令叫了太医然后快步赶去甘泉宫了,而在太后那边,又是一阵泪水一阵心酸。
    本来是个好好的下午,太后也无聊着看看棋书下下棋,但是外面的骚乱实在让她静不下心来。
    “翠提,去打听打听,外面怎么这么吵!”又是叫唤又是快捷的脚步,似乎后宫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一样。
    翠提回头看了下刚回来复命的宫女,两人耳语了一般,便犹豫不决地上前禀报:“回太后娘娘,听说……听说甘泉宫那边出事了……”
    她的声音有点小,可是太后的耳朵厉害着。“出事?出什么事?”
    一直不管不问,就是让那边少点是非,还能出什么事?清明回了王府,莫非是清曲?
    “这……”
    见翠提支支吾吾,太后心情也不好了,直接甩掉手中的棋书,大声呵斥道:“快说!”
    翠提见太后生气,立刻跪下,回答道:“二小姐病倒了,而且太医院那边已经去了人,说是……貌似是中毒,而且还很严重!”
    一口气说完,翠提没有听到太后反映,瞧瞧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太后震惊一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半晌,太后的嘴才微微张开,声音却还是颤抖的:“快,快扶我去甘泉宫!”
    可怜她这个外甥女,可怜她表妹唯一一个女儿,高为太后的她,居然让人在后宫里毒害她的外甥,这,让她这么个老骨头,日后怎么和死去的表妹交代?又怎么有颜面面对其他的亲人?
    一直对清曲冷漠,就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清曲只是一个过客,尽管她知道皇上对清曲的爱慕,但是其中掺和着先皇的遗训,皇上是定然纳不了清曲为妃的,为何啊为何,还有人对她的外甥女下毒手?为何啊为何,自己不早点把她送出去,就是一时贪心,想让清曲把皇上分心一会儿,才酿成了今天的大错。
    华阳宫立即也沸腾起来,加入了今日的动荡局面。太后一面赶往甘泉宫,一面暗下决心,这日子不能再等了,再等到来年春天,恐怕京中赵家两姐妹,性命都要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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