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4如此少年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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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珺未言便冲冲的乘着马车,赶往帝都的一处贫民窟,诗雨似乎早就习惯了,和往常一样怀包着一个大医箱坐在珺未言的身侧。看着自家少爷脸上极力隐藏的担忧与着急之色,就连自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是他家少爷太过于善良了,不忍心看着一个个生命轻意的就从他眼前消失,所以他才如此拼命的专研医理吧!为了就是多拯救一个生命。到了目的地,珺未言吩附了车夫几句,便急冲冲的下了马车,诗雨也紧随其后。贫民窟里窄小肮脏,四处都积了污水。一时间臭气薰天。
身穿着残破衣服的人们,当看到珺未言的到来时,他们仿佛就看到了希望。那是否是神指派下来的使者来拯救他们的?
“你们快起来!病人呢?”珺未言看着那些齐齐朝他跪下的穷人们时,他的心顿时也悬了起来。
在众人的带领下,他来到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那里搭着简易的帐篷。里面住着十几个染病不轻的人。一旁守着他们的人不停的落着泪鸣泣着。
而当他们看到珺未言的到来,忙纷纷跪了下来磕着头,口里喊着请求他救人的话语。
珺未言看起如此着急,来不及理会那些将他当做神一般膜拜的人,便上前一一替那些病人号脉。
只见病人们脸色皆苍如白纸,唇齿发黑。身上各处部位都有腐烂的情况,口里不停的流出那令人反胃的秽物。
汗,一滴滴的从他额间流下,湛蓝色的素衣渐渐的被那汗液浸湿。他叫过诗雨,从箱子里取出他的银针,小心的插进病人身上每一处关键的穴位。好减轻病人们的痛苦。
“拿净水来,替他们小心擦拭着身体。”
众人听了他的话,忙打水去了。
“竟然是疫症!”当检察出他们病情后,珺未言眉头紧皱好不愁畅!
这一段时间他都很尽责在照顾病人,不眠不休连续七天七夜,忙上忙下只为了用自已的手将这些患有疫症的人从死神的手中抢过!
曾有人劝过他,不要如此劳累,而珺未言当时便随口敷衍了几句。又继续替痛人施针熬药。
旁人看着他这般努力的挽救着那十几个并不值钱人命时,心都绞痛无比。强忍着泪一起帮他。
只是有时候,上天就是喜欢和人开玩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不了他们!!!”摇摇晃晃的身体,似是支持不住悲哀的力量。是悔恨,是泪水一涌而上……
诗雨想上前,安抚着这快频临崩溃的少年人时,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她的少爷只不过是一个十九岁大的孩子,仍未弱冠。是因为他的光茫太过于耀眼,才华太过于出众?所以忘了他还只是个少年人?
“无暇公子,这不是您的错!千万不要自责了。”来的是一个妇人,死的病人之中有一个是她的孩子。她并没有责怪他,也不会有人责怪他,因为他早已尽了自已全部的精力。
在这贫民窟里的人,没有人会将他们视做为人,只知道一味的贱踏,一味的玩弄!而除了眼前这无暇纯净的少年,才会将他们这些如野草一般贱命视若无尚珍贵的存在……
“不,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他们的,是我亲手杀了他们的!”少年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不停的挣扎着要挣脱那妇人的撑扶。双手用力的纠着自己的发丝狂叫着。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哭了,这少年太过于纯净,太过于善良,所以才不能忍受那些生命从他手中流逝的痛苦。众人纷纷上前,忙阻止着少年那想自残的行为。
“无暇公子,够了,够了!生死由命,您已经尽力了啊!”
“无暇公子,我们应该感激您才是,只有您这样的人才会将我们这些人当做是人!”
“是啊!您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皆会铭记于心,若这一世报不了您的大恩,我们下辈定会为您做手做马。”
许久,珺未言才渐渐恢复了理志,却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站在那些人的坟前,默默的替他们祈祷,又或是为了惭悔自己无力救他们的罪。
许多人都劝过他,该休息了……
可他依然无动于衷。
依然沉漠而又哀伤的站在那些人的坟前。
这么一站,粒米未进,又是一天之后。他终于体力不支晕眩了过去。
吃力的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便是他最为熟悉的,青罗帐幔,柔软舒适的华床。
“你醒了,言儿,你怎么那么傻。”慕容倾月看着自己晕睡竟三天的孩子终于睁开了双眼,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满含着泪凝视着少年那憔悴的面孔,心揪的厉害。
“未言不孝,让娘亲操心了。”珺未言内疚的说着。
“言儿,你太善良了,中有一天你会因为你的善良,你的仁慈而死无全尸!”这一点也不像是诅骂,更像一个母亲极力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恳切的忠告!
“到时侯在说!”少年闭上了双眼,不想再讨论这对自己而言过于无聊的话题。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些什么,慕容倾月也不想再继续纠缠在这问题上,便转开了话题,道:“等下你父亲来看你,我先出去了。”
他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明白了。
慕容倾月出去后,不久便进来了另一个人,那个人的到来,一瞬间便让这寝室里温度急聚下降了几分。
“父亲,能让您亲自来看望未言,未言实在是受宠若惊!”
“没事吧!”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丝毫没有人类的情感。
珺未言睁开轻闭着的双眼,朝来人望去。
他就是自己的父亲吗?
挺拔修长的身躯,无比刚毅而又俊美的面孔,如同野兽般锐利的眼神。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心生敬畏。
我们真的的父子么?为什么长的一点也不像!他好奇的眨了眨了眼,看着那与自己毫不相似的父亲,心中闷闷的想着。
权倾大烨王朝的无冕之王珺亲王———珺昊宇。此刻他正凝神的注视着床榻上那病弱的少年人。
珺昊宇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从未看错任何一个人。可眼前这少年,自己唯一的儿子,却怎也让他无法看透!
“不愧是本王的儿子!”
“我们外表虽然毫不相似,但内在却是一致的”
听了这话,珺昊宇那俊美无俦的面孔泛出一抹傲然的笑。他道:“从今以后,你就是珺家的少主。等你身体康复后便移居阡陌阁。”
珺未言微笑的朝着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
那一天,他去见珺昊宇时,在屏风外珺未言当听到他父亲毫不犹豫说出一个‘是’字时,他笑了,笑的天真烂漫。
“父亲,你知道这么可以杀一个无辜的人,而又不让他的亲人记恨于你,反尔无比的感激你,周围的人更加尊敬你?”
珺昊宇认真的听着,没有多说一个字。
“数十天后父亲定能知道这个答案!”
以珺未言的医术,其实并不难将那些患有疫症的人治好。可他没有那么做,反尔不留痕迹的将那些人的病情加重。华丽的上演着为了救他们劳心劳力最后无力回天的无暇公子。
就算是他的恩师,国手———李神医,看到他医人的全过程也不会产生丝毫怀疑。
必竟连李神医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医术修为有多高!
每次他替那些病人扎针的时候,穴位丝毫不差,只是力道上加重了几分,效果却全然不一样了。这是他以前还不知道的存在。所以这次医人却将人杀了的结果比他预期的还要好!不仅得到了那些人的感激,尊重,和臣服,也意外的知道扎针的力道不一出现的效果也会产生很大的差别。
珺未言曾经问过李神医这种类似的问题,而李神医却只是说人命关天岂能做这种尝试,可他便觉得若没有这些尝试,自己的医术也不会进步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