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马凤丫昨晚上几乎一夜没睡。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她就不止一次的跑到村头张望，生性老实懦弱的她心里很是不安，从昨天下午就去了陆家的哥哥竟然一夜都没有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次，马凤丫都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陆家，可她在门外踯躅良久，最终还是回来了，这个单纯害羞的乡下小姑娘，她没有勇气敲开那扇紧闭着的大红门，她只有回到家焦急忧虑的等待着。可家务活没心做，她还被马老爹骂了好几回。这阵子，马老爹憋着一肚子火，提起大儿子马武就气不顺。
    马武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进得门。
    看着悄没声息出现在屋里的马武，马凤丫简直一下子都没认出他来，而没好气不待看他的马老爹在瞥他一眼后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眼前的马武惨不忍睹，他的脸全肿了，满是瘀血伤痂，衣服也全破了，乱七八糟挂在不成人样的身上，他看上去简直连站都要站不住了。
    躲避着父亲和妹妹震愕不已的目光，马武沉默的在原地愣愣的呆站了一会，就跛着脚向着他的屋里走去。
    而震惊、心痛、惊疑、恐慌，在乍见时脑子短暂的空白过后，马凤丫的心此刻紧紧地纠扯在一起，“……哥……”怎么会这样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哥哥他……马凤丫已经不知怎么办了，她想追上去。
    “……别过来，”马武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我想睡一会。”
    这天直到天黑，马武都没有从他的屋里出来。
    然而第二天天还没亮时，马武就又上地里干活去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对于自己身上的伤绝口不提，马家很快在他的深深沉默下不得不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
    有些事……马武不能想，他受不了心狠的撕痛滴血的滋味，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悔，他恨，他恨不能……可是他能怎么样呢？
    日子还要过，漫长、艰难、又沉重的日子，他没有豁出去的资格。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让它烂在肚子里，永远的忘了它吧。
    ……可一切真的已经过去了吗？
    没过多久，东凤村的村民们就都发现，本来还算爱说话的马武突然间就变得仿佛成了个哑巴般。
    当然，这样的异常整天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马家人不可能没发现。马武现在只要在家，那气氛就压抑的绝对没有人说话。马凤丫更加听话，马老爹也暂时不惹事生非了。
    只是马武对这一切浑然不觉，若不然，相信他也不会愿意这个样子，很多时候，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愣在那里，他不愿回想，却又每每于夜深人静之际控制不住的回想起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晚上，那个昏天黑地里那个男人的脸，怎么也逃不开的死一样的剧痛，他的脸都扭曲的似要哭出来。他没有感到他那颗悲愤不能自已的心，因着那仿佛盯着充满兴趣的猎物般的笑容，控制不住的抽搐着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华奉祥在那晚的表现其实是很明显的，他丝毫没掩饰自己对马武的兴趣。
    可能是太痛了，那个时候马武被他打晕没多久就又生生的被他折腾醒来，然后从始至终，他就一刻不停没头没脸的反抗，让华奉祥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这局面实在是有些出乎华奉祥的意外，他万万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乡下男人会这么倔，于是他愈来愈兴奋。
    他们从一个地方撕打滚扯到另一地方，华奉祥死死压着他，下面很紧也很干，华奉祥都有些痛了，但他浑然不管，他只是专注的进入退出，他能感觉到身下这个男人的痛苦，随着他不那么舒服的动作他的身体也像打摆子一样，也是，对这个初经人事的男人，华奉祥并没有温柔，因为他在床上从来不会这些，慢慢的，伴着灼热的液体华奉祥终于好受了点，于是他用力的冲起来，一瞬间巨大的快感接蹱而至，华奉祥的脑子一阵阵发麻空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在床上很少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
    华奉祥后来回忆，都不禁唇角带笑，他见过不少仇恨屈辱不依的，可没一个象马武般。在一般情况下，华奉祥喜欢的都是风骚会调情的，要不就是强硬到底让他想征服的，可是这些马武都不符合，看上去异常死倔的马武却带着天生来温厚的劲，拼命反抗着的身体也不会撒谎的表露出它的恐惧。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悍，更别提风骚，然而就是这样的马武，却让华奉祥自己也不明白的欲罢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