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朝臣子一朝君,一世浮华一世醉 第十章 号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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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书阁位于西殿偏远一角,悠深的历史宏卷沉重繁复的尘封在古老的阁楼内,百年轻弹一指间,暮然回首,曾经的肃穆庄严早已消逝不见,惟留下一笔无法抹去的历史见证依旧徘徊在历史长河中,涓涓不息的延续着它的使命。
二楼深处一抹明黄色身影慵懒的靠着窗口,手拿一本厚重书本,专心阅览着。阳光零碎细雨般洒落于她完美的侧脸,浓密卷翘的睫毛扑扇若蝶翼,挥舞在白皙玉莹的肌肤表层投下一片清丽的半月弧阴影。此人便是南凤女帝——白天音。
合上厚重的《四国史实》,白天音重重叹了口气:“怎么会没有呢?”
从史书上她了解到这个世界分为四个国家,南凤、东祁、北豫、西陵,它们皆为女尊男卑,以女称帝。其中对于南凤的历史阶程说的十分详细,依史书记载洪元三七六年开国女帝白若非攻陷前国——南川,后改国名为南凤。书中对南川解说不明,只道南川的南帝玄元甄开辟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男尊世界,开创了前所未有的历史功绩,就连当时的白若非也无法超越。可就是这样的一代枭雄,仍是难逃美人关,被自己最亲密的爱人所背叛,那会是怎样一种伤痛……此时此刻,白天音微微有些感触,她想,也许她能明白他当时的心情……
说来讽刺的是,南川败落,新帝白若非开国以来,政事纷乱,硝烟肆起,战事节节衰败,乃至国力大减,好不容易打赢一战,南凤已处于四国下风,再无力回转。经过数百年的推演,南凤一年不如一年,直至今日,若不是与西陵联姻,平稳了四国互制的关系,想必灭国之灾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张冷漠俊美的脸孔闪过脑海,西陵的二皇子,南凤的凤后,他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下嫁南凤?现今虽说四国并存,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东祁的兵力强大,北豫的心怀不轨,西陵的冷眼旁观,而南凤就是被虎视眈眈的口中美餐。多么的可笑,为了成就自己的野心欲望,牺牲了多少黎民百姓,白若非,你踩在众人的鲜血登上帝位,可曾想过百年后自己的国家遭人欺凌却无力还手的悲哀……
一步错步步皆错,你终是下了一盘没有出路的死棋,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盘死棋中找出一个扭转乾坤的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到最后,她绝不认输。
话虽这么说,可是……眼下一道难题硬是把她给搁置在原地无法向前发展。所谓的御琼龙到底为何物?为什么书上都没有任何相关记载……真是伤脑筋……
“陛下?”一个轻而试探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白天音向发声源望去,一道水蓝色身影如梦似幻的沐浴在阳光下,浸染了一身金色辉芒,耀眼的星光令人无法转移视线。
“你怎么会在这?”
苏解语缓缓走近,温柔道:“解语常来涵书阁看书,倒是陛下很少会来。”
“恩,朕难得有三天假休不用上朝,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呆一会。”
“那陛下请自便。”苏解语朝她点了点头,径自从她身边走过,取走书架上的几本书,坐在案前细细翻阅起来。
白天音对他所举并无太多言语,也自行取走一本书,开始寻找她要的答案。
窗外清风徐徐,莺鸣鸟啼,安静的阁楼内传来沙沙的翻书声,两人都沉浸在彼此的书里无法自拔,时间悄然流逝,白天音合上第四本书,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几本书里写的无非是几代帝王接替的历程,心里失落难当,她转头朝他的方向看去,他一手捧着书籍,修长精致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阅着纸张,凝望着他,心底陡然萌生一个念头,对此,她大为震惊。
难怪……她总觉得哪处怪怪的,原来……
她放下书本,走至他身前,明媚的光线一下子昏暗下来,苏解语不期然的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朕有些问题想问爱君,不知爱君可否如实回答?”
“陛下请问。”
“爱君知道前国南川是如何灭国的吗?”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他不解的眼神,前国灭亡的原因是众人皆知的,又何必多此一问?心里这么想,口上却回答道:“前国之所以灭亡,皆因南凤的开国女帝白若非,她曾是南帝后宫里最得宠的妃子,可谓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只是她野心过于庞大,集合外力在南帝最薄危的时刻一举攻陷南川,终结了南川三十二年的统治。”
“史上第一位开创了男尊女卑世界的南帝,爱君对他是何看法?”
“成在美色,败在美色。”
惊讶后,她理所当然的想到,能坐上帝王宝座,南帝看来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可惜啊,他所有阴谋阳谋换来的东西都抵不过一个白若非。人无完人,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那……南帝在战乱时是否遗留了某些东西?”
苏解语顿时了然,美若黑曜石般的眸子注视着她,道:“陛下说这么多,是想知道御琼龙吧?”
纤细的凤眸略有闪烁,她语中带笑道:“是又如何?”
“不管是不是,只要是陛下想知道的,解语都会一一作答,绝不藏私。”
“那朕洗耳恭听了。”
“御琼龙是南帝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步,它相当于四国的虎符,拥有它可以召集四国人力,陛下想必也知道南帝的威望有多大,这一招,最少也有千百万人,威力强大可胜东祁。奇怪的是,它在南帝自刎的第二天就消失不见,因为没有人知道它的样子,所以御琼龙也就成为大街小巷的一个传说。”
“除了南帝以外就没有别人知道了吗?”千百万人……多么庞大的数字,只需一个小小的白玉簪就能号令天下……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萧倚岚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秘密,却又乖顺的把它送给她,他到底在预谋什么?
明明身边阳光普照,她的内心却觉得无比寒冷,后宫里的佳丽一个比一个高深莫测,这场仗会持续到何时,她无法断定,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再任人打压而不还手。
苏解语摇摇头:“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谜。”
“如果你是南帝,你会把它交给谁?”白天音提出疑问,清明的眼眸直直投影在他眼底,探视他内心深处某一个不可触摸的地方。隐隐约约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