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五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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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已经初现夏日的炎热,透过窗户打进来的光,如一条一条的金线,随着折射能看到飞舞于空中的金色小尘埃,令书房多了一份惬意,却不能抚平我那颗躁动的心。
    隔着窗子,拿眼尾偷偷扫向园子里,花已开过,杏树上青杏点点,微风吹拂,一颗颗青杏像抓着树枝荡秋千似的,煞是喜人。
    恍惚的一片粉白,如纱,似梦,像雾,馥郁馨香,在眼前闪现,引人神思遐想……
    杏花树下,玲珑追在帛薇身后,带着哭腔边跑边喊:“小姐,求求你了,要是今天的诗经抄不完,老爷肯定要打断奴婢的腿……小姐!”
    帛薇脸颊绯红,咯咯笑着,绕到树后,扒着头说:“哪次不说打断你的腿?”帛薇停下身姿,侧耳对着墙外,“你听,什么声音?”
    “啊?小姐……”
    “嘘,你仔细听,是不是有人在练剑?”话落,咻的一声传进耳中,玲珑怔怔的看着帛薇,不敢动作。
    “玲珑,快去找个梯子来。”
    “小姐,您就老实点吧,回头被老爷看见又要挨罚了。”
    “少废话,叫你去你就去,不然……”说着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掌心大小的石头,作势砸过去。玲珑见形势不好,转身就往外跑,不多时,带着家丁抬着梯子进了院子,帛薇指挥着靠在墙垣上,提起裙摆就往上爬。
    “小姐小心点!”
    “你只管扶好……”帛薇头也不转不耐烦的小声吼道。
    杏树上面分开枝杈,蜿蜒到邻家园子里,盖在帛薇头顶,做了最好的掩护,园子里一身着白色劲装,英姿飒爽的男人背对着帛薇,将弓拉满,对准对面的靶子,松手,正中红心,帛薇眼见与此,腾身起来,嘴里大喝:“好。”
    那人,显然吓了一跳,转身对着帛薇方向,搭箭,拉弓,待看清楚时,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四目相接时,手一偏,箭朝着帛薇身侧射去,那人眼看着帛薇在梯子上惊得大叫一声,摇摇晃晃几次,朝后跌去。快几步上前,纵身一跃,跳上墙桓,朝帛薇伸手,衣衫从其指尖溜走。
    “小姐,小姐!”玲珑慌了神,扑在帛薇身上,焦急的哭喊。
    墙垣上的人,见帛薇硬生生的摔下去,飞身一跃,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将帛薇抱进屋里。
    三日后,屋内香炉袅袅,帛薇略显憔悴的倚在床边,玲珑看着帛薇的样子心疼的,帮她揉捏双肩,“小姐好点了没,头还疼?”
    “有点……玲珑,我怎么就摔下来了?”
    “小姐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玲珑见帛薇摇头,惋惜的掉眼泪,“前天老爷让奴婢看着小姐抄诗经,小姐你抄烦了吵着要出去透透气,奴婢追您到园子里,原本好好的,都怪那王爷……”
    “等等……什么王爷?”帛薇听着迷糊,正了正身子。
    “就是隔壁睿亲王府的睿王爷呀,……小姐你听我说!”
    “……”
    “王府和您这院子一墙之隔,您听见射箭声就拉着奴婢找了梯子……”
    “什么?阿玛气疯了吧?”
    “是……吓坏了,您从上边跌下来,正巧撞了头,流了好多血,不过算他有良心,见小姐摔下来,当即翻墙过来替小姐简单包扎,还请了太医。”
    帛薇敲敲头,“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不是什么好事,忘干净才好呢。”玲珑嘟着嘴,满脸怒色,身子一动扯到伤口,立即龇牙咧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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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懋嫔带着慕词悠然的漫步在御花园小径之上,两人有说有笑不时的耳语,神色淡然,经过的宫婢们俯身请安,见懋嫔笑脸迎人,各个面露惊恐,慌乱的快速离开。懋嫔见了一时愣在原地,慕词见主子的反应,笑着说:“这些小蹄子,都是贱骨头,主子对他们笑,一个个这副样子。”
    懋嫔回头看了慕词一眼,笑笑,抬手指着观风亭方向,“罢了,往那边走走吧!”步履间无不透着急切,神色也越发的有意思。
    慕词眉头微挑朝懋嫔笑了笑,跟上步子,走到身侧,同懋嫔顺着小路继续漫步,一个拐角,正好看见亭子里郁嫔、静嫔两人凑在一起,懋嫔眉头咂在一起,慕词见了开口安慰:“主子,咱们去别处吧。”
    懋嫔脸色铁青,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才迈开步子,突地身后传来一声厉喊,两人皆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就见郁嫔手握簪子,满脸惊慌,一旁的静嫔手捂脖子,连连后退,鲜血顺着指缝脖子流了满襟,懋嫔和慕词面面相窥,抱在一起,不敢上前,身边一紫色身影掠过,冲上前去,边跑边喊,“杀人啦……快来人啊!”
    “主子,是皇上身边的魏公公。”慕词眼看着前方,吐出几字。
    懋嫔神情显得激动,身体微微颤抖,慕词见懋嫔没听见自己说话,身子还抖得厉害,攥起懋嫔手腕,用力按了一把,目露凶狠,凑到懋嫔耳边低语:“主子!”懋嫔回望一眼,恢复常态,快步上前,一把打掉郁嫔手里的簪子,“郁嫔你要干什么?”
    静嫔早早躲在众人身后,指着郁嫔,带着哭腔大喊:“这女人要杀我……她要杀我。”
    吵闹声惊动了附近的侍卫,一旁的魏公公操着公鸭嗓,对侍卫指指点点:“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静嫔眼里含泪,语无伦次的哭喊,“我好怕……好怕,还好你们经过,不然……我就……”
    郁嫔醒过味来,怒瞪静嫔,佯装镇定道:“我什么也没做,我没伤害她,”抬起兰花指,颤抖的指着静嫔,“是她自己刺得,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懋嫔面无表情,对着郁嫔说:“我们这么多人,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对一旁侍卫大手一挥,“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绑了,留着她再来伤人?”
    “静嫔娘娘玉体有违,这可是大事儿,况且伤及要害,依奴才愚见。还是尽快回禀皇上,瞒而不报这等罪名儿,奴才可担不起。眼下救治伤口是大,郁嫔娘娘跟着御林军走一趟吧。”
    侍卫一听,凑向郁嫔,郁嫔见侍卫逼近,怒喝一声:“你们敢……本宫看你们谁敢动本宫一根毫毛!”
    侍卫被郁嫔样子唬住,一时近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原地,懋嫔见情形,逼近了几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刺伤静嫔娘娘一事,众人亲眼所见,不容你抵赖,这一副可怜楚楚的留到皇上面前再演吧,抓起来……”侍卫们见懋嫔言之凿凿,心里像是吃了定心丸,押起郁嫔跟在懋嫔身后朝乾清宫赶去。
    养心殿内,晟渊食指按压着眉心,只觉得心烦意乱,忽的门外传来阵阵喧哗之声,不耐的扬声喝道:“何人在门外吵闹?”
    帘隆一挑,魏想迈步走了进来,凑到他身前,耳语一番,他猛的起身,推开身前之人,甩袍,大步流星赶到外屋。静嫔被慕词一旁搀扶,手按脖颈的伤口,鲜血染满双手,脸色苍白,见皇上冲出来,扑通的跪倒在地:“皇上……”呼声撕心裂肺。
    他向前跨一步,将静嫔抱在怀里,扭头呵斥魏公公:“蠢材,愣着做什么?还不传御医!”
    懋嫔见了,心里不忍,扯下胸前的帕子递到他面前,晟渊抬头看了眼懋嫔递过来的帕子,没有接,转身一把将魏公公递过来的帕子捂住静嫔脖颈上的伤口,待静嫔压住帕子,一个用力抱起静嫔朝内殿走去,才跨进门槛,太医提着药箱子尾随而至,懋嫔愣在原地,唇齿相扣,暗暗咬牙。
    晟渊直到静嫔无碍,才走出内殿,站在台阶上,扫视一圈院子里站着的人,最后目光落在懋嫔身上,缓缓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
    不待懋嫔开口,郁嫔一个抢先扑倒在地,连连叩首:“皇上此事和臣妾无关,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没有伤人……”
    懋嫔见此,一步上前,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郁嫔,冷冷开口:“回皇上,清早臣妾和慕词到御花园散步,途经观风亭时,正巧撞见郁嫔娘娘和静嫔娘娘在亭子里闲叙,臣妾不忍打搅两位,就想着到别处走走,才转身,就听见静嫔娘娘一声惨叫,再看……”懋嫔停下话语,望向郁嫔,沉了口气,“郁嫔娘娘手握簪子,对着静嫔娘娘……”
    晟渊眼中迸出一抹阴砺之气,望着阶下之人,一旁的魏公公敛着袖子,走到皇上面前躬身道:“回皇上,懋嫔娘娘所言不虚,奴才去给慈宁宫送药膳,正好撞见这一幕……”魏公公话音才落,郁嫔噗通的瘫坐在地。
    “来人啊,将这个蛇蝎妇人抓起来,打入冷宫。”
    “喳!”侍卫齐声领命,上前去抓郁嫔,郁嫔惊慌的大喊,一边喊一边向玉石阶爬:“皇上,臣妾是无辜的,臣妾是无辜的,真的是静嫔自己刺得……我不去冷宫,我不去……”
    “姐姐……”众人顺着声音朝宫门看去,静嫔不知何时被宫婢从内殿扶了出来,缓缓行至皇上身侧,正欲开口,宫门外一声:“太后娘娘驾到……”众人分开两路,孝和太后由两名宫婢搀扶着进了宫门。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这都什么阵势?哀家才离开半天,怎么……”步到郁嫔、静嫔中间,“你们打架都打到养心殿来了,啊!”
    静嫔见太后震怒,急忙拂开宫婢,上前请罪:“回皇额娘……”
    “住嘴,谁是你的额娘?”太后怒喝。
    静嫔一个激灵,心里一寒,抖着回话:“回太后娘娘,不是打架,是郁姐姐要杀臣妾。”
    众人皆惊,郁嫔挣开侍卫的束缚,抢到太后面前,“娘娘明鉴,就是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光天化日的行凶。娘娘,青烟的脾气您最了解,臣妾没有理由这么做的。求娘娘做主,求娘娘给臣妾做主。”说着头重重磕在地上,额头顷刻变得乌青,懋嫔隐在一旁,冷眼旁观,一旁的慕词有些按耐不住,懋嫔见状,轻轻拍了拍小臂上的手。郁嫔猛的抬头,怒指懋嫔,“娘娘是她,她们联手陷害臣妾……臣妾有一事要报,此事只能说给娘娘和皇上听。”
    “皇额娘,臣妾只是路过,看到这一幕,旁的和臣妾无关,魏公公可为臣妾作证。”
    晟渊始终不发一言,冷眼看着一众人,侍卫奴才跪了一院子,没一个敢大声喘气,生怕这场灾难牵连到自己。
    “有什么话,不可当着众人面讲?请娘娘做主。”跪在地上的静嫔,一扫刚才的柔弱,字字珠玑,铿锵有力。
    太后见几人各执一词,“够了,都闭嘴!人命关天,青烟的事容后再报,现在这情形,如不查个是非黑白,恐日后再起风波,静嫔状告青烟对她不利,人证物证据在,正如烟儿所言,不能轻率信了,有时候证据也可作假,”有意无意的看了灵菲和以情,“既是郁嫔说你们串通,那以情你跟哀家皇上,这么多人说说,郁嫔为何害你?有何理由,烟儿平时寡淡,怎能生出这般黑心?”
    静嫔吞吐,面露迟疑,看了眼皇上,别着头说到:“原本臣妾听说郁嫔姐姐身体不适,就带了茶点前去看望,先前和她十分投契,两人就想着义结金兰,臣妾想着这是好事,便应了下来,哪知郁嫔她……”静嫔神情惊恐,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臣妾和郁嫔说起她这病的起因,忍不住埋怨答应心太狠,哪知……”又是一阵支吾。
    “说下去……”太后盯着郁嫔,冷冷开口。
    “郁嫔笑言,这一切都是她信口雌黄,诬陷答应,为的就是搬到懋嫔,自己做大。说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太后娘娘执意包庇懋嫔,使她陷害不成,于是要求臣妾和她联手,除掉答应。”
    “胡说,我没有,我没有……”郁嫔抖着嘴唇,不停地争辩。
    “说下去……”晟渊突然开口,静嫔明显一愣,缓神:“臣妾哪有这个胆子去害人啊,便拒绝了她,还好言相劝希望她不要一错再错,谁知清烟妹妹根本不听,臣妾为了不让她犯傻,便威胁说要告发她,哪知……哪知!她突然拔下簪子威胁要杀了以晴。。。”
    懋嫔见时机已到跪倒在地手指郁嫔:“你……,臣妾请皇上、太后娘娘还臣妾一个清白。”
    晟渊转身背对着郁嫔,摆手:“拖出去!”
    侍卫领命,反身架起声嘶力竭的郁嫔,带出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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