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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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吴幽便匆匆赶去学校北门。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平时很喧嚣的北门此刻也非常安静,空气里夹着一股凉凉的湿气,她不由得紧了紧衣服。萧羿贤已经在那里等了,吴幽看向他,他依然俊朗的脸带了些许落寞,忧郁的眼眸却掩饰不了他的神采。如果他以前的忧郁是为了刘梦如,那此刻,是为了我吗?吴幽心想。
他见到吴幽,似乎心里无比高兴而眼里仍带了伤感,一边过来拉她的手,一边说道:“幽幽,我以为你不会来。”
吴幽挣脱了他的手,眼睛看向别处,淡淡地说:“难道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萧羿贤似乎很忐忑地看向吴幽,说:“幽幽,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吗?”看吴幽不说话,接下去说,“那天和我一起的女的叫刘梦如,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以前对她感情很深,没想到她却要和别人在一起。她对我说她要的不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人只有这一生,她不相信来世,所以一定要轰轰烈烈地过一番。我那时很痛苦,对她的离去,对爱情的失望。她走了,我一直想着她,希望她能改变主意再回到我身边。每次想起她我都会难过。和你在一起时我很开心,但我一直以为在心里还一直爱着她。她回来了,对我说她其实一直都想着我,她以前太傻了,不懂得好好珍惜拥有的宝贵的东西。我也以为我们还会像从前那样,以为心底想的就是等她回来。但是我发现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她也不是原来的她了,原来有些事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其实心里原来只是不甘心而已,并不是对她不能忘怀。幽儿,你才是我应该一直珍惜的。”
吴幽摇了摇头,直视他的眼神,说:“你也知道有些事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吗?你说你此刻发现了我才是你应该珍惜的,那我们在一起的三年我算什么呢?原来你一直都把我当成排遣抑郁的代替品,以求得心理上稍微的平衡。其实你谁也不爱,你只是个自私的人!对我,对刘梦如,都是一样的!你说你忘不了她,你却没有挽留她,也没有去找她,反而和我在一起,是真的有那么爱她吗?你对她的离去的伤心,只是对你自己的怜惜,只是因为被抛弃而不是抛弃别人而痛苦!你把自己的自尊看得倒是比什么都来的重要,你没有去找她,包括你没有来找我,都是因为你的自私,你爱自己胜过一切,以至于你从不会全心全意地去爱另一个人!我为你感到可悲!看到她回来,你毫不顾惜我们三年的感情,撇了我,想和她从头来过,可见你又是多么凉薄的人!你发现再也回不去从前,又来找我,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吗,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过残忍?!我要求我爱的人在我之前留着空白等我,之后更要含着深情为我相守,而你却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你的复杂我要不起、接受不了!”
萧羿贤惊讶地看着吴幽,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不知道一向温婉的吴幽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更未曾想到自己在吴幽的心目中已经变得这样不堪。难道从前的甜蜜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半天,两人没有再说话。这里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各种店铺都开了门,路上也不时的有几个来来往往逛街的学生。
吴幽虽然嘴上那样说,心里却是矛盾得很。她低着头,只能偷看到他的脚,他的脚特别大,从前她就总喜欢踩在他脚上抱着他,让他带着她走。他是个很随性的人,凡事也很淡泊,把一切都看得很轻,最是一个“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之人,吴幽就是喜欢他这份超脱与潇洒。然而更为感动的是,他这样的一个人,却为了吴幽,收敛了风轻云淡的脾性,开始努力追求他之前所不屑的东西。他曾经说要让他所爱的人过上好的生活。任是谁也会为此动容的。
然而萧羿贤却并不知道她的这番心理,以为她是再也不会接受自己了。想起刘梦如离开自己投向于漓的怀抱时,于漓挑衅地对自己说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权和钱说了算!你没本事,哪个女人会跟着你受苦?!整天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告诉你,最恶心的就是你这副德性!”难道真是这样的吗,吴幽这样的女孩子也觉得和我在一起没有将来,所以要离开我吗?心里有什么破碎的声音,他定定地望着吴幽说:“小幽,我懂了。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做出一番事业给你看的!”
似乎有股寒意逼向吴幽,她不懂为什么他突然会这样说,只是想他能好好地振作,好好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是好的,就点了点头。
之后他们一起吃了饭,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吴幽以为是分手餐所以他才不多话的,而自己也难过得很,一直在问自己,真的要分手吗,以后的生活里都没有他了吗,自己能承受那样的生活吗?而萧羿贤却是因为刚刚下了决心要闯出一番事业,给吴幽看,憋了一股气,仿佛说话就会散掉,那股动力就会消失似的。他想如果自己成功了,吴幽便会回到身边,不会再离开自己。好像想到了将来的美好似的,他竟然微微有了笑意,好像自己活了二十五年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似的。吴幽以为他的笑是好合好散的意思,不由得又有些不舍地看了看他。吃完饭,萧羿贤说送她回去,她推辞说不用了,在他的一再坚持下却还是答应了。但只送到楼下的路口,两人便停了下来,没有说话,萧羿贤只是凑上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吴幽的额头,然后依然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吴幽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汩汩地留出。
几天后,收到他的短信,说他辞职了,要去广东发展。她很奇怪,但既然已经分手了,又能说什么呢,只祝福了他几句。
之后,每每想起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楚。她总是隐隐约约希望他不好,这样他便能想起她,人总是在逆境中念旧的;然而她又不忍他不好,又矛盾地想他顺一些。她自嘲地笑了笑,心想,都与己无关了,自己有什么想法,他还会在乎吗?
不思量,自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