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化解危机
    囚车在黄土路上颠簸，安学的手腕被麻绳勒出红痕。她透过木栏缝隙往外看，路边的田野向后倒退，熟悉的村庄越来越远。县令的轿子走在前面，青布帘子紧闭。押车的衙役哼着小调，手里的水火棍随着马车摇晃轻轻敲打车厢。安学闭上眼睛，调出系统面板。淡蓝色的光幕在黑暗中浮现，【生存点数:127】。她点开【技能库】，找到【基础律法知识】——需要50点。手指悬在确认按钮上，犹豫了一瞬，按下。知识流涌入脑海，大明律的条文清晰起来。囚车拐过山坳，县城的城墙出现在视野里，青灰色的砖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停下！”
    安学的声音不大，却让押车的衙役一愣。
    “什么？”
    “我说停下。”安学睁开眼睛，眼神平静得不像三岁孩童，“我要见县令大人。”
    衙役嗤笑：“小丫头片子，你以为你是谁？到了县衙自然能见到大人。”
    “按大明律，凡拘捕人犯，须当众宣读罪状，出示拘票。”安学的声音清晰，“你们没有宣读罪状，没有出示拘票，这是非法拘捕。我现在要求见县令，当面质询逮捕依据。”
    衙役愣住了。他盯着囚车里那个小小的身影，一时说不出话。这话从三岁女娃嘴里说出来，太过诡异。
    前面的轿子停了下来。
    青布帘子掀开，县令探出头，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大人，这丫头说要见您，还说……”衙役吞吞吐吐，“还说咱们是非法拘捕。”
    县令的眼神变了。他盯着安学，看了足足十息，才缓缓开口：“停车。”
    囚车停在路边。县令走下轿子，官靴踩在黄土上，扬起细微的尘土。他走到囚车前，隔着木栏与安学对视。
    “你刚才说什么？”
    “民女说，大人拘捕民女，未宣读罪状，未出示拘票，违反大明律第三百二十一条。”安学的声音不卑不亢，“民女要求当众质询逮捕依据。”
    县令的脸色沉下来。他没想到，一个乡下女娃会懂律法。
    “本官拘你，是因你涉嫌使用妖术。”县令冷冷道，“三岁女娃会染布，本就是妖异之事。”
    “大人此言差矣。”安学摇头，“大明律中，妖术定义有三：一为装神弄鬼，二为符咒害人，三为惑乱民心。民女染布，一不装神，二不画符，三未惑乱民心，何来妖术之说？”
    “你……”县令语塞。
    “再者，”安学继续说，“大人说民女会染布是妖异，那请问大人，三岁孩童会背诗，是不是妖异？三岁孩童会算数，是不是妖异？若按此理，天下神童皆为妖童，岂不荒谬？”
    县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盯着安学，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伶牙俐齿。”他冷哼一声，“到了县衙，自有你说话的时候。”
    “大人且慢。”安学提高声音，“民女还有话说。”
    “你还要说什么？”
    “民女要告状。”安学一字一顿，“告王记布庄王富贵，欺行霸市，以次充好，欺压乡里。告县令大人您，与王家勾结，滥用职权，谋取私利。”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押车的衙役瞪大眼睛，县令的脸色瞬间铁青。路边的田野里，几个正在干活的农夫停下手中的活计，朝这边张望。
    “放肆！”县令怒喝，“你敢污蔑朝廷命官！”
    “民女不敢污蔑。”安学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那是她昨晚让安二哥连夜整理的王家罪证，“这是王记布庄三年来欺压乡里的证据。第一，王家以低价强购村民棉花，转手高价卖出，差价超过三成。第二，王家布庄出售的绸缎，半数以上以次充好，用劣质丝线冒充上等丝绸。第三，王家雇佣打手，威胁不愿低价出售棉花的村民，已有三人被打伤。”
    她顿了顿，看向县令：“至于大人您与王家勾结的证据……”
    “住口！”县令厉声打断，“把这些胡言乱语的纸给我撕了！”
    衙役上前要抢，安学却把纸紧紧抱在怀里。
    “大人怕了？”她抬起头，眼神锐利，“怕民女当众说出，您收受王家贿赂，答应帮王家夺取染布秘方？怕民女说出，您今日前来，根本不是查什么妖童，而是要逼民女交出染布方子？”
    县令的脸涨成猪肝色。他指着安学，手指发抖：“你……你……”
    “大人若不信，民女可以当众对质。”安学转向路边的农夫，“各位乡亲，可有人愿意作证？”
    田野里一片寂静。
    县令冷笑：“看到了？没人给你作证。”
    话音未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作证。”
    众人转头看去。田埂上走来一个老农，背有些驼，手里拄着锄头。是村东头的李老汉。
    “李老汉，你……”县令瞪大眼睛。
    “大人，老汉今年六十三，种了一辈子地，不说谎。”李老汉走到囚车前，看着安学，“丫头，你说王家强购棉花，老汉可以作证。去年秋收，王家派人来收棉花，说好一斤十五文，等棉花过秤，又说今年行情不好，只给十文。老汉不卖，他们就威胁要砸了老汉的家。老汉……老汉没办法，卖了。”
    又一个声音响起：“我也作证。”
    是村西的赵寡妇。她挽着篮子，篮子里装着野菜，脸上带着愤懑：“王家布庄卖的绸缎，我去年买过一匹，说是上等丝绸，结果洗了一次就褪色，线头还断了。我去理论，他们说我不会洗，把我赶了出来。”
    “还有我！”
    “我也作证！”
    陆陆续续，田里干活的农夫农妇都围了过来。七八个人，十几个人，二十几个人……他们站在囚车周围，看着县令，眼神里有畏惧，但更多的是愤怒。
    县令慌了。他没想到，这些平时唯唯诺诺的村民，今天会站出来。
    “你们……你们想造反吗？”他声音发颤。
    “大人，我们不想造反。”李老汉拄着锄头，腰杆挺直了些，“我们只想讨个公道。王家欺压我们多年，我们不敢说。今天这丫头敢说，我们……我们也不能再装哑巴。”
    “对！”赵寡妇提高声音，“安家丫头会染布，是她的本事，怎么就是妖术了？她染的布我们都看过，颜色鲜亮，布料结实，比王家那些以次充好的强多了！”
    “就是！”
    “安家丫头是咱们村的福星！”
    “放了安家丫头！”
    声音越来越大，像潮水一样涌来。县令后退一步，官靴踩进路边的泥坑里。他看看安学，又看看围上来的村民，额头冒出冷汗。
    “反了……反了……”他喃喃道。
    安学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村民们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大人，”她开口，声音平静，“现在您看到了。民女不是妖童，王家才是欺压乡里的恶霸。您若还要执意拘捕民女，那就是滥用职权，包庇恶人。这事传出去，对大人的官声，恐怕不利。”
    县令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他盯着安学，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恐惧。
    这个三岁女娃，太可怕了。
    她懂律法，会收集证据，还能煽动村民。这样的人，若是敌人……
    县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看四周，村民越聚越多，已经有三十多人。再闹下去，事情真要闹大。
    “罢了。”他挥挥手，声音疲惫，“放人。”
    衙役一愣：“大人？”
    “我说放人！”县令厉声道。
    衙役赶紧打开囚车门锁。安学从囚车里走出来，手腕上的麻绳被解开，留下一圈红痕。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到县令面前，行了个礼。
    “谢大人明察。”
    县令看着她，眼神复杂：“安学，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回去后，好好染你的布，别再惹事。”
    “民女遵命。”安学低头，嘴角却微微上扬。
    县令转身，走向轿子。走到一半，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安学一眼。
    “你……好自为之。”
    轿帘落下。轿夫抬起轿子，衙役跟在后面，一行人沿着来路返回。尘土扬起，渐渐远去。
    安学站在原地，看着轿子消失在道路尽头。阳光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路边的田野里，稻穗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丫头，你没事吧？”李老汉走过来，关切地问。
    “没事。”安学摇头，露出笑容，“谢谢李爷爷，谢谢各位乡亲。”
    “谢什么。”赵寡妇抹了抹眼角，“该我们谢你。要不是你，我们也不敢说这些话。”
    “就是。”一个年轻农夫挠挠头，“王家欺压我们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忍着。今天……今天总算出了口气。”
    村民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有人问安学手腕疼不疼，有人问染布的事，有人骂王家不是东西。安学一一回应，心里暖暖的。
    这就是她要保护的人。
    “学儿！”
    远处传来呼喊声。安学抬头看去，安大山、陈氏和安二哥正沿着土路跑来。他们跑得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焦急。
    “爹！娘！二哥！”安学挥手。
    安大山冲到跟前，一把抱住她，抱得紧紧的。陈氏跪在地上，抱着安学的腿，眼泪直流。安二哥站在旁边，眼睛红红的。
    “没事了，爹，没事了。”安学拍着安大山的背，“县令放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安大山声音哽咽，“爹没用，爹保护不了你……”
    “爹已经保护我了。”安学轻声说，“您教我要正直，要勇敢，这些我都记得。”
    陈氏抬起头，泪眼婆娑：“学儿，你真的没事？他们没打你？”
    “没有。”安学摇头，“娘，我饿了，咱们回家吃饭吧。”
    “好，好，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陈氏擦擦眼泪，站起来。
    一家人往回走，村民们跟在后面。阳光洒在黄土路上，洒在田野里，洒在每个人脸上。安学走在中间，左手被安大山牵着，右手被陈氏牵着，安二哥跟在后面。她回头看了一眼，县城的城墙已经看不见了，只有连绵的田野和远处的村庄。
    回到家时，已是午后。
    院子里静悄悄的。灶房里的火已经熄了，蒸笼还冒着余温。陈氏赶紧生火做饭，安大山去井边打水，安二哥收拾院子。安学坐在门槛上，看着这一切，心里踏实下来。
    【叮！任务完成：化解官府危机】
    【奖励：生存点数+100，解锁新功能“商业帝国”】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安学调出面板，看到【生存点数】变成了227点。她点开新解锁的【商业帝国】功能，眼前出现一个复杂的界面——有市场分析、供应链管理、品牌建设、财务规划等模块，每个模块都需要投入生存点数解锁。
    【商业帝国：将生存技能转化为商业运营能力，帮助宿主建立可持续的商业模式】
    安学眼睛一亮。这个功能来得正是时候。
    “学儿，吃饭了。”陈氏端着碗从灶房出来。
    午饭很简单——玉米饼，咸菜，还有一碗蛋花汤。但一家人吃得格外香。安大山咬了一口饼，看着安学，欲言又止。
    “爹，您想说什么？”安学问。
    “学儿，”安大山放下饼，神色严肃，“今天这事，虽然过去了，但王家不会善罢甘休。县令……恐怕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安学点头，“但咱们不能怕。越怕，他们越欺负咱们。”
    “可咱们是平民，他们是官……”
    “平民也有平民的办法。”安学笑了笑，“爹，您放心，我有分寸。”
    安大山看着女儿，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三岁女娃，有时候成熟得让他害怕。
    吃完饭，安学回到自己房间。她关上门，调出系统面板，开始研究【商业帝国】功能。市场分析模块需要50点解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确认。
    【市场分析已解锁】
    【当前市场数据加载中……】
    【李家村及周边区域：人口约两千，年布匹需求量约五百匹，现有供应方：王记布庄（市场份额70%），其他散户（30%）】
    【王记布庄：主打中低端绸缎，价格虚高，质量不稳定，客户满意度低】
    【机会点：高品质棉布市场空白，染色布匹市场空白，价格透明化需求强烈】
    安学仔细看着这些数据，心里有了计划。王记布庄虽然占据大部分市场份额，但口碑差，产品质量不稳定。这就是突破口。
    她正要继续研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安家大哥在吗？”
    安学走出房间，看到院门**着一个陌生男子。三十来岁，穿着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个包袱，看起来像个读书人。
    安大山走过去开门：“您是？”
    “在下姓周，是县城书院的先生。”男子拱手，“听闻安家有位小神童，特来拜访。”
    安大山一愣：“先生找我家学儿？”
    “正是。”周先生点头，“今日村祭之事，已传遍县城。都说李家村出了个三岁女娃，不仅会染布，还懂律法，当众驳得县令哑口无言。在下好奇，特来一见。”
    安学走过来，行了个礼：“民女安学，见过先生。”
    周先生低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惊奇：“你就是安学？”
    “是。”
    “果然不凡。”周先生打量着她，“丫头，你今年真的只有三岁？”
    “过了年就四岁了。”安学回答。
    周先生笑了：“四岁……四岁就能有如此见识，真是奇才。”他从包袱里掏出一本书，“这是《千字文》，你可认得字？”
    安学接过书，翻开一页，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周先生的眼睛越瞪越大。等安学念完一页，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你……你识字？”
    “认得一些。”安学合上书，“我二哥教我的。”
    其实是她前世就会，但这话不能说。
    周先生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丫头，你可愿来书院读书？”
    安大山一惊：“先生，这……书院不是只收男童吗？”
    “规矩是人定的。”周先生摇头，“如此奇才，若因是女童就埋没乡野，那是天下读书人的损失。我会向山长禀报，破例收你入学。”
    安学心里一动。书院……那是个接触更多知识、建立更多人脉的地方。
    但她想了想，还是摇头：“谢先生好意，但民女现在还不能去。”
    “为何？”
    “家里需要我。”安学看向院子里的染缸，“染布的生意刚起步，爹娘和二哥都需要我帮忙。等家里稳定了，我再考虑读书的事。”
    周先生沉默片刻，点头：“也好。不过丫头，你若改变主意，随时来书院找我。”他掏出一块木牌，“这是我的信物，拿着它，书院门房会带你见我。”
    安学接过木牌，道了谢。周先生又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送走周先生，安学回到房间，继续研究系统。她点开供应链管理模块，需要80点解锁。正要确认，院门外又传来声音。
    这次是急促的马蹄声。
    安学走到院门口，看到一匹快马停在门外。马上的驿卒翻身下马，手里拿着个竹筒。
    “安家安学可在？”
    “民女在。”
    驿卒把竹筒递过来：“京城来的急件，指名交给你。”
    安学接过竹筒，心里疑惑。京城？她认识京城的人吗？
    打开竹筒，里面是一封信。信纸是上好的宣纸，字迹工整有力。安学展开信，看到开头几个字，瞳孔一缩。
    【朝廷特使不日将至，彻查县令与王家勾结一案。望早做准备。】
    信没有落款，只在末尾画了一个徽章——一只展翅的鹰，爪下抓着一条蛇。
    安学盯着那个徽章，脑海里闪过村祭那天看到的那个神秘人。是他吗？
    她把信收好，抬头看向远方。县城的城墙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像一道屏障，又像一道门槛。
    更大的挑战，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