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美食破案,初显锋芒 第三十一章:玉牌迷雾,宴前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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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质子宫出来时,已近子时。
街上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林晚晚攥着那枚南楚玉牌,指尖摩挲着背面刻字——“承平九年,江州漕银亏空案”。字迹是馆阁体,工整得近乎刻板。
萧景珩翻身上马,伸手拉她。她迟疑一瞬,把手递过去,被他一带便稳稳落在鞍前。玄色披风拢过来,隔开夜风,也隔开街上偶尔巡更的视线。
马走得慢,蹄声在青石板上敲出空旷的回音。
“谢云舟的话,你信几分?”林晚晚终于开口。
“三分。”萧景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贴着脊背微微震动,“南楚使馆确有秘库,但卷宗真伪难辨。他今日先放你走,又赠玉牌,太过刻意。”
“他想引我去使馆?”
“更想引我去。”萧景珩勒了勒缰绳,马儿转向王府方向,“白贵妃赏花宴在三日后的未时。你非官眷,本无资格入宫。”
林晚晚愣住。是了,她如今明面上只是镇北王府一个失宠弃妃,连侧妃的诰命都没有,哪配参加贵妃的宴席?
“但你会让我去。”她忽然道。
身后的人沉默片刻。
“为什么?”
“因为谢云舟说了,那里可能有线索。”林晚晚侧过脸,只能看见他线条冷硬的下颌,“而你,需要我去确认——确认白贵妃与白家的事有无牵连,确认谢云舟究竟在算计什么。我去,比你去方便。”
萧景珩没否认。
马已行至王府侧门。他先下马,又伸手扶她。这次林晚晚自己跳了下来,落地时腿一软,被他稳稳托住肘弯。
“小心。”
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烙在皮肤上。林晚晚站直身子,那手便松开了,快得像错觉。
“三日后,你会以”晚来风”东家的身份入宫。”萧景珩推开角门,示意她先进,“白贵妃近日迷上南味点心,御膳房做的总不合意。皇后已准了,从宫外寻一位擅南点的厨娘入宫献艺。”
厨娘。
林晚晚脚步顿了顿。也好,这身份比什么虚名都好用——在厨房里,能听见的、看见的,往往比宴席上更多。
“睡吧。”萧景珩在垂花门前停步,“明日我会让人送宫制衣裳和腰牌过来。至于谢云舟那玉牌……”他看她一眼,“先收着,莫要轻动。”
她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往书房方向去。玄色身影融进夜色里,肩背挺得笔直,却莫名透出股疲态。
“王爷。”她忽然叫住他。
萧景珩回头。
“今日……多谢。”林晚晚顿了顿,“还有,李青的医药费,从我账上支。”
他眼里似有极淡的笑意一闪:“本王还不缺这点银子。”
回冷院的路上,林晚晚调出系统光幕。
能量值还剩612点,历史修正进度停在9%。但界面右下角,多了个小小的感叹号——是新消息提示。
她点开。
【检测到关键历史物件:南楚秘库玉牌(真)。关联事件:江州漕银亏空案。是否消耗200能量,开启“卷宗预读”功能?提示:预读可获取卷宗摘要及关键人物名单,但可能触发世界线波动。】
200点!林晚晚心疼得抽气。但“世界线波动”几个字让她心头发紧——系统从未用过这种警告。
她咬咬牙,选了“是”。
能量值瞬间缩水。光幕上浮现出泛黄的卷宗虚影,字迹如水纹般漾开,又迅速凝聚成几行摘要:
“承平九年,江州府上报漕银亏空三十万两。时任漕运总督林正则(注:林晚晚生父)被劾监管不力,下狱候审。三月后,江州知府白仲远(注:白崇文之父)上折,称查获漕银藏匿处,实为漕帮私吞。林正则罢官流放,病逝途中。白仲远擢升户部侍郎。”
下面是一串名单,密密麻麻几十个,其中三个名字被标红:
“王德海(漕帮江州分舵主,案发后暴毙)”
“周福(惠通钱庄江州分号掌柜,失踪)”
“赵三(漕运司书吏,暴病身亡)”
周福!赵三!
林晚晚后背发凉。原来周福当年在江州就卷入此案,赵三更是直接参与者。而白家……白仲远靠这案子升了官,白崇文如今又掌控惠通钱庄,继续在漕银上做手脚。
这是祖传的贪腐!
卷宗最后还有一行小字:“案卷疑点:追回漕银仅八万两,余二十二万两去向成谜。南楚使馆秘库所藏为副册,正册应在……”
字迹到这里模糊了。
林晚晚关掉光幕,在屋里踱了几步。窗外月色惨白,冷院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投在窗纸上,枝桠张牙舞爪。
如果父亲真是被冤枉的……如果白家是踩着林家尸骨爬上去的……
她攥紧玉牌,冰凉的玉石硌得掌心生疼。
次日一早,果然有人送东西来。
来的不是寻常仆役,是萧景珩身边那个姓陈的亲卫统领,捧着一只朱漆木盒,态度恭敬得让翠儿都不敢接。
“王爷吩咐,请林娘子试试尺寸。若不合适,今日还能改。”陈统领躬身道。
盒子里是套宫装。不是正红正紫的品级服制,而是藕荷色的对襟襦裙,外罩月白云纹半臂,配同色披帛。料子是上好的软烟罗,日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另有一枚象牙腰牌,刻着“尚膳监特聘”四个小字。
林晚晚换上衣裳,竟意外合身。镜中人影清丽,藕荷色冲淡了眉眼间那点烟火气,反倒衬出几分书卷般的沉静。
翠儿看得发呆:“娘子……真像画里走出来的。”
像吗?林晚晚摸了摸脸颊。这身子才十八岁,眉眼尚未完全长开,还留着少女的轮廓。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二十五岁了还在探店拍视频,被粉丝戏称“永远十八岁的晚晚”。
恍如隔世。
“王爷还说,”陈统领在外间道,“今日未时,请林娘子去书房一趟,有事相商。”
未时,林晚晚准时叩响书房的门。
萧景珩正在看舆图,闻声抬头,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又移开:“坐。”
她依言坐下,瞥见桌上摊着张西山地形图,揽月山庄的位置被朱砂圈了起来。
“三日后入宫,有几件事需交代。”萧景珩卷起舆图,“第一,白贵妃性喜奢靡,尤爱南味甜点。你需备三样点心:一样要新奇,一样要精致,一样要……能试毒。”
林晚晚心头一跳:“试毒?”
“赏花宴上,白贵妃会邀众人品尝新贡的雪山云雾茶。此茶名贵,但性寒,与某些食材相克。”萧景珩从抽屉里取出个小瓷瓶,推到她面前,“这药粉无色无味,入茶后会激发茶寒,饮者半刻内会腹痛如绞,但不会伤及性命。”
“王爷要我……给贵妃下药?”
“是给你自己。”萧景珩看着她,“若茶中有异,你便假装误食相克之物,当场发作。太医来诊,必能验出茶的问题。届时,下毒之人自会浮出水面。”
好一招引蛇出洞。林晚晚接过瓷瓶:“王爷怀疑有人要在宴上对贵妃不利?”
“白崇文入狱,白家必乱。有人想趁乱除掉贵妃,也有人想保她。”萧景珩指尖敲了敲桌面,“你只管做好点心,见机行事。其余,我自有安排。”
他顿了顿,忽然问:“谢云舟那玉牌,你看了?”
林晚晚犹豫一瞬,点头:“看了。”
“看出什么?”
“江州漕银案,我父亲……可能真是冤枉的。”她声音很轻,“白家在其中做了手脚。”
书房里静了一瞬。
萧景珩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日光透过窗棂,在他肩头切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林正则的案子,我查过。”良久,他开口,“卷宗齐全,证据链完整,当年三司会审定了案。要翻案,难如登天。”
“但并非不可能,对吗?”
他转过身,目光复杂:“林晚晚,你可知翻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撼动白阁老一党,意味着要揭开漕运二十年的黑幕,意味着……”他顿了顿,“你可能再次成为靶子。”
“我已经是了。”林晚晚笑起来,眼里却没多少笑意,“从我在冷院开直播,从我在西城开食肆,从我对上周福的案子——我就已经是靶子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索性把箭射来的方向看清楚?”
萧景珩静静看着她。
窗外有风过,庭中竹叶沙沙作响。
“三日后入宫,”他终于道,“除了试毒,还有一件事——找机会去一趟白贵妃的私库。”
“私库?”
“白贵妃酷爱收藏玉器。她的私库里,有一尊羊脂白玉雕的送子观音,是当年江州知府白仲远进献的贺礼。”萧景珩走回桌前,铺开一张宣纸,迅速勾勒出宫殿简图,“观音底座是空的。当年抄检林府时失踪的一本暗账,很可能就藏在里面。”
林晚晚呼吸一窒。
“那本暗账,记录了林正则任漕运总督期间,所有经手漕银的明细。若能找到,或可证明江州那三十万两亏空,早在他离任前就已补上。”萧景珩搁下笔,墨迹在宣纸上泅开,“但这只是猜测。私库守卫森严,你未必有机会。”
“我会找到机会的。”林晚晚接过那张图,指尖拂过“私库”二字。
萧景珩忽然伸手,按住了她指尖下的图纸。
“林晚晚。”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而沉,“宫中不比宫外,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若事不可为……保全自己为上。”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宣纸传来。林晚晚抬眼,撞进他深潭似的眸子里——那里头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裂开。
“王爷是在担心我?”她轻声问。
萧景珩松开手,别开视线:“你是我带进宫的。你若出事,我无法向……向皇后交代。”
只是这样?
林晚晚没再追问,只将图纸仔细折好,收入袖中。转身要走时,听见他在身后道:
“那套衣裳,很衬你。”
她脚步微顿,没回头,唇角却弯了弯。
是夜,林晚晚在厨房试做点心。
“新奇”的定了椰浆雪媚娘——这个时代还没有椰子,她用系统兑换了椰浆粉,混着牛乳做成软糯外皮,内馅是蜜渍红豆和碾碎的干桂花。
“精致”的做了荷花酥。油酥面团捏成六瓣荷花状,下锅炸开时花瓣层层绽放,露出里头莲蓉馅,每瓣花尖还点了食用金粉。
最麻烦的是第三样“能试毒”的。她想了半天,决定做杏仁豆腐——杏仁本身有微毒,若与某些药物相克,口感会发苦。她特意多磨了些苦杏仁,掺在甜杏仁里。
正忙活着,后窗忽然传来极轻的叩击声。
三短一长。
不是暗卫的暗号。林晚晚放下手中活计,擦了擦手,慢慢走近窗边。
“谁?”
窗外传来一声低笑:“林姑娘,是我。”
谢云舟?!
林晚晚猛地推开窗。月色下,那人依旧一袭月白长衫,执扇而立,笑意温润得仿佛白日那场生死交锋从未发生。
“谢公子夜闯王府,不怕巡夜的护卫?”她压低声音。
“怕。”谢云舟坦然道,“所以只能耽搁姑娘片刻。”他从袖中取出一只锦囊,“明日入宫,将这香囊佩在身上。”
锦囊是素青色,绣着五瓣梅花,里头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何物。
“这是什么?”
“醒神香。白贵妃宫里爱用安神香,气味甜腻,闻久了容易昏沉。”谢云舟将锦囊放在窗台上,“另外,私库的锁是西洋来的九窍连环锁,寻常钥匙开不了。但这香囊里,有根银丝,可作开锁之用。”
林晚晚瞳孔骤缩:“你怎知我要去私库?”
“猜的。”谢云舟微笑,“萧景珩既让你入宫,必有所图。而白贵妃宫里,最值得一图的,除了那尊送子观音,还有什么?”
他什么都猜到了。
林晚晚盯着那锦囊,没接:“谢公子这般帮我,想要什么?”
“想要你活着。”谢云舟忽然敛了笑,月光照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白贵妃……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三日后赏花宴,小心她身边那个穿绿衣的宫女。”
他后退一步,身形隐入夜色。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别信,别慌,别回头。”
话音散在风里。
林晚晚抓起锦囊,入手微沉。她解开系绳,里面除了香料,果然有根细如发丝的银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窗外竹影摇曳,再无人声。
她关上窗,背靠着窗棂,掌心渗出薄汗。
谢云舟的警告,萧景珩的布局,白贵妃的宴席,还有那尊可能藏着暗账的观音像——所有线索绞成一张网,而三日后,她就得亲自踏进去。
锦囊里的醒神香散发出清苦的草本气息。
林晚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那就……踏进去看看。
作者闲话:
白贵妃宫中隐藏什么秘密?绿衣宫女是何身份?赏花宴上将有怎样的陷阱?玉观音中是否真有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