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美食破案,初显锋芒  第二十五章:红灯笼下,暗网初织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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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灯笼亮起不到一个时辰,人就来了。
    不是白天粮铺那个汉子,是个更年轻的,穿着灰扑扑的短打,像个夜里跑腿的帮闲。他进门时顺子正要打烊,林晚晚摆摆手,亲自迎上去。
    “客官要点什么?灶火还没熄。”
    年轻人抬眼看了看柜台后的林晚晚,又瞥了眼门外那盏红灯笼,压低声音:“讨碗热水,解解渴。”
    暗号对上了。这是萧景珩那边约好的——红灯笼亮,来者讨热水。
    林晚晚引他到角落那张桌子,倒了碗热茶。年轻人接过,声音压得极低:“有消息?”
    “三件事。”林晚晚借着擦桌子的动作,语速很快,“第一,今日午后,三个北边行商,谈论皮货生意时提及”南边朋友出价爽快”,疑与南楚走私有关。其中一人左手虎口有茧,像是常年握刀。”
    年轻人眼皮都没抬,只轻轻吹着茶。
    “第二,西街”刘记绸缎庄”的账房,连着三日午后来吃面,每次都坐同一位置,偷听邻桌几个漕运小吏闲聊。今日那小吏说了句”惠通银号今年的兑票比往年慢”。”
    年轻人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第三,”林晚晚声音更轻,“半个时辰前,有个面生的妇人来找周福。三十余岁,绸衫半旧,眉间带愁。问我是否认得周掌柜,我否认后她匆忙离开。疑是周福家眷。”
    说完,她直起身,像普通老板娘一样招呼:“客官慢用,灶上还炖着汤,我去看看。”
    年轻人慢慢喝完那碗茶,放下两个铜板,起身走了。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林晚晚收起铜板,手心有些潮。这就是传递情报?比她想象的更简单,也更压抑。
    【弹幕开始滚动:】
    【主播进入谍战模式!刺激!】
    【三条消息都很有价值啊!第一条可能是南北走私线。】
    【第二条直接关联惠通银号!萧景珩肯定感兴趣。】
    【那个妇人绝对是周王氏!她终于出现了!】
    【主播观察力真的强,虎口茧都注意到了。】
    【这种暗桩生活好压抑,主播撑住啊!】
    系统提示音突兀响起:【叮!情报传递成功。根据情报价值评估,能量+30。暗线任务“织网”进度更新:1/10。请继续收集有效情报。】
    能量涨到277了。还有暗线任务?林晚晚调出光幕,果然在隐藏任务下方多了个新条目:【织网:为合作方提供十条有效情报(1/10)。奖励:能量+300,解锁【中级观察术】。】
    看来系统把她的选择也纳入了“历史修正”的一部分。收集情报,扳倒三皇子势力,或许就是修正的一环?
    她说不清这是好是坏,但至少有能量入账,算是安慰。
    接下来两天,林晚晚像只警觉的蜘蛛,安静地守着“晚来风”这张网。
    她让顺子多留意生面孔,尤其是打听消息或行为异常的人。翠儿在后厨帮忙,也竖起耳朵听前堂的谈话——穷苦出身的孩子,对市井百态有种天生的敏感。
    第三天下午,情报自己送上门了。
    来的是个熟客,在东市开杂货铺的孙掌柜,跟周福算是同行。他常来吃面,今天却愁眉苦脸,一碗面吃了半晌。
    林晚晚给他添了勺辣子,状似随意地问:“孙掌柜今儿气色不好,可是生意上有难处?”
    孙掌柜叹了口气,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林娘子,不瞒你说,是有点麻烦……我有个表亲,在惠通银号做二柜,前两日偷偷递话出来,说总号那边查账查得紧,好几个老伙计都被调走了,像是……要出大事。”
    惠通银号!林晚晚心头一跳,脸上却露出关切:“查账?可是账目有问题?”
    “谁知道呢!”孙掌柜摇头,“我那表亲吓得够呛,说上头像是要动真格的,连大掌柜孙德海都被叫去问了好几次话。哎,这年头,银号也不安稳。”
    孙德海!钥匙就在他手里!
    林晚晚强压激动,安慰道:“许是寻常稽核,孙掌柜也别太忧心。来,这碟酱牛肉算我请的,压压惊。”
    送走孙掌柜,她立刻记下这条消息:惠通银号内部动荡,孙德海被重点询问。这很可能跟萧景珩开始调查有关!
    傍晚打烊前,她又挂起了红灯笼。
    这次来的是个货郎打扮的中年人,挑着担子,说是卖针线的。暗号照旧,一碗热水。
    林晚晚快速交代了两条新情报:惠通银号内部动态,以及她注意到连续两日有同一个面生的书生在对面茶楼二楼靠窗位置,看似读书,实则长时间观察“晚来风”。
    货郎默默听完,喝完水,从担子里取出几包针线:“新到的货,老板娘看看。”其中一包针线底下,压着个小纸卷。
    货郎走后,林晚晚打开纸卷,上面只有四个字:“已知,甚好。”
    是萧景珩的肯定!还有一行小字:“护好自身,勿涉险。”
    她将纸卷烧掉,心里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受——不是温暖,而是一种冰冷的踏实。至少目前,她和萧景珩的目标暂时一致,且她的价值得到了认可。
    能量又涨了20点。暗线任务进度变成3/10。
    第四天,意料之外的人来了。
    严嬷嬷。
    这次她没坐侯府的马车,只带了一个小丫鬟,步行而来,像是寻常串门。进了店,要了壶茶,几样点心。
    “老夫人吃着林娘子送的燕窝粥,说夜里确实安睡不少。”严嬷嬷笑容和蔼,“今日老夫人让老身来,一是道谢,二来……也想问问,林娘子可还有别的安神食疗方子?老夫人有个远房侄孙女,年纪轻轻却总心悸失眠。”
    林晚晚谨慎应对,说了几个平和的方子,都是药食同源的寻常之物。
    严嬷嬷仔细记下,闲聊般提起:“说起来,老夫人那侄孙女家,与户部刘侍郎府上有些往来。前几日去刘府做客,听刘家二小姐提起林娘子,言语间颇为推崇呢。”
    刘二小姐?寿宴上刁难她的那个骄矜女子?林晚晚心里警觉,面上却笑:“刘小姐谬赞了。”
    “刘二小姐性子直率,见识却是不凡的。”严嬷嬷似有深意,“她父亲刘侍郎掌管户部钱粮,位高权重。刘二小姐近日似乎对南楚的风物很感兴趣,常向人打听呢。”
    南楚?刘侍郎?
    林晚晚立刻联想到那几个北边行商说的“南边朋友”。户部侍郎的女儿对南楚风物感兴趣……这仅仅是闺阁闲趣,还是另有深意?
    她将这个细节牢牢记下。
    严嬷嬷坐了一盏茶功夫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忽然压低声音,极快地说了一句:“老夫人让老身带句话:白家三爷,上月纳了第五房妾,是扬州盐商之女。”
    说完,她若无其事地带着丫鬟走了。
    白家三爷?白氏一族的人?纳了扬州盐商的女儿?
    林晚晚脑子飞快转动。盐商、扬州、漕运、白氏……这几者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关联?严嬷嬷特意传递这个消息,是老夫人在提点她什么?
    这算情报吗?她不确定,但还是记下了。或许萧景珩的人能分析出价值。
    当天深夜,林晚晚被一阵极轻微的叩窗声惊醒。
    不是前门,是后窗。三长两短,节奏清晰。
    她心跳加速,摸黑起身,轻轻推开窗缝。
    窗**着粮铺那个汉子,依旧一身灰衣,融在夜色里几乎看不见。
    “林姑娘,”他声音压得极低,“王爷有令:暂停一切主动探查,尤其避免接触与白氏、刘侍郎相关之人。近日京城多事,护好铺子与你自身安危为要。”
    暂停?林晚晚一愣。她刚摸到点门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
    汉子沉默一瞬,道:“刘侍郎长子,昨夜在画舫醉酒落水,今晨发现时已溺毙。现场有打斗痕迹,疑似灭口。刘侍郎已告病,闭门不出。”
    刘侍郎长子死了?灭口?
    林晚晚倒抽一口凉气。是因为她传递的情报,让萧景珩动了什么,导致对方狗急跳墙?还是……别的阴谋?
    “此外,”汉子继续道,“你提及的那个观察茶楼的书生,已查明是南楚使馆低阶文员。王爷让你近日谨慎,谢质子或有动作。”
    谢云舟的人!果然一直在监视她!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常营业,静观其变。”汉子道,“红色灯笼暂且收起来。若有紧急情况,可在后门门槛下塞一片白菜叶,自有人接应。王爷让我转告你:做得很好,但棋局已入中盘,落子更需慎重。”
    说完,他后退一步,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林晚晚关好窗,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刘侍郎长子死了。南楚的人在监视她。萧景珩叫她暂停。
    棋盘上的厮杀,已经从暗处渐渐浮上水面,甚至溅出了血。而她这个小卒子,刚刚往前拱了一步,就被喊了暂停。
    是保护,还是……她觉得棋子已经暴露,需要重新布局?
    她不知道。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
    第二天,“晚来风”照常开门。
    林晚晚脸上挂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招呼客人,打理生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对面的茶楼,留意着每一个进出生面孔。
    中午时分,茶楼二楼那个靠窗的位置,果然换了人。不再是书生,而是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同样点了壶茶,一坐就是半天。
    下午,一队京兆府的衙役匆匆从街面跑过,方向是东城。顺子出去打听,回来说是刘侍郎府上挂了白幡,正在办丧事。
    街面上似乎和平日没什么不同,但林晚晚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正在弥漫。连熟客们的闲聊都压低了声音,多了几分谨慎。
    傍晚,打烊前最后一位客人,是那个神秘的妇人——周王氏。
    她又来了。这次脸色更苍白,眼神里的惶恐几乎要溢出来。她没点东西,只站在柜台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林晚晚看了看空荡荡的店堂,示意翠儿和顺子先去后头收拾。她走到妇人面前,声音放得很轻:“这位娘子,可是有什么难处?”
    妇人抬头看着她,眼圈忽然红了,声音颤抖:“林……林娘子,我……我实在没办法了……他们……他们找到我儿子了……”
    他们?谁?
    林晚晚心头一紧,压低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娘子稍等。”
    她快步走到后门,将一片新鲜的白菜叶子,塞进了门槛下方的缝隙里。
    然后回到柜台,对妇人道:“娘子若不嫌弃,随我来后堂喝口热茶吧。”
    妇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
    林晚晚引着她往后院走,手心微微出汗。
    她知道,暂停的指令刚刚下达,但眼前这个妇人,或许掌握着破局的关键。这步险棋,她不得不走。
    而此刻,对面茶楼二楼,那个商人打扮的男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锐利如鹰,牢牢锁定了“晚来风”的后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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