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宿舍攻防与魂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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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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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天边染成橘红色时,萧辰才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学校。
他那间所谓的“教师宿舍”,其实就是学校旁边一间更破旧的土坯房,里面除了一张硬板床、一张歪腿桌子和一个掉漆的脸盆架,别无他物。但此刻,这间陋室在萧辰眼里,却象征着自由与尊严的最后堡垒。
他绝不能轻易回那个鬼气森森的祠堂!
打定主意,萧辰回到宿舍,反手就把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栓得死死的。想了想还不放心,又把那张歪腿桌子拖过来,死死顶在门后。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瘫坐在硬板床上。
“哼,老子今晚就睡这儿了!看你能拿我怎么样!”他给自己打气,“法治社会,还能强抢民男不成?”
夜色渐深,山村寂静得只剩下虫鸣。萧辰和衣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既紧张又有一种叛逆的快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那老鬼放弃了?或者那魂印是吓唬人的?”萧辰心里嘀咕,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困意渐渐袭来。
就在他眼皮开始打架,即将去会周公的时候——
一股熟悉的、刺骨的阴冷气息,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温度骤降!
萧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
他惊恐地发现,那扇被他用桌子和门栓严防死守的木门,此刻完好无损。但厉寒那玄色的身影,却如同鬼魅(他本来就是!)般,悄无声息地、缓缓地从他床边的墙壁里……“渗”了出来!
对,就是渗!像水渗过纱布一样,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无视物理阻隔,直接从土墙里穿透而出,站定在房间中央,周身散发着幽幽的寒意和……不悦的气息。
“!!!”萧辰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指着厉寒,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厉寒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猩红的眸子在黑暗中如同两簇鬼火,冷冷地落在萧辰身上:“凡俗之物,也想阻隔本君?”语气里的轻蔑几乎凝成实质。
萧辰看着那堵依旧完好的墙,世界观再次受到冲击:“穿、穿墙术?!这不科学!”
“科学?”厉寒嗤笑一声,缓步逼近床榻,那冰冷的威压让萧辰呼吸困难,“在本君这里,规矩,就是科学。”
眼看他越靠越近,萧辰汗毛倒竖,也顾不上什么科学不科学了,手脚并用地往床角缩,嘴里飞快地念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试图用二十四字真言构筑精神防线。
厉寒的脚步果然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似乎对这“魔音贯耳”依旧感到不适。
萧辰见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念得更起劲了,甚至还加上了内容:“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他人或者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你、你这属于强制猥亵侮辱男子!罪加一等!”
厉寒听着他嘴里蹦出的陌生词汇,虽然不全懂,但“暴力”、“胁迫”、“罪”这些字眼他还是能理解的。这凡人,又在用那些莫名其妙的规则来反抗他。
他失去了耐心,不再靠近,而是直接抬起了手。
萧辰只见他指尖幽光一闪,自己左手手腕上那个原本若有若无的黑色环状印记,骤然变得清晰无比,并且开始发烫!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猛地传来!
那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针,同时刺入他的魂魄,并且还在用力撕扯!
“啊——!”萧辰猝不及防,痛呼出声,整个人瞬间蜷缩成一团,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脸色煞白。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在这种痛苦下变得模糊,仿佛下一秒魂魄就要被硬生生扯出体外!
“停下……快停下……”他痛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求饶。
厉寒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般响起:“看来,你并未将本君的警告放在心上。”
魂印带来的痛苦还在加剧,萧辰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或者说,比死还难受。他毫不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变成厉寒口中所说的“阴傀”,永世不得超生。
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之下,什么直男尊严、什么上下之争,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我回去……我跟你回去……”萧辰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声音因为剧痛而颤抖,“洞房……我回洞房……求你了……停下……”
厉寒看着他在床上痛苦蜷缩、狼狈不堪的模样,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指尖幽光微敛。
那蚀魂跗骨般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
萧辰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手腕上那黑色的魂印依旧清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
厉寒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记住这次的教训。本君的耐心,有限。”
萧辰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却冰冷如雕塑的脸,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千年老鬼,真的拥有轻易掌控他生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力量。
之前的争吵、挑衅,甚至挡天雷的举动,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这种针对灵魂的酷刑面前,都变成了可笑的儿戏。
恐惧,深深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他低下头,避开了厉寒的视线,声音微弱而沙哑:“……知道了。”
厉寒不再多言,转身,再次如同融入阴影般,穿透墙壁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剩下萧辰一个人,和那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以及手腕上灼热的刺痛感。
他在床上瘫坐了很久,才慢慢地、颤抖着爬起身。他看了一眼那扇依旧紧锁的门和顶着的桌子,露出一抹苦涩又自嘲的笑容。
他默默地搬开桌子,打开门栓,如同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垂头丧气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村后那座阴森祠堂的方向走去。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和落寞。
这一晚,关于“上下”的争论没有再响起。
萧辰沉默地走回祠堂,沉默地找了个离棺材最远的角落蜷缩起来,甚至不敢多看厉寒一眼。
力量的绝对碾压,让他第一次真正感到了绝望和……驯服。
厉寒看着他那副鹌鹑般的样子,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掠过一丝莫名的烦躁。他更喜欢那个敢跟他瞪着眼吵“谁上谁下”的、生机勃勃的麻烦精。
祠堂内,死寂无声。
这场宿舍攻防战,以萧辰的彻底败北和灵魂受创而告终。而他与厉寒的关系,也因此进入了一个新的、更加复杂和微妙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