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辰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一个被他巧妙抛弃的追求者的哥哥，是个校外混混，扬言要让他“付出代价”。这种事，完美的沈慕辰绝不能亲自处理，更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他需要一个“手套”，一个足够凶狠、且与他明面上毫无关联的人。
    他想到了陆烬，那条能嗅出虚伪的“野狗”。
    陆烬刚做完夜班零工，此时他浑身疲惫，正准备冒雨回他那破旧的家。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外套，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一辆黑色的车无声地开到路边停下。车门打开，沈慕辰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走了下来。他穿着干净的学校制服，显然是刚结束课外辅导。
    他的头发一丝不乱，与狼狈的陆烬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聊聊？”沈慕辰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陆烬眯起眼，看清来人后，脸上立刻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我跟伪君子没什么好聊的。”他侧身就要离开。
    “一千块。”沈慕辰平静地抛出条件，“帮我劝劝一个人，让他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只是劝劝，别留下永久性伤害。”
    陆烬脚步顿住，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这话从沈慕辰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下单般的随意。
    他回头，嘲讽道：“怎么，好学生也会惹上这种麻烦？你自己怎么不去劝？”
    “我的形象很重要，”沈慕辰推了推眼镜，语气理所当然，“不适合处理这种……底层纠纷。”
    “底层纠纷”四个字刺痛了陆烬的神经。他猛地逼近一步，几乎撞进沈慕辰的伞下，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眼神凶狠：“你他妈再说一遍？”
    沈慕辰并未后退，只是伞沿微微抬高，露出他冷静无波的眼睛。“一千五。你看起来很需要钱。或者说，你那个酒鬼父亲，又给你制造经济压力了？”
    陆烬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白。沈慕辰调查他！这种被完全看穿、被拿捏住软肋的感觉，比直接的侮辱更让他愤怒。
    “你——”
    “两千。”沈慕辰再次加码，语气依旧平稳，“这是底线。事情很简单，目标照片和信息在这里。你只需要让他”知难而退”。”他递过一个小小U盘，仿佛里面不是一个人的麻烦，只是一份普通的作业。
    陆烬死死地盯着他，胸膛起伏。两千块，足以支付他接下来两个月的基本开销，能让他稍微喘口气。
    …尊严在生存面前，有时候不得不打折。更重要的是，他潜意识里想知道，这个伪君子到底能有多脏。
    他一把抢过U盘，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硌得他生疼。
    “目标如果本身是个垃圾，我接。如果是个无辜的，”陆烬盯着沈慕辰，一字一顿地警告，“我会让你比他更惨。”
    沈慕辰微微一笑，仿佛早料到他会答应，也毫不在意他的威胁。他拿出一个准备好的、略厚的信封，递过去。“一半定金。事成后，付清。”
    就在陆烬伸手去接信封的瞬间，沈慕辰的手指似乎无意地向前送了一下，冰凉干燥的指尖，轻轻擦过了陆烬因打工而粗糙且沾着污渍的手背。
    那一触即分的触感，让陆烬像被电流打过一样，猛地缩回了手，信封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沈慕辰看着他过激的反应，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如同实验得到数据般的兴味。
    陆烬感到一种被冒犯的羞辱，他弯腰捡起信封，恶声恶气地说：“交易结束，滚出我的视线！”
    “当然，”沈慕辰优雅地转身，伞面划过一道弧线，雨水飞溅，“期待你的好消息，陆烬。”
    在上车前，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他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方纯白色的手帕，仔细地、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触碰到陆烬的那几根手指。
    动作轻柔，优雅，却充满了极致的蔑视。
    然后，他将那方看似依旧洁白的手帕，随手扔进了路边的湿垃圾箱里。
    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在了陆烬眼中。
    “咔哒。”车门关上，无声地驶离，融入了夜雨的车流。
    陆烬独自站在便利店的惨白灯光下，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肮脏的信封和U盘，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凉的触感。雨水打在他身上，很冷，但远不及他此刻内心的冰冷与燃烧的怒火。
    他知道，这场交易他赢了钱，却在某个层面上，一败涂地。
    而坐在车后座的沈慕辰，看着窗外模糊的雨景，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终于明显了一些。他发现，激怒那条野狗，看他因为愤怒而瞳孔收缩、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样子，比解决掉那个混混哥哥，更有趣得多。
    
    后记
    这场交易，如同在一盘棋上落下的第一颗棋子。
    他们一个得到了钱，一个解决了麻烦。
    但他们都清楚，他们之间真正的“交易”——关于底线、尊严和控制的拉锯战，才刚刚开始。那条被扔进垃圾桶的手帕，就是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