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带着一丝潮湿的薄雾。
    沈清弦缓缓睁眼，昨夜的透支让他浑身发沉。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神识一动，整个人已进入空间。
    空间中灵气氤氲，青泉潺潺。
    舀了些灵泉沈清弦就出了空间。
    毕竟空间是他最大的秘密，哪怕眼前这个人是男主他也不可能这么快交付底牌。
    顾云寂仍静静地躺在床铺铺上，面色苍白。
    却比昨夜那种近乎枯竭的气息稍微好了几分。
    沈清弦走近，轻轻抿了口灵泉，又喂到顾云寂唇边。
    那唇瓣微微一动，似乎本能地饮下。
    “幸好还有灵泉……”他低声喃喃。
    昨夜那番救治几乎让他耗尽了所有精神力。
    若不是这灵泉能养魂护脉，他只怕连自己都得躺下。
    顾云寂的丹田仍是碎的，经脉几乎断尽，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延命，至于什么时候能醒，就看天意了。
    不过身为男主他的气运应该很好吧。
    又想到穿书者已经实施的夺运阵，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清弦看着那张仍带着倔强冷意的脸，指尖轻触对方的鬓角，叹了口气。
    “你这条命，暂且借我护着，醒来了可要好好报答我。”
    他刚将顾云寂安置好，忽听“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从屋外传来。
    “沈哥哥！沈哥哥！快出来！村外来了好些修士！”
    是村东头的小柱子，声音里透着慌乱。
    沈清弦心头一紧。
    修士？此地偏僻闭塞，哪来的修士？难道是因为
    顾云寂？！
    一股寒意自脊背攀上，他几乎是瞬间做出决断。
    “我这就来！”他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床前。
    手指一点，他将顾云寂整个人收进了空间。
    “若真被发现，你我都得死翘翘了。”
    沈清弦看着那枚戒指，心头仍有一丝忐忑。
    若这东西真那般容易被探查出来，他母亲早该被沈家掘地三尺了。
    想到此，他稍稍安心，换了身干净衣衫，重新出门。
    村口已是人声鼎沸。
    十几名修士骑着灵兽而来，衣袂翻飞，威压逼人。
    村民们围成一圈，谁也不敢上前，只在低声议论。
    “那穿着青袍的，是领头的吧？”
    “天啊，那女子好漂亮……那不是沈家的大小姐么？”
    沈清弦刚走近，就看见站在人群中央的沈婉凝。
    她一身月白长裙，笑意柔媚，语调温柔地与旁边那名年轻修士说话。
    那人气息内敛，眼底却藏着掠夺与傲慢，那便是穿书者陆瑾行。
    沈清弦心底一冷。
    果然，是那个穿书者还有他的嫡姐。
    而这一刻，沈婉凝也看到了他。
    她那温婉的笑在一瞬间微微僵住，随即转为嘲讽：“哟，这不是我那可怜的弟弟么？怎么，混到这乡下喂猪来了？”
    村民们惊讶地望着沈清弦。有人低声道：“他……他是沈家的少爷？”
    沈清弦神色平静，唇角微扬：“嫡姐说笑了。你我早已断了关系，我如今不过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庶子。”
    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传出一阵骚动。
    沈婉凝脸色一僵，强笑道：“是你偷了沈家的灵药，被逐出家门，可别颠倒黑白。”
    沈清弦轻笑：“灵药？我被赶出去那天，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若真偷了那“宝贵”的灵药，沈家那群眼高于顶的长老竟一个都没发现？不知这”盗”字，嫡姐是如何定的？”
    他一字一句不急不缓，却字字诛心。
    周围的修士弟子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沈婉凝被沈清弦的一番话噎得脸色发白。她手指攥紧帕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呵，真会颠倒黑白。你以为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谁信你那张嘴？”
    沈清弦神情淡淡，仿佛对她的嘲讽毫不在意：“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沈家的脸面，是你们自己丢的。”
    “你！”沈婉凝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刚要再说什么，身旁的陆瑾修却伸手拦住她。
    “婉凝。”陆瑾修语气温柔，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从容，“正事要紧。”
    他回头看向沈清弦，那双眼睛像被蒙着一层笑意的刀锋，温和却危险。
    “沈公子，昨日山中有一位修者身受重伤逃入附近，”陆瑾修微微一笑，“不知你可曾见过？”
    沈清弦心口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声音柔缓：“昨日白日我们上山帮猎户搬柴，天黑就回来了。村子小，若真有修士闯入，怎会没人察觉？这位公子怕是听信了谣传。”
    他语气既不卑不亢，让村里众人有了些底气。
    一旁围观的大婶插嘴道：“是啊，我们昨天都在场，除了几只野兽，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虽然恭敬，但明显对他们高傲的态度有些不满。
    陆瑾修的笑意微微一滞，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陆瑾修目光在他身上停了片刻。
    那目光像一把无形的刀，从头到脚仔细扫过。
    片刻后，他笑了：“沈公子似乎……还未踏入修行？”
    沈清弦抬眼，眸色淡淡：“我母亲出身凡俗，我本也是个无灵根之人，能平安活着已是幸事，修行之事，不敢奢求。”
    陆瑾修点头，笑意更深：“凡人无修为，自然不懂修者之道。”
    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轻蔑。
    “我们要上山搜查一番，还请村长配合。”
    “好好好！”村长忙不迭地应着，额上都冒出汗。
    沈清弦眼角余光扫到陆瑾修背后那几名弟子已在议论纷纷，似乎有人还在暗暗打量他。
    沈婉凝的视线忽然一顿，冷笑着开口：
    “你手上的戒指，哪来的？”
    沈清弦微微抬手，手指上那枚素银戒指在阳光下反出一缕冷光。
    “我母亲遗物。”他说得平静，几乎不带情绪。
    “胡说！”沈婉凝提高了音量，立刻吸引了周围人注意，“你母亲那个贱人死的时候，根本没留下任何东西！你怕不是偷了沈家的宝物！”
    她这一嗓子，把围观的村民都震住了。
    沈清弦听见她骂的如此粗俗，眼神一黯。
    看着她，忽然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母亲葬在后山柳树下，那戒指就是她临终前交给我的。姐姐若不信，可以去挖开棺木看看，看看她是不是还握着第二枚？”
    “你！”沈婉凝气得脸都白了。
    村民们窃窃私语：“沈家小姐这话不太好听吧……死者遗物还想要？有点过分了吧！”
    “是啊，人家母亲的东西，你争什么？”
    沈婉凝脸上青红交替，正要辩驳，陆瑾修却抬手轻拍她的手背。
    “婉凝，别说了。”
    他依旧笑着，转向沈清弦，眼底的温柔像一层伪装的雾：“沈公子误会了，婉凝并非要抢，只是担心那戒指来历不正。毕竟世上有许多灵器，不该落入凡人之手。若真是普通饰物，自然无妨。”
    沈清弦眸色微冷：“既然是饰物，那也是我的，姐姐在宗门获得的宝物想必也有不少吧，何必贪图我这点东西。”
    沈婉凝强笑道：“我又没说要抢，不过，这戒指却合我眼缘……既然你说是遗物，我出一块灵石买下如何？总比你这个凡人留着好。”
    沈婉凝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说一定要得到这枚戒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顿时吸了口气。
    “一块灵石？那可是上百两银子啊！”
    “沈家真是有钱……”
    沈清弦神情淡漠，眼底闪过讥讽。
    沈清弦笑了，那笑意像一层冰：“一块灵石？沈家的嫡小姐出手还真阔绰。可惜，灵石虽珍贵，但母亲遗物，千金不换。”
    他顿了顿，唇角轻轻一勾，“再者……沈家少了我一个庶子，不也多清净？姐姐何必花钱买羞？”
    沈婉凝彻底被噎住，指尖微微发抖，脸上笑意再也维持不住。
    陆瑾修仍然维持着那副从容的笑容，只是眼底的温柔彻底隐去，换上了一抹隐隐的阴冷。
    “沈公子果然伶牙俐齿。”
    他轻声道，“希望你今日说的话，日后也别后悔。”
    沈清弦抬眼，平静回道：“不会。”
    两人目光交汇，一瞬间暗流涌动。
    风吹起尘土，村民屏息不敢言。
    沈婉凝再想说话，却被陆瑾修拉住。
    “走吧，搜村。”他语气淡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灵兽长啸，风卷起他的衣袂。
    沈清弦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指尖摩挲着戒面，眸光一点点冷下去。
    这场账，迟早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