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檀，23岁……男？”
    汤浅对着报到书看了两遍：“不是，你别以为扎个小辫穿个运动背心就是男人了。”
    明檀单手插兜，两条胳膊肌肉均匀，奶白透亮：“我姐都没说什么你废话个什么劲儿？”
    唐皊鹿印好工作证递给他：“那之后就不能随便更改性别了。”
    “知道了。”明檀不耐烦地接过工作证，左看右看：“那个嚣张的人类呢？”
    E组没有第二个人类。
    “九天和琴哥执行任务。”唐皊鹿告诉他：“一早就出去了。”
    “切。”明檀大刀阔斧坐上办公椅：“还想回敬他的说教呢。”
    唐皊鹿挤出笑容：“你们得好好相处啊。”
    这个地方，刺头已经够多了。
    九天躺在草坪上，直勾勾望着天际，神游太虚。
    “累了？”洛琴昌丢了支雪糕过去：“辛苦了。”
    今天只是调解两只黄鼠狼精的领地纠纷，九天这张嘴皮子正好用得上。
    九天拆开包装袋，尝了一口，然后迟缓地舔舐起来。
    “小鹿说那个类狸妖，也就是许太太的妹妹来报道了，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弟弟，注册了个男身。”洛琴昌看了眼手机：“还好小非去执行任务，没跟他直接碰上，不然真是作孽。”
    九天慢吞吞吃完了雪糕，清了清有些黏腻嗓子：“有明檀加入，大家能轻松一些，毕竟琐事繁杂，总这么几个人，不够用的。”
    “希望这个能待久一点吧。”洛琴昌不抱希望地想：“咱们部门环境条件、福利待遇都不行，钱少事多，还吃力不好讨。”
    九天不置可否。
    “对了，一直没给你开欢迎会，正好一起，今天聚个餐。”洛琴昌在小群发消息，“我请客。”
    “不好让你破费。”九天提议：“我知道一家店，就在市里，去那儿吃吧。”
    一行人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是在大学城附近的烤肉店，而且店老板还是九天的熟人。
    老板开了小包间，迎他们进去，说是放开了吃，这顿全免。
    上菜之后，唐皊鹿对着满桌食材惊愕：“九天，这老板是你亲戚？”
    “不是。”九天拆着一次性餐具：“帮了他家一点小忙。”
    汤浅边下肉边道：“能这么热情招待，看来不是小忙。”
    洛琴昌开了啤酒，给席非毅倒上了果汁。
    席非毅：“……”
    “人间就是麻烦，肉还得考熟了吃。”明檀亮爪勾了一片雪花牛肉丢进嘴里。
    汤浅用夹子敲他的手背：“你刚签的保证书！这就忘了？”
    “烦死了。”明檀收回爪子，从箱子捞了啤酒用牙开盖。
    然后吨吨吨。
    “能有这顿大餐，多亏了九天。”唐皊鹿举杯道：“敬九天，以及欢迎两位的加入。”
    各自的瓶瓶杯杯碰了一下。
    肉香四溢，老板上的都是高档货，口感极佳，几人吃得停不下筷子。
    唐皊鹿是看到墙上的学生八折优惠字样，才想起来问：“九天你在这边上学么？”
    他的资料上只填了专业，没有写大学名字。
    “是。”九天说：“我租的房子离这儿也不远，一会儿吃完了可以直接步行回家。”
    明檀忽然问：“你一个人住？”
    九天回答：“原本有个室友，不过他交了女朋友，搬出去了。”
    洛琴昌感慨：“年轻真好。”
    明檀眸光锃亮：“介意我叨扰几日么？”
    他不可能厚着脸皮住姐姐家里，原本是打算买个猫窝凑合，不过要是能有个讨厌的人类能伺候他起居，岂不美哉。
    唐皊鹿本来想说有房补，可以申请住员工公寓，但九天答应得很爽快：“不介意，房东正好想租掉那间屋子。”
    老板盛情款待，最后还上了水果拼盘。
    出门每个人都撑得不行。
    洛琴昌在晚风中散去一身酒气，他看了下时间，对两个女生道：“这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吃太多，我们走两步消食。”汤浅一本正经道：“每天运动才能保持身材。”
    洛琴昌看着她们纤瘦的身板，无话可说。
    “那明天见啦。”唐皊鹿挥了挥手，和汤浅一起步行去地铁站。
    席非毅揉着眼睛道：“琴哥我困了。”
    “困也给我自己走。”洛琴昌拖着他往另一头去。
    明檀冷眼旁观九天去偷偷付款这件事。
    等老板发现追出门，他们早已不见人影。
    九天回到出租房，开了灯。
    紧随其后的明檀猫瞳妖冶，他故作凶相把九天摁在了地板上：“你不怕我吃了你？”
    九天磕到骨头，吃痛皱眉。
    “那天的雷是你偷偷召来吓唬我的吧？”明檀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你要这么想也行。”九天不打算解释。
    明檀舔了舔利齿：“我给你放点血，也死不了吧。”
    九天说：“咬到动脉的话，会死。”
    明檀见他神色如常，顿时没了兴致，他坐到一旁舔爪子：“你可真不像个人类。”
    九天起身，整理衣服：“多谢夸奖。”
    明檀长腿一伸，“我睡哪里？”
    九天去打开了次卧的房间：“这边。”
    明檀探头张望：“好小啊，还没我在地界的洞穴大。”
    “洞穴里没有空调和网络。”九天搬了一床被褥过来，又找了被套：“你自己套一下吧。”
    明檀双手环胸看他：“我不会，你帮我弄好。”
    九天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塞给明檀：“让许太太教你一下。”接着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你！”明檀看着屏幕里的姐姐和她怀里的许淼，气焰瞬间熄灭。
    许太太刚给许淼洗了澡，擦着她的头发关切地问：“明檀，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和同事好好相处？生活上还习惯吗？”
    “我……”明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我、我挺好的。”
    “小姨！”许淼喊完，又歪头改口：“还是舅舅？”
    明檀被她喊得心都软了：“都行。”
    “等到休息日，我带淼淼来看你。”许太太欣慰道：“我们终于能一起生活了。”
    明檀捏着手机，神情动容。
    许太太注意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姐姐。”明檀抹了把脸，说：“教我套被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