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秀秀气沉丹田，调整角度，慢慢放下木桩。榫卯对接成功的那刻，上上下下的人都欢呼起来。
    连续搬动几百斤的木头令人疲惫，常秀秀从高处下来，在一众青壮年的赞誉下喝水休息。
    另一边，方星瀚也放下手中铺了一半的木地板，凑到常秀秀身边一起窝着。
    这位小方老师一直都是一副疲惫虚弱的样子，村民也不敢太敞开用他。一直陪在小方老师身边的人在他离开后迅速接替了他的工作，陪伴他的工作由换水老头接手。
    方星瀚接过纸杯，慢慢嘬着里面的粗茶，看着已经成型的祭坛出神。
    常秀秀学着他的姿势一起盯祭坛，没能从里面看出什么来。
    “秀，你之前不是问混乱度吗？”
    施工现场十分嘈杂，往来者匆匆，方星瀚轻柔的声音险些淹没在背景音中。
    好在得到屠刀后，常秀秀的感官与身体就强化了许多。她捕捉到方星瀚的问话，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我们一般把混乱度称为崩溃进程，或者异化进程。”
    方星瀚捧着杯子，借热茶温暖贴地板贴到冰凉的双手。
    “混乱度代表你与最稳定的自己的偏离程度。不恰当地说，一个普通人类的混乱度是0，这个普通人类受到冲击，发生精神或肉体上的异化时，混乱度就会根据他的异化程度，进行数值不一的上涨。”
    “我们一般以此为参考，鉴定自己的心智是不是出了问题。”
    见常秀秀面露不解，方星瀚加以解说。
    “拿你自己来说，你进入副本时，混乱度为0，拿到屠刀后被控制，被同化，因此混乱度暴涨20点。”
    “这表示，在你被控制期间，你的身心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有一部分不再是原本的你，而是另一种未知的东西。”
    “后来你的混乱度缓缓回落，也是因为你被同伴唤醒。属于你的部分重新占了上风，你在找回你的身体与精神。”
    “不过，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还有一部分混乱度没降下去吧？”
    常秀秀点头，唤出系统面板看了一眼，道：
    “嗯，现在还有五点。我搬东西的时候感觉力气比先前更大了，是因为这五点混乱度吗？”
    “没错。”
    方星瀚点头，赞许她的举一反三。
    “当你彻底接受现在的你是你之后，你的混乱度就会归零，精神和肉体都将彻底稳定。”
    “在你接受全新的自我之前，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常秀秀茫然。
    方星瀚抬起手腕，碰了碰常秀秀的腕子。
    积分入账动听的提示音在常秀秀耳边响起。
    “用这一千积分，在道具商城里买一枚匿迹符，借口上厕所时，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贴上去，然后到你们进入副本时的土堆旁边看一眼。”
    “记住，要宵禁之后去。去的时候把你的刀叫出来。”
    看着常秀秀一丝不苟的样子，方星瀚点了点头。
    “看一眼就回来。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听屠刀的。”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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