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你还好吗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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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没回家的赵山坡终于想起家中还留有客人给自己干活,便提上两束地瓜道别许子后返屋。
    “白湫姐,赵子良呢?”见院里只有一旁翻书的白澈,山坡也无心问道。
    还没等白湫回道,白澈便冷冰冰一句“打野猪去了。”
    “野猪?那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了”白湫停下继续打磨已成剑形的桃木,看向院门。
    只见赵子良旁边是威风凛凛的傻大侠,赵山坡屏住了呼吸,只过两秒,赵山坡便冲出庭院一直跑。
    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跑了好久。
    “许子!”
    陈许桥拿开盖在脸上的书,站起,望见不远处一个双手撑膝正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朝自己招手。
    仔细一瞧是自家今早说要回去的兄弟正在气喘吁吁不停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山哥,”
    “山哥,听~不~清~~,”“我听不清啊,大声点儿。”
    “听不清!”陈许桥费劲大喊着,对面的人不停比划着。
    终于两人千里来相会,在两点一线的中点中相拥,
    “我说,大!侠!和赵子良在一起呢!”
    “傻子大侠和师父在一起?”
    赵山坡使劲使劲点头。
    理事殿里人声鼎沸,突然一声安静顿时鸦雀无声,“谢长者的请求恐怕大数人都无法同意,所以还是派归雪去吧。”
    “是”,一位面露傲气身穿青衣的男子回答道。
    ”又不是去打架,派谢长者又有何不可。”
    “黑师长刚才没听到大家的顾虑吗,况且羽剑和晴霄的第一都在下面,自从你徒儿坐上长净殿,这上天庭可谓是人才皆失。”
    “风师长真会说笑,这修为不是长的挺快的吗?”
    “哈哈哈哈哈那倒时。”
    “那为何黑师长又不要这修为跑去下凡当个算命老头呢。”
    “都一把年纪了要那修为又有何用,这不跟你师兄风大师一样自由自在的好。”
    “所以我师兄早就命以归西,哈哈哈哈。”
    “开玩笑的,黑师长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你这理事殿除了各殿杰出才能者,剩下人人皆为殿长直系,想必进后社员听过学识的人并不多,口出俗陋之语在听者也是早已习惯。”
    “哈哈哈哈也对,但我这理事殿也不是人杰就能进的,比如,你那徒儿。”
    黑墩大师没再理人,杵着拐杖转头就走。
    夜里黑师长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大骂走在前面瘦高的人。
    “去你娘的徐岚,你孩子太难带了,好好的长净殿不待非要去理事殿,那贱人风二娃还不要他,他就捣鼓出个暗黑仙术,那可是活生生的下凡人血肉练的,你个没良心的,就让我一人受着苦,”
    前面的人回头:“那就打吧。”
    “打你个头啊,这孩子从小没娘,你个没良心的也走的早,啊啊啊啊,为了带着孩子长大,我都拒绝了南堂殿的肖仙仙。”
    “这不是你年轻时候的事嘛,那时候我还没死,是人家被隔壁王长者捷足先登,你才去和人家说你放弃追求的,你忘了吗,黑墩墩,这事不能算孩子头上。”
    “但她又和隔壁李师来了段夕阳红,我在给你徐灵君干的好事擦屁股呢呜呜。”
    “行吧,我买了两壶月牙酒放你壁龛里了。”
    月黑风高下黑师长醒床,走到壁龛发现根本没有什么酒。
    咬牙切齿道“几十年就见个这么一回,不能来点实的,徐岚你个没良心的。”
    傍晚,赵山坡就带着陈许桥回家,只剩陈大年在那儿骂骂咧咧:“一天三回就晓得往那龟孙那儿跑。”
    一进门陈许桥就问上赵山坡在路上教他的话:“师父你们去那里了?”
    “打野猪去了。”赵子良放下手里正洗的菜大喊“赵山坡!你今早跑啥呀。”
    说着便往赵山坡这边走来,拿起手里的菜开始扇打赵山坡:“一天天就不干点正事,你不在,白澈都把我鸡给喂死了两只。”
    ”他喂死的,你扇我干嘛”,赵山坡举手遮挡往陈许桥身后躲去。
    赵山坡咬牙切齿想怒不敢怒地望向白澈。
    白澈轻摇扶风:“是饱死的又不是饿死,不当饿死鬼已经不错了,而且我还好心叫阿湫埋了,立了两个碑;怎么,你还不满意。”
    “怎么会呢,洗手吃饭吧大家。”赵子良满脸笑容道。
    虽然白澈因身体缘故仙灵比赵子良弱,但他会的符咒是真的多,什么痒痒符、放屁符、头痛符、脚崴符、摔倒符,反正卑鄙下流的符他都会,赵子良自然退避三舍。
    四方的桌子对六人来说还是小了些,望天五人时都是阿湫和山坡一起坐,今天来了许子和山坡一起坐,阿湫自然要重新找个位置。
    只是没见着还是故意不见自家哥哥已经给自己让出了一半,阿湫直接把自己的碗筷放下赵子良旁边的位置。
    当然,赵子良又接受到一波来自对面的死亡凝视。
    阿湫故作掩饰:“我和赵师兄坐吧,我俩体型相当,坐着不挤。”
    赵子良笑笑内心没招:体型相当?阿湫啊阿湫,你给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呢。
    “对了赵山坡,以后叫谢岸教你练剑。”
    “嗯”两人同时发出疑问。
    谢岸是疑问的疑问,赵山坡是惊喜的疑问。
    随后山哥和许子相视大叫“啊~”
    “叫什么?不吃滚出去。”赵子良扮演着家里海纳百川的角色。
    刺鼻的浓烟涌入沈萧逸的肺,望着南堂殿上笼罩的白雾,站了一夜的沈萧逸还是不肯离去。
    那人提起飓风推开南堂殿的门,浓雾弥散整个里殿,每位殊仙都用厚厚的棉布捂着口鼻,忙前忙后的景象犹如后社院。
    “你怎么进来的。”一位膀粗的师长出现在沈萧逸面前。
    “我找人。”
    找人?你叫什么?
    沈萧逸。
    长者顿时明白,内心欣慰许多,伸手扯下棉布:“跟我来。”
    走过一道道门,最里屋的小门被推开,放进的光源使里面的人突然躁动胡乱说着什么。
    ”你忘了给他喂失魂丹,一进殿里就问这里是不是后社院,我给他点了闭穴进炉,进炉后却醒了过来,我炼丹快十六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长者看向屋里:“带走吧,如果你就是沈萧逸。”
    李师又是以后叮嘱:“不要让理事殿知道。”
    面前的人蹲下不停想望见那人的脸,瘢痕岣嵝的脸上却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沈萧逸像中了毒全身紧缩止步不前,那人的名字也哽在咽喉想要憋死他,到最后也没发出一个字。
    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接着全身发软,借着终于能动的肢体,他脱下外衣盖在那人头上,那人奋力挣扎着。“不怕,不怕,是我,我是沈萧逸。”
    怀里的人渐渐安静,沈萧逸抱起那消瘦的身躯走出了南堂殿。
    怀里的人呼吸浅浅,沈萧逸把他轻轻放在泥炕上,这张刚好挤两人的土炕是他第一次下凡睡的小床。
    只记得他下凡御着牌却不慎在降临时掉进湖里,还是被在河边钓鱼的李近春给捡着。
    醒来就在这张小床上,虽然那日后被压榨着睡最边上,但他还是很开心。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为什么在河里?”望着面前的人终于醒过来,李近春边啃包谷边问。
    “我叫沈萧逸,不小心掉进去的。”
    望着面前傻里傻气的人,李近春直接摊开右手,“你现在醒了得把客栈费交了。”
    “这里是客栈?”,那人环绕四周,家徒四壁的地面支起的一篝火还算温暖。
    “不是客栈,但胜似客栈,我把床让你躺,还给你支起火担心你着凉,还给你煮了包谷,客栈都没我这服务,对了,伙食费也结一下。”
    那人听完摸了摸身上。
    “别摸了,你没钱。”
    “给”,一根煮好的包谷递在沈萧逸眼前。
    “看你身形挺拔,明天就去船头抗活赚钱还我。”
    “嗯。”沈萧逸点点头。
    等那人吃完便跳上床,“过去点。”沈萧逸被挤到最边上,只能把自己缩到最小然后小声地问“没有床了吗?”
    那人转向沈萧逸:“还有。”
    “哪里?”沈萧逸连忙起身。
    “地上”。
    沈萧逸又默默躺下。
    第二天沈萧逸就被带去船头,“去吧,我在那边等你。”
    忙活一天下来只觉得比在后社院批书折还累。“我明天可不可以不去。”
    李近春嘴里包着鲜美的肉连忙摇头:“不行”,当然不行,好不容易靠这傻愣子吃上肉,怎么能让他跑了。
    “那能换个别的活路吗?”
    “你以为我给你找活路容易吗?”
    听着夜间沈萧逸翻身就出现的斯哈声,李近春伸手闭住沈萧逸的嘴:“别斯哈了,我明天给你找个轻松点的。”
    “嗯嗯嗯”,沈萧逸连忙点头。
    年复一年,沈萧逸也终于传承李近春的生命意义。
    ”人生在世就一百条道理,第一条是活命,剩下九十九条是钱财。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萧弟?”
    看着李近春跑掉的鞋在后面疯狗的嘴里,沈萧逸气喘吁吁地摇头。
    “意思是只有我还活命,你每天努力赚钱才有意义。所以,现在背起我,一起跑。”
    两人终于跑到家,沈萧逸连忙拿根木头抵着门,生怕那狗直接冲进来:“你以后不要惹那狗了。”
    “它能惹我,我还不能惹它了,我每次从东门边过它都吠我,我今天也汪一下它怎么了!”
    沈萧逸笑着醒了过来,恍惚间他转头望向身边的人。
    “李近春,你饿不饿”。
    那人没动,紧紧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我买了三个肉馍卷,你吃两个,怎么样。”
    被子里的人还是没动静。
    过了好久。
    “沈萧逸”含糊不清的声音吞出几个字。
    拿着肉馍的手一震。
    “你有没有骗我。”
    “没有,我没有”
    “你去买几只母鸡吧,等孵了小鸡你就拿去卖,再买一只烧鸡,我想吃。”
    沈萧逸欣喜疾步向集市走去,这刻多么希望能用上仙术让他快去快回,刚到集市他就去买了几只母鸡,以前李近春教他的还价今天不仅没用上还多给了一些,“哟,萧哥今天遇到啥好事这么大方。”
    沈萧逸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左手提着烧鸡右手提着糕点,背上背着六只母鸡,沈萧逸就这样跑在布满泥灰的土路上,天上下起毛毛细雨,虽快近春,这雨却是近月来第一次。
    但这雨太小,太小,面前的土泥屋不知是烧了多久,熊熊的火焰一簇比一簇高。
    沈萧逸连忙跑到水井边才记起许久没住人,里面早已灯尽油枯,谁来帮帮他,他跑去院外试图有人能来帮帮他。
    没人来帮他。
    他放下背上的母鸡;提着烧鸡和糕点走进大火。
    “李近春,你还好吗,给你买了烧鸡和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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