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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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瞎子,面容狰狞,脖子上青筋肉眼可见的肿大,他拽住粗壮汉子的衣领,一字一句费力道:“你告诉我!你儿子被绑了你会怎么做!”
“我不是个人!但我是个父亲!我儿子还等着我去救命!”
医馆里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遇到这种情况,谁会去冒险杀县令?
谁不会冒险去杀县令!
在他们眼中,皇帝是谁不重要,县令是谁不重要,他们只知道自家的一家老小最为重要!
霍阳静静地趴在江无山的怀里,捂着耳朵。
天涯见落暮,诽言遮人目。
此行定然引起那姓钱富商的注意,如今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去“拜访”一番。
一剑本是只欲与江无山通往,但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在后头,活像起义一般!
钱府朱漆大门高两丈,鎏金兽首样的门环大如斗碗。门楣上空悬着整块紫檀木匾,篆刻着“钱府”二字并填以金粉。
两尊青石狮子踞守两侧,鬃毛卷曲如云,眼洞内嵌琉璃珠,竟比活人瞳仁还要有神。
汉白玉阶九级,每级皆雕以貔貅吞财纹,砖缝间扫得不见半片落叶。
院墙高耸,墙头琉璃瓦流紫淌金,那瓦当竟全是整块烧制的青玉螭纹——寻常富户用陶瓦处,这钱府皆以玉代之。
奢靡无度!
那开门的小斯竟也穿着布锦云裳,眯着笑眼请一剑等人入内,唯那布衣百姓被拦在门外,原由竟是“衣衫褴褛,扰了大人与仙师们的雅兴。”
那粗汉为首的百姓本欲硬闯,却被刘瞎子拦住,他冷汗直流道:“这宅内有位被钱老太爷供养的仙师,硬闯不得。”
那群糙汉们虽先前被刘瞎子骗了不爽,但还是小命要紧。
江无山虽还未踏入修途,身上那身红袍却不是普通人家穿的起。
那是一剑偶然所得,一身上等的法袍,不惧水火,不惧灵魂及以下者的任何形式伤害。
衣料暗涌流光,金丝在襟口袖缘上绣着晦涩难懂的符篆,行动时翻飞于空中,衬得他眉眼间山野之气尽数化成凛冽。
那小厮躬身引路,朱门还未开,笙箫管弦之声混着酒肉热气扑面而来。只见得:
朱门轧轧开启,整块翡翠雕就的迎门屏风晶莹剔透,金丝楠木梁枋上悬满八角琉璃灯,灯内鲛油烧得噼啪作响。
九曲回廊皆以汉白玉铺就,栏杆嵌着五彩螺钿,竟一路蜿蜒至荷花池畔!
且那池底铺的竟是莹润珍珠,映得满池碧水灿若星河。
池心亭中宴席正酣,数十个西域舞姬踩着金线织就的地毯翩跹,腕间金铃与琵琶声相和交织。
宴客用的碗盏也皆是薄胎白玉,筷箸象牙镶金,那中央一道“百鸟朝凤”的看馔,凤尾竟用真金箔贴就。
忽有管事疾步趋近主位,俯身对当中那位肚满肠肥的老者耳语。
钱老太爷执杯的手顿了顿,琉璃盏中琥珀色的酒液微漾,目光射向廊下一袭橙袍的一剑,与那红袍少年怀中紧捂双耳的稚童。
脸上的肥肉堆起褶子,油腻难看,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三人,尤其是见青年的冷峻,少年的肆意,以及那幼童的稚嫩时,肥厚的粗舌不掩痕迹地舔舐嘴角,直叫人作呕!
“仙师,还请上座。”
那钱老太爷话尚未结束,一剑抬手打断。
这老太爷,好美人,好俊俏男子,好稚嫩幼童,那见着三人儿泛绿光的瞳孔。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一剑的相眼早已将钱府笼罩,一丝不苟的查看钱府的每一处,乃至池下一软石也得翻看瞧瞧!
相眼扫过描金绘彩的梁柱,穿透铺着孔雀绒的坐榻,最终凝在荷池东侧的假山之间。
山石缝隙间渗出缕缕黑气,竟与县令府霍顾民所成的怨灵紧密相关!
“不必。”一剑拂袖震开凑近斟酒的婢女,琉璃盏哐当碎作齑粉。“钱老爷可知,饿殍枕藉之时,镇东粮仓空如山穴。”
满座弦歌戛然而止。舞姬裙裾旋到半途僵住,乐师指间落在琵琶上。
钱老太爷颊边肥肉猛地抽搐,冒出油汗,金筷戳进凤眼:“仙师说笑,去年大旱……”
话未说完,一道黑气忽飞出假山,正是霍县令残魂所化的怨灵!
那黑气在假山前凝成骷髅状,发出凄厉嘶吼:“钱老贼!你克扣粮款五千石,害我丧命的账该清了!”
满座宾客哗然色变。钱老太爷猛地摔杯为号,檐角骤然跃下三名黑袍修士,手中符篆燃起幽蓝火焰。
江无山立即将霍阳护在红袍之下,衣袂无风自动,金丝符篆泛起流光。
一剑指尖已凝出三尺青锋,剑尖遥指钱老太爷眉心:“今日要么交出粮款账册和孩子,要么——”剑风扫过宴席,白玉盘盏尽数炸裂,“拆了你这吃人宅院!”
三名黑袍修士灵象入身,分长出一双硕大的翅膀,一对粗壮的牛角,和一对肥厚的鼠耳与黑尾!
翱翔于空遁土入地横空直撞而来!
一剑早有防备,侧身一闪。
钱老太爷满是肥脂的手指冲着江无山,尖喊道:“这小子不会术法!更何况他怀里还有个幼童!抓他!要活抓!”
说罢,钱老太爷脸上浮现出猥琐的表情,陷入抓到三人后活色生香的生活
艳丽!
江无山干呕一声,着实被恶心到了,宽大的袍子包裹住霍阳。
那鼠象修士遁地后方,一跃至空中,嘴中奸笑。
“抓到你了,小子!”
江无山脚步一扭,袍子翻飞于空中,怀中霍阳受到尖叫,止不住的哭喊。
鼠象修士一击不成,十指成了修长的利爪,转扑一剑,呼吸急促,仿若下一击就将一剑胸膛刺穿。
鹰象、牛象修士与一剑颤抖许久,累的气喘吁吁,一身尘土,颇为狼狈,哪里还有那被供养的尊贵。反观一剑,符篆为使,灵剑未上,略施小计,闪躲间便让二人撞到一块,头晕脑花!
江无山见那鼠修扑向一剑,惊呼道:“小心!”
一剑侧眸,那鼠修利爪直指面门!他哪管钱老太爷交代了什么!杀了!
青指上抬,横竖一划。
那鼠修丧心病狂的想:这人怕是死前失心疯了,竟还想无图纸画符篆!
简直是自寻死路!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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