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龙刍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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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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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七具骸骨的手生前是紧攥着的,但现在已成枯骨不难看出那是一张糖纸。
凌非抬手指尖触到糖纸星船的刹那,呼吸骤然停滞。
那粗糙的折痕,是他七岁时教妹妹的手法,糖纸背后干涸的血字像烙铁一样烫穿他所有自欺的屏障
“哥哥快走!太子是恶鬼!!!”
妹妹凌汐早应该在那晚被杀了……尸体怎会出现在这里?
记忆回溯,时间流转到癸末灭门之年,那年查获凌氏家主与北境“妖蛮部族”往来的密信及信物。信中是凌氏为换取妖蛮支持其“自立为王”,承诺打开边境要塞“天阙关”,引蛮兵入关。
那时凌非尚年幼,并不知其中变故,只是某一夜还在教妹妹折星船时家中突然闯进很多官兵,为首那位是钦天监的大监,他双手捧着圣旨:“凌氏世受国恩,位列公卿,竟包藏祸心,勾结化外妖邪,欲裂我疆土,害我黎民,其心可诛,其行天地不容!”
随后那些官兵便像恶鬼般冲进大院,哭喊声划破了将军府,妹妹也和自己走散了,这场噩梦持续到了天亮,凌非看着那些官兵将亲人们尸体拖走,便冲上去与官兵们抢那冰冷的尸体,可是幼小的身体被人一脚踹飞,滚进了血珀中。
大监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陛下念及凌氏屡立战功,特赦免凌氏幼子凌承渊死罪,其余人尽诛。”
耳畔嗡鸣,地宫仿佛在扭曲坍缩。玉髓壁面映出无数个凌非,每个都在无声嘶吼。
当凌非触及糖纸,地宫突然震动,皇帝亲布的龙气锁魂阵苏醒,金锁链直刺两人心口!
萧彻拽过凌非挡在身前:“借你龙刍一用!”
锁链刺入凌非左肩刹那,龙刍纹赤光爆裂,反将锁链熔成金液,金液流淌处,地面显露出癸未年炼器账簿:
七月初九,取紫微命格童男七名。(折现:东郊良田千亩)
七月十五,购天机阁制式星纹刻刀。(记赫连氏账上)
八月初三,凌家幼子心脉异动。(留为器皿)
…………
为护帐簿完整,萧彻硬抗了一道龙气,脖颈间星痕溃烂见骨,咳血冷笑道:“凌承渊,现在肯信我了?”
看到帐簿后的凌非踉跄后退,萧彻下意识伸手欲扶,却在即将触碰时蜷指成拳,任由对方撞上冰壁。
他知道,此刻凌非宁愿碎在冰窟里,也不要任何人的怜悯。凌非左眼淌下赤金血泪,右眼却干涸如灰烬。
萧彻突然掐住他下巴,指尖星力强行撑开他眼皮:“别闭眼!看清楚!”
萧彻翻动账簿的指尖稳得残忍,每页皆映出凌非剧烈收缩的瞳孔。当“长生丹引”四字现出,凌非突然伸手压住纸页两人手指在血污间相抵,一者冰凉如玉,一者灼热如烙铁。
萧彻冷笑抽手,纸页撕裂声里,他忽然俯身逼近:“不敢看?那我来念”凌氏子心脉,剖取需活炼”…”呼吸喷在凌非睫毛上,结出细碎冰晶。
“够了!够了!滚……”凌非声音颤抖着,近乎哀求他。
萧彻不再念下去,这个密室陷入了死寂。
终于,听萧彻撕下袖摆裹伤,凌非突然劈手夺过,粗暴系紧他颈间溃烂的星痕。
动作间扯落萧彻几缕发丝,沾血黏在凌非官袍蟒纹上。
踏出地宫那刻,凌非在雪地里突然回头:“萧彻,若这也是你的局…”
萧彻摘下手套,将冻僵的手按在凌非心口:“听听,你的心跳——比我的星盘更算不清谎言。”
这一刻的凌非,像被剥皮剔骨的龙,终于看清自己脊椎上刻着的“忠”字——原来是皇室用他亲族的骨灰写的。
萧彻手里还拿着帐簿,帐簿的末尾粘着半张药方,那是刚刚他没有念完的:
“以龙刍宿体为引,可炼长生丹。”
萧彻在密室被龙气灼伤,而钦天监又是皇室的地盘,灵力被龙气压制着,身体已到达了极限。
萧彻喃喃道:“小心……药王谷…”而后昏迷过去。
凌非眼疾手快接了住他,将他背起离开了钦天监。
这一夜,星盘血锈剥落,雪地官袍如幡。当凌非背起萧彻踏出地宫时,钦天监百年铜钟自鸣三响——双曜弑龙的预言,终于开始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