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正斟酌着如何回应，溪水突然泛起不寻常的波纹。她低头一看，水中倒映的天空竟然出现了扭曲的光影，与昨晚看到的极为相似。
      “快看！”她惊呼。
      所有人抬头望去，只见晴朗的天空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彩虹般的光带，无声地闪烁着。
      李隆基瞪大眼睛：“这是...祥瑞吗？”
      陈默迅速反应过来：“不，这可能是我们来的原因！林夏，快弹琴！”
      林夏立刻抱起电琵琶，开始演奏《霓裳羽衣曲》。其他三人也迅速架好乐器加入演奏。熟悉的旋律在山谷中回荡，与流水声、风声交织在一起。
      李隆基先是困惑，随即被音乐吸引，不由自主地拿起笛子加入合奏。奇妙的是，他的笛声完美地融入了现代乐器的音色中，仿佛这本就是曲谱的一部分。
      光带随着音乐逐渐扩大，天空开始扭曲。林夏感到琵琶剧烈震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上方传来。
      “抓紧乐器！”她大喊，“这可能是我们回去的机会！”
      李隆基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震惊中带着不舍：“你们...要走了？”
      “殿下保重！”林夏在强风中喊道，“记住这首曲子！它叫《霓裳羽衣曲》，会成为千古绝唱！”
      “等等！至少告诉我——”少年的声音被一阵尖锐的嗡鸣淹没。
      刺目的白光再次笼罩了四人。林夏感到天旋地转，琵琶在她怀中发烫。最后一刻，她看到李隆基站在溪边，手中紧握着笛子，脸上混合着惊愕与领悟的神情。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当林夏再次睁开眼睛，刺眼的舞台灯光让她本能地抬手遮挡。耳边传来观众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我们...回来了？”她茫然四顾。
      王磊、陈默和张健就站在身边，同样一脸震惊。舞台完好无损，观众席坐满了人，仿佛那场离奇的穿越从未发生过。
      “刚才的灯光故障真是太惊险了。”主持人走上台，笑容满面，“但弦音乐队的表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女士们先生们，这就是重新编曲的《霓裳羽衣曲》！”
      林夏低头看向手中的电琵琶，发现琴弦仍在微微振动。更令人惊讶的是，琵琶面板上多了一行细小的刻字，像是用簪子匆匆刻下的：
      “曲成之日，必当再会。——隆基”
      她猛地抬头看向观众席，在最后一排，一个身着唐装的年轻男子正朝她微笑。那熟悉的眉眼，分明就是...
      但一眨眼，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演出结束后，唱片公司的代表激动地冲进后台，递上一份合约：“太完美了！这版《霓裳羽衣曲》比你们之前提交的demo还要出色！我们想立刻签约！”
      四人面面相觑。他们演奏的版本，正是与李隆基共同创作的那一版——一段本不该存在于现代的记忆。
      “你们说...”回程的车上，张健打破沉默，“我们真的穿越了吗？还是集体产生了幻觉？”
      王磊摇头：“不可能四个人做同样的梦。”
      陈默推了推眼镜：“更合理的解释是，我们确实经历了一段时空穿越，而这段经历现在成为了只有我们知道的历史。”
      林夏轻轻抚摸着琵琶上的刻字，没有告诉队友们她在观众席看到的那一幕。有些秘密，或许应该暂时保留。
      “不管怎样，”她微笑着说，“我们有了新合约，还有一首真正千年一遇的《霓裳羽衣曲》。”
      车子驶过雨后的街道，水洼中倒映着霓虹灯光，宛如那晚山间看到的奇异极光。林夏按下车窗，让夜风吹散她心中未解的谜团。
      或许有一天，当时机成熟，她会再次拨动琴弦，弹奏那首连接两个时空的曲子。而在某个遥远的时空里，一位伟大的帝王也会拿起笛子，与她隔空合奏。
      毕竟，音乐从来不受时间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