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痊愈出院，顾影怜才再一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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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我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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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三天，我又一次回到了顾影怜给我安排的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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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总会想，为什么顾影怜会不允许我画画？
    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问题。
    也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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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影怜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好在去学校的路上。
    “喂？影怜？”我接起来。
    “文悯……帮帮我……”顾影怜的声音透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了？”我问。
    “我今天有表演，我的搭档临时有事，来不了了……”顾影怜的难过仿佛下一刻就要穿过听筒倾泻而出。
    我头有点大：“所以他就这样放你鸽子了？”
    “是……”
    “不是你没有别的搭档？就他一个？”
    “没有，嗯。”
    “他知道今天这场演出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知道。”
    “那？”
    “他母亲出车祸了。”
    “……”
    “现在还在抢救。”
    “……”
    “文悯，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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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顾影怜。
    救场及时，止损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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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半吊子，跟顾影怜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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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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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屋里再找不到一件锋利地金属制品，顾影怜还把我的指甲都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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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以后的每一天，顾影怜待我的态度都大不如前。
    我起身她问我我要去哪，我上楼她问我我要做什么，我走神她问我我在想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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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我又和顾影怜吵起来了。
    我走上天台吹风。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感觉活着没什么意思。
    我拿出老人机，拨通了顾影怜的电话。
    “说。”
    “我在天台呢。”
    “哦。”
    “你知道吗，从天台看下面可美了……这样我跳下去也没什么的吧。”
    “你说什么？”顾影怜没听清。
    “我说，我死了的话，你总该放过我了吧？”我轻轻地说出这句话，人也跨过了护栏。
    “……”电话那头沉默了。
    “那就再也不见了吧。”我说，“下辈子请不要再让我丢弃我的画笔了，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画画。”
    “好。我不让你丢弃你的画笔，就现在。”我听见顾影怜说，“我不逼你了。现在，下来吃饭了好吗？”
    “不吃啦……”我说，“顾影怜，我爱你，我还想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句话。”我尽量不忘记你，下辈子还爱你。
    “这样跳下去，你会变成肉泥的。没准你的眼睛会瞎，没有眼睛的话，你下辈子应该认不出我吧？”顾影怜说，“那你下辈子还这么爱我啊？”
    “我会把你刻进灵魂里，这样我就不会忘记了。”
    “你亲过我吗？”
    “嗯？”
    “我说，你亲过我吗？给我盖过章吗？你既没有亲过我也没有给我盖过章，你下辈子凭什么认出我？”
    “那就认不出吧。你这一辈子不爱我，难道我还能逼你下辈子爱我么？”
    “……”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了。
    我打算挂断电话时，顾影怜说话了。
    “那如果，我也爱上你了呢？”
    “这不可能。”我说，“这不是扯淡么？你爱我？你爱我你怎么会一点都不理解我？”
    “不是的。”顾影怜开口，“我理解你，我认为真正对你好，是让你永远跟我在一起。”
    “下辈子。”
    “所以我才让你做我的搭档。我想你就算没有表演的时候也可以永远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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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真的是很美好的，就像梦里顾影怜接我到小黑屋后天天照顾我，不就没实现么？
    还有一点和梦境不一样的，我真的会跳下去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