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发烧了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70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他整个人泡在那条消息带来的滚烫喜悦里,半天才勉强按捺下心跳,重新拿起笔。
等到做完,差不多已经是深夜了。
夏景南把自己往床上一摔,脸埋进枕头,眼皮一合,意识瞬间就沉了底。
不是睡,更像是直接昏死过去。
就这么一趴到了第二天,他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泥沼里,黏稠,沉重。
“……南?夏景南!你要迟到了!”
夏母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夏景南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他费劲的坐起来,动作间脑内带起一阵眩晕,胃里也隐隐翻腾。
“知道了……”夏景南应了一声,一开口就感觉自己嗓子像被刀片反复刮擦着一样。
还有这沙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啥情况?
脑子还混沌着,来不及细想。
他咬着牙,用发软的手臂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两条腿踩到地上,虚得直打晃,膝盖软得差点当场跪下。
我去,我什么时候这么虚了?
他心里骂了一句,没当回事,只当是昨晚熬得太狠。
胡乱套上校服,拎起书包,他脚步虚浮地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飘着早餐的香气,他妈正收拾碗筷,他爸的位置早空了。
“怎么脸色这么差?”母亲回头扫了他一眼。
“没睡好。”夏景南含糊地应着,嗓子眼干得发疼。
他不想多说话,拿起桌上一个冷透的馒头,“妈我走了。”
夏景南感觉自己完全就是飘着下楼的,从脖子以下的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推开单元门,早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非但没让他清醒,反而激得他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后知后觉地有点后悔没套件外套,可平时这点儿,也没这么邪乎的冷啊。
很奇怪,十分有十一分的奇怪。
“夏!景!南!”
一声熟悉的吼叫硬生生穿过他混沌的意识。
他循声望去,只见程渡跨在自行车上,单脚支地,正一脸“老子要炸了”的表情瞪着他。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不过这副样子,应该等的时间不短。
夏景南正疑惑他怎么在这里。
“祖宗!你看看几点了!我还以为你早跑学校去了!好久没一起走了特意等你呢!再磨蹭真他妈迟到了!”
程渡气急败坏地嚷嚷,蹬着车就要走,“走了走了!快点!你车呢!”
夏景南张了张嘴,想应声,喉咙却疼的实在不想开口。
程渡看着他这磨叽的样子又急着开口:“算了算了,今天我搭你,再不走,我俩真毁了!”
夏景南脑子早糊成一锅粥,就听见了“载你”。
自行车?哦,还在秋绪白那儿呢。
出来得太急伞也忘记拿了,衣服也忘记带了,下次还东西顺便把自行车也骑回来吧。
他踉跄着朝程渡走过去,虽然说是踉跄着,但是在他意识里自己走的可稳当了。
可这状态在程渡眼里就像喝假酒了似的。
“我靠!”程渡把车往旁边一停,几步冲过来,一把扶住夏景南摇摇欲坠的身体。
手掌接触到夏景南的手臂,本来焦急的神情转成担忧。
“夏景南!你他妈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程渡的声音陡然拔高。
二话不说,另一只手直接就按上了夏景南的额头。
“这么烫!跟个火炉似的!你自己没感觉?!”
发烧?
夏景南迟钝地歪了歪头。
程渡手掌的凉意贴在额头上很舒服,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重的眩晕。
难怪头这么沉,这么晕,浑身没力气……
他想起昨晚那暴雨,想起自己湿透的身体在夜风里骑行……
貌似想象到了自己在雨里骑车的滑稽模样,他还有点子想笑。
没想到真的发烧了,他还以为自己身体顶多就小感冒一下,还喝了姜茶还洗了澡,居然还是发烧了。
“没事……”夏景南挣了挣,轻挪开程渡的手,声音干哑,“小病……撑撑就过去了。”
他不想请假。
请假意味着缺课,意味着要花更多时间补,意味着父母又会念叨。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怎么这么不小心”、“耽误学习怎么办”、“看病又要花不少钱”
……
光是想想那些话,就让他觉得比发烧本身更累,更窒息。
尽管夏景南家没穷到一点医药费也给不起,反而还小有存款,但他们一直以来都这样对他说。
不能掉队。
他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撑个屁!”
程渡气得想踹他,“烧成这样去学校?你脑子烧糊涂了吧!赶紧回去躺着!我给你请假!”
他不由分说就要把夏景南推回去。
夏景南反握住他的手,努力挤出一个“放宽心”的笑容,尽管那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虚弱又勉强。
“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走吧,再不走真迟到了。”
他知道个屁!
程渡看着他强撑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气,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太了解夏景南了,这头倔驴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骂了一句:“我真服了你了!”
程渡泄愤似的拉开自己那个贴着各种动漫贴纸的书包,在里面一通乱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最后,他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绿色包装的999感冒灵颗粒,塞进夏景南手里。
“喏,先把这个喝了,多少管点用,我真是输给你了!”
程渡语气凶巴巴的,眼神里却满是担忧,“要是撑不住别硬扛,听见没?趴桌子上睡也行。”
夏景南低头看着手里那包冲剂,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用力撕开包装袋,将苦涩的药粉一股脑倒进嘴里,干咽下去。
粉末粘在喉咙壁上,呛得他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靠!水!傻啊你!干咽!”程渡赶紧拧开自己水壶的盖子递过去,“你真是脑子烧成烤脑花了吧?”
夏景南灌了几大口水,才把那阵剧烈的咳嗽压下去,嘴里满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抹了抹呛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哑声道:“……谢了。”
“好了好了赶紧上车,”程渡没好气地跨上自己的车,“坐稳点,别半路晕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