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帆和杨小帅昨晚将白川和汪海安全护送到“避难所”后，返回自己的住处时也几乎累瘫，各自顶着浓重的黑眼圈。
    蒋帆一大清早又不放心地亲自跑过去确认情况，匆匆扒了几口白川做的早饭（味道居然还不错），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里，向同样忧心忡忡的杨小帅报信。
    杨小帅一见到蒋帆，立刻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怎么样？他们俩……还好吗？”眼神里满是担忧。
    蒋帆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死不了！一个在厨房当贤夫，一个在卧室睡大觉！比神仙还快活！”
    杨小帅捶了他肩膀一下，力道不轻：“跟你说正经的呢！外面都炸锅了！”
    蒋帆揉揉被捶的地方，长叹一声，带着深深的无力和敬佩：“这俩人……我以为自己够够离经叛道了，没想到他们俩才是真祖宗！
    是要把天捅个窟窿才肯罢休的主儿！最近你离他们远点，当心被狗仔盯上，连累你也上头条。”
    杨小帅点头，眉头紧锁：“嗯，我知道轻重。我晚点联系海宝的辅导员，帮他请个长假，学校那边他暂时绝对不能露面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而悠远，“我知道海宝喜欢白川，喜欢得要命……但真的没想到……他会为了白川，放弃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实现的梦想。这份情……太重了。”
    蒋帆闻言，像是被点燃了某个开关，猛地坐直身体，几乎是咬牙切齿：“你哪知道白川那个疯子对汪海用情有多深？！他爱汪海爱得……简直是他妈不要命了！爱到骨头渣子都化成灰了也要护着他！”
    杨小帅惊愕地瞪大眼睛：“怎么回事？”
    蒋帆烦躁地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像一头困兽：“算了！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天都让他们捅破了，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都告诉你，但你千万别在汪海面前提半个字！”
    杨小帅立刻竖起三根手指，一脸严肃：“我发誓！绝对不说！”
    蒋帆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仿佛要吐出积压多年的秘密，眼神陷入遥远的回忆：“白川喜欢汪海……整整八年了。”
    “八……八年？！”杨小帅震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他们不是才认识半年多吗？！拍戏才认识的啊！”
    蒋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对，汪海是半年前才”认识”白川。但白川认识他，惦记他，已经八年了。”
    他继续道，语速不快，每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头砸下，“你知道汪舒是汪海的亲姐姐吧？她也是我和白川的大学同学。
    当年我们仨在一个学校社团，关系还算不错。很多人都看得出来，汪舒对白川有意思。那年大二暑假，我和白川脑子一热，跑去重庆玩，顺路就想着去汪舒家拜访一下。
    就在她家那个种满花草的小院子里，我们第一次见到了汪海……那会儿他还是个半大孩子，瘦瘦高高的，穿着跨栏背心，就在小院里练爵士舞，满头大汗，笑得特别干净……”
    蒋帆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午后：“谁也没想到，白川就那么一眼……就他妈跟被雷劈中了似的，整个人都定住了！眼神直勾勾的，连汪舒跟他说话都没听见！
    从那以后，他就着了魔，天天找借口往汪舒家跑，一去就赖着不走，次次都给汪海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那殷勤劲儿。搞的汪舒彻底误会了，以为白川是对她有意思。
    没过多久，汪舒鼓起勇气，在宿舍楼下跟白川表白了……结果……”蒋帆摊了摊手，一脸无奈，“被当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一点余地都没留！从那以后，我们仨的关系就彻底僵了。”
    杨小帅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八……八年前？那时候海宝才……才14岁啊！还是个初中生！”
    蒋帆哼了一声：“所以我才说，白川才是那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大变态！恋童癖！虽然那时候汪海已经长开了，但……妈的，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他禽兽！”
    “后来呢？后来他就没再见过海宝？”杨小帅急切地问。
    “没有。”蒋帆摇头，“白川这人，轴得很，被拒绝后也拉不下脸再去。直到四年前，汪海参加那个选秀节目《星途闪耀》，突然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他伸出食指，用力地在杨小帅面前晃了晃，加重语气，“为了让汪海顺利出道，白川砸进去的钱，我保守估计，至少是这个数！”
    杨小帅试探着小声问：“一……一百万？”
    蒋帆嗤笑一声，眼神锐利：“一千万！只多不少！”
    “还有汪海拿到的第一个代言，”蒋帆语气变得感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
    “那个新锐国货美妆品牌，是白川亲自去谈的。那家公司的老板是我们一个高四届的学长，出了名的难搞。
    为了替汪海拿下那个合同，我第一次见白川那么拼命！白的！一杯接一杯跟不要钱似的往死里灌！硬是把那个学长喝得心服口服，当场拍板定了汪海！最后是我把他背回去的，还吐了我一身。”
    “还有前阵子川浙卫视的综艺资源，”蒋帆补充道，语气带着点荒谬。
    “白川直接找的电视台高层，砸钱赞助，就为了多给汪海争取几个镜头！白川这个人，在别的地方可能不行，”做嫁衣”、”铺路”这方面，那可真是炉火纯青！”
    杨小帅听得心潮澎湃，又充满困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让海宝知道这些？他默默做了这么多……”
    “白川说过，”蒋帆眼神复杂，带着理解又带着不认同，“他只想让汪海做个纯粹的、快乐的偶像，自由追逐他的舞台梦。
    他不想让这些成为汪海的负担，让他觉得自己是靠关系才成功的。最关键的是……”蒋帆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宿命般的感叹，“那时候，我们谁也没想到，汪海竟然也会爱上白川……”
    杨小帅沉默片刻，轻叹一声：“他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爱意是藏不住的。海宝心思那么细腻敏感，和白川朝夕相处，白川又那么优秀……海宝爱上他，几乎是必然的。”
    “是啊，”蒋帆也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俩爱得这么深，也爱得……这么难。”
    他眼神陡然变得凝重，话锋一转：“不过，这才哪到哪？眼前的舆论风暴只是开胃菜。白川他爸妈，那才是真正难啃的硬骨头！
    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等着瞧吧，后面还有的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