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远的名片被梁小羽珍而重之地藏在了钱包最深处，几天过去，最初的狂喜和隐约的不安，渐渐被忙碌的日常工作冲淡了。
    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梁小羽不再是那个连复印机都搞不定的菜鸟了，他手脚麻利了许多，能熟练的整理客户资料、打印合同、甚至能帮王莉处理一些基础的数据报表。
    虽然还是打杂为主，但至少不会手忙脚乱的添乱了，王莉那张严肃的脸，偶尔在他及时递上需要的东西时，也会出现一丝丝笑意。
    几个年纪相仿的销售同事，也渐渐熟络起来，午休时能凑在一起聊聊附近哪家小餐馆的盒饭更好吃，或者抱怨一下难搞定的客户。
    这种融入感和被认可的踏实感，让梁小羽紧绷的心态逐渐放松，北漂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
    这天上午，梁小羽刚把一摞整理好的客户意向登记表送到前台，就被李伟勾着肩膀拉进了休息室，李伟不只是售楼部的金牌销售之一，更是售楼部有名的“包打听”，消息灵通，嘴巴也大，梁小羽近段时间也算他半个徒弟，李伟有事没事总找他一起摸鱼聊天。
    “哎，小羽，听说了吗？周五下午总部开毓景豪园项目大会！咱们销售部都得去！”李伟一边往自己杯子里倒速溶咖啡，一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兴奋。
    “总部？”梁小羽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去安城集团的总部大楼。
    “对啊！19楼大会议室！听说……赵总也会亲自到场！”李伟挤眉弄眼，凑得更近了些，一股咖啡味扑面而来，“小羽，你刚来，还不知道咱们赵总吧？那可是个……啧，传奇人物！”
    梁小羽的心莫名跳快了一拍，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空杯子，没接话。
    李伟看他这样，更来劲了，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嘿！我跟你说，咱们赵总，那背景，深着呢！大院子弟！钻石王老五！不过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左右瞄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闻的刺激感，“男人嘛，人……玩得也！你是不知道，前两年，那八卦杂志可没少拍！什么女演员啊，小歌手啊，还有，啧啧，听说还捧过几个小模特？”
    梁小羽听得有点懵，脸皮微微发热，女演员？小模特？他脑子里有点转不过弯来，只觉得李伟说的这些，离他认知的世界太远了，他印象里的赵明远，是面试时意外遇见的那个气场迫人的总裁，是深夜带他去吃馄饨、说话温和的上司。
    “那……那他为什么离婚啊？”旁边另一个新来的助理，小刘忍不住插嘴，显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离婚？！”李伟一拍大腿，仿佛就等着人问这句，眼睛都亮了，“嘿！这更是大八卦！听说是前年吧？闹得可凶了！为什么？那还用说吗！外面玩得这么野，家里能安生？有鼻子有眼的，咳，我听说的，可别往外乱传，是被他前妻堵在某个私人会所里了！床上还有个……咳！”李伟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用口型比了个“男的”，然后嘿嘿一笑，“当场捉奸在床啊！啧啧，那场面，想想都刺激！所以前妻才带着孩子头也不回去了瑞士！彻底掰了！”
    李伟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仿佛自己亲眼所见，小刘听得目瞪口呆，梁小羽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别扭感堵在胸口，闷闷的。
    他下意识地排斥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尤其是联想到馄饨店里赵明远说起“离婚”时那种平静坦然的语气，还有递给他名片时那双深邃却似乎带着点期许的眼睛，他无法把这些和“捉奸在床”、“女明星，小模特”联系在一起。
    李伟的话像脏水，泼向他心里那个刚刚建立起一点“伯乐”印象的身影，他皱了皱眉，没再听李伟继续发挥，借口要去整理资料，放下杯子，匆匆离开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