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筠看向霍云川，眼中燃起斗志：“看来，我们的”钓鱼”计划，得加快进度了。得让”鸦”知道，他盯上的”钥匙”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而且……其中一把，现在正准备主动去敲他的门呢。”
    霍云川点了点头，对于林筠的行动力，他从不怀疑。
    不过，他想到刚才林筠话里提到的一点，顺势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你刚才说，黑鸦在搜寻”强大的特定系别异能者”，并且怀疑木系是目标之一。”
    霍云川停顿了一下，他又一次提到了那份研究资料，他看的很仔细。
    “在根据我父亲的研究以及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中知道，他们针对的是非常具体的系别——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中的天赋异禀者。”
    “我忘了说，异能者是有上限的，有些人只能到那个位置，除了吞噬绝无可能晋升，所以吞噬同系异能这个消息不会被传开，而是被上面紧压的。”
    林筠闻言，眉头微挑，他在恢复的记忆和笔记信息中，有提到这点，但不如霍云川此刻点出的明确：“不过……五行，为什么是这五种？异能千奇百怪，雷电、风系、精神系、空间系……这些难道影响力不够大吗？为什么偏偏是这最基础的五行？”
    这正是问题的核心。在末世，强大的异能种类繁多，许多特殊系别在特定环境下甚至比五行更具威胁。
    霍云川走到书桌前，再次拿起那份他父亲的手稿，指尖点着上面关于“异能起源地”和“能量平衡”的论述。
    “我父亲的猜想是，异能起源地是这个世界能量循环的核心。而金、木、水、火、土，代表着构成物质世界最基本、最稳定的五种能量形态和运行规则。它们相生相克，维持着一个动态的平衡，是这个能量体系的”基石”。”
    他抬起头，紫眸中闪烁着分析的光芒：“如果把起源地看作一个精密仪器，那么五行顶峰的异能者，就相当于支撑仪器运转最重要的五根支柱，或者五把关键的”能量锁”。”
    “其他系别的异能，无论多强大，更像是依附在这个主干体系上的分支和果实。摧毁主干，所有分支都将枯萎。而如果只是想破坏仪器，”鸦”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破坏这五根支柱。”
    林筠若有所思地接话：“所以他在收集”基石”，杀掉五行顶峰的异能者，夺取他们的本源核心，这样就能拆掉支撑起源地稳定的关键构件……从而引发整个能量体系的崩溃，达到他毁灭世界的目的？”
    这个推论让事情的严重性瞬间提升了数个等级。
    “极有可能。”
    霍云川神色不变，“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需要的是”顶峰”者，因为只有达到顶峰，其本源核心才足够纯粹和强大，能对起源地造成致命影响。普通的五行异能者，能量不够精粹，不足以撼动根基。”
    林筠叹了口气，这么说的话，那么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疯狂的组织，更是一场关乎世界存亡的竞赛。
    他、霍云川、曲挽、明常清，还有那个没有消息的土系，都成了这场毁灭游戏中至关重要的棋子。
    “这么说我压力山大啊……”林筠揉了揉额角，他轻笑着，灰眸中不见退缩，反而燃起更盛的火焰，“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阻止一个疯子毁灭世界，这冒险的级别够高。”
    霍云川看着他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藏着一丝纵容和笑意：“当务之急，是验证这个猜想，并找到黑鸦在C城活动的确切证据和脉络。我们需要情报。”
    “那就从”鱼饵”开始吧。”林筠活动了一下手腕，七阶水系异能带来的掌控感让他信心倍增，“C城最大的地下黑市在哪里？那里应该是消息最灵通，也是牛鬼蛇神最多的地方。”
    霍云川对C城显然并不陌生：“地下黑市，是城西废弃工业区的地下管网系统。那里龙蛇混杂，交易各种明面上不见光的东西，信息、武器、违禁品，甚至……人口和异能相关的”素材”。”他提到最后一项时，语气明显冷了几分。
    “听起来就是个”钓鱼”的好地方。”林筠咧嘴一笑，“我们有什么能拿出去当诱饵的？太普通的可引不来大鱼。”
    霍云川从带来的装备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几颗色泽纯净、能量波动明显的晶核。
    霍云川眼睛弯弯，嘴角微微上扬，“几颗纯度不错的五阶晶核，还有一些，嗯，从新城薄自行实验室带出来的药剂样本。药效很轻，但足够引起一些人的兴趣了。”
    比如说勾引黑鸦的人来查看。
    两人稍作准备，便趁着夜色离开了隐蔽的住所。霍云川熟门熟路地带着林筠在破败的街道中穿行，七拐八绕后，钻进了一个不起眼的下水道入口。
    入口下方别有洞天。
    宽阔的混凝土管道被改造成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两侧是各种用废弃材料搭建的摊位，昏暗的灯光来自摇曳的煤油灯和零星的应急灯。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霉味、劣质烟草和各种奇怪气味的混合体。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大多眼神警惕，带着武器，交谈声压得很低，形成一种压抑而危险的氛围。
    在林筠模糊的记忆里，这里似乎没有那么混乱。
    他跟着霍云川收敛了气息，打扮得与周围冒险者无异，融入了人流。
    他们在一个相对空旷的角落摆开地摊，将晶核和药剂样本随意地放在一块破布上。
    果然，高品质的晶核和来源神秘的药剂很快吸引了不少目光。陆续有人上来询价，但大多是一些散兵游勇或小型队伍，并非他们的目标。
    直到一个穿着灰色斗篷、身形瘦削、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男人停在了摊位前。他的目光掠过晶核，在那几管药剂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看向霍云川和林筠，声音沙哑：“东西还不错。哪来的？”
    霍云川扮演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卖家，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话。林筠则笑嘻嘻地接口：“哥们儿好眼光，这可是好东西，来源嘛……自然是有点门路的。怎么，有兴趣？”
    灰斗篷男人盯着林筠，眼神锐利，似乎在评估他们的实力和背景。
    “听说前几天新城出了大事，薄自行死了，他的实验室自然也毁了……这几管药，看着有点眼熟啊。”
    林筠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看来朋友消息很灵通嘛。不过这世道，东西好用就行，管它从前是谁的呢，对吧？”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灰斗篷男人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说得对。东西我要了，开个价吧。另外……我对你们的”门路”很感兴趣。有没有兴趣接点”大生意”？”
    鱼儿，上钩了。
    林筠和霍云川交换了一个眼神。霍云川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那要看，是什么”生意”了。”
    灰斗篷男人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们真有本事弄到这些东西，我们老大或许会有点兴趣。跟我来。”
    他转身便向集市更深处、更阴暗的岔路走去。
    林筠和霍云川毫不犹豫地跟上。他们知道，这很可能就是接触黑鸦在C城暗线的机会。危险与机遇并存，而这正是他们此刻需要的。
    昏暗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在潮湿的墙壁上拉长，扭曲，如同潜行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