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xNine带着迷你五辑回归，为了打歌舞台，他们凌晨出门，通常在电视台待机就是一整天。
    成员们凑在一起打闹说笑，动静大得快掀翻屋顶，唯有角落的宋聿成和第五檀，透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微妙。
    两人已许久没这样长时间共处，目光稍一撞上，便像被什么烫到似的，却又忍不住弯起嘴角，眼底藏不住小别后的雀跃，还带着些说不清的羞涩与尴尬，连笑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甜。
    “从刚刚开始，你们俩就没停过笑？”韩恩佑没留意，一屁股坐到了两人中间，没两分钟就浑身不自在，“到底在笑什么啊？”
    这话刚落，宋聿成猛地抬头望向天花板，耳尖悄悄泛着红，手不自觉推了韩恩佑一下，扯着理由打岔：“啊……哥，就是今天心情特别好而已，对吧？早上的早饭也超好吃。”
    第五檀则飞快低头看向别处，指尖蹭着裤缝，像是在掩饰般附和：“因为我们这次是一位候补，大家都很开心啊。”
    韩恩佑看得眼皮一跳，瞬间起身弹开，心里嘀咕：自己这是作了什么孽，偏要坐进这两人的“专属结界”里，这黏黏糊糊的拉丝氛围让他起鸡皮疙瘩！
    两人不再看对方，也起身加入成员们正在玩的游戏，但嘴角那抹如出一辙的、藏不住的弯弧，分毫未变。
    临近正式舞台，第五檀起身想躲去走廊集中精神，刚拐过转角，就撞见走廊尽头的一幕：
    某个女艺人侧身站在宋聿成面前，嘴唇翕动着说些什么，擦肩而过时，一张折成细条的纸条被飞快塞进宋聿成手心。
    更让他心口发闷的是，宋聿成将纸条揣进了裤袋的动作。
    脚步声渐近，第五檀几乎是本能地退进旁边的安全通道，后背贴着冰凉的门板，听见宋聿成的声音从门外掠过。
    他攥着衣角深呼吸，大脑像被塞进一团乱麻，但是没有思考的余裕。
    只要音乐响起，肌肉记忆接管身体，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会被暂时清空，世界里只剩下节拍与动作。
    粉丝的应援声浪里，他在完成ending后，连自己刚才在躲什么，都快记不清了。
    打歌结束回公司，刚做完视频签售，第五檀又跟着权胜铉、姜智勋赶去录英文油管访谈
    期间第五檀很自然地避开了，任何能和宋聿成说话的机会。
    宋聿成大概只觉得是巧合，并未多想。
    这档访谈节目主持人Kwame是位韩国定居多年的黑人rapper。
    他在圈内以“敢聊”出名，尤其擅长在偶像访谈里抛出些带着锋芒的问题，既能勾出观众想看的反应，又总在分寸边缘游走，这也是他频道能攒下百万订阅的原因。
    按惯例，像NexNine这种级别的偶像团体，访谈前经纪团队早和节目组对过问题清单。音乐风格、新专辑筹备、成员趣闻……都是提前圈定的安全区，不会出现任何敏感问题。
    但Kwame偏在流程过半时，突然话锋一转，对着第五檀扬眉：“听说V-Tanxi在中国做了导师，是NexNine第一个当导师的成员呢!最近社交平台上，有不少关于NexNine主舞位置的争议？你们内部怎么看？”
    姜智勋年纪最小，脸色一下就慌张看向镜头外的经纪人，不知所措。
    坐在中间的权胜铉没说话，他既是队长又是争议对象，英文不是很好，这个问题太敏感，有点不好回答。
    倒是第五檀微笑了一下，面不改色用流利的英语反问：“哦？具体是哪些讨论？我们好像没太关注到。”
    权胜铉看了他一眼，单手捂嘴露出了微妙的笑容，一时间都忘记这个个敏感问题，而是觉得好像是宋聿成坐在这，刚刚这句话说话的方式完全就一模一样。
    第五檀这话把球稳稳踢了回去。Kwame挑了下眉，心里暗忖这小子反应够快。
    其实他问这话，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犀利”的人设。频道最近数据有点平，需要点有争议性的话题带热度。
    那些所谓的“争议”，无非就唯粉们的争论再加上路人和对家在掺和。
    权胜铉的主舞位置，到底是靠实打实的舞台控制力坐稳的，还是沾了“本土成员”的光？尤其前阵子第五檀在日本的舞台直拍在世趋爆了，难免有人拿两人的风格和实力做比较。
    但这些话，Kwame绝不会当众说透。
    他还要在韩国定居，靠综艺和合作吃饭，真把经纪公司和庞大的粉丝群体得罪了，得不偿失。
    所以他只是摆了摆手，含糊其辞地打圆场：“就是网上偶尔会有不同声音而已。”
    “我们胜铉哥，是NexNine绝对的主舞，我和智勋都绝对做不到像哥哥一样去带领团队。”第五檀握住权胜铉的手，像是在回应争议，又像是单纯倾诉自己的感受：
    “我刚进队的时候，因为是才从Breaking到Kpop没多长时间，跨舞种是很难的，不同舞种发力点完全不一样，但是不管多晚，胜铉哥都会在旁边一直帮我思考。而且无论是谁看，胜铉哥都是非常经典的kpop主舞范。”
    在第五檀眼中，“Kpop主舞范”是种极具辨识度的特质，本就无需通过比较来界定。他的舞蹈风格与追求，恰恰不在这个范畴内，有时甚至让他困惑，这场围绕“主舞范”的争议究竟有何意义。
    尤其对于团队底色如此鲜明的NexNine而言，宋聿成与权胜铉的风格本就精准契合了大众对团队的认知，是当之无愧的团队代表。而第五檀的定位与表达，从一开始就跳出了这种既定框架，与前两者并非同类参照。
    权胜铉回握着他，被夸得脸红，打起精神说了些趣事岔开这个话题：“檀刚进队的时候，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当天晚上我就打电话回家，跟妈妈说：”妈妈，我们团来了新的弟弟是世界冠军！”但我家里都不相信。”
    自小学习Kpop的权胜铉，早已将其融入骨血，他深知舞台上需要第五檀那样的特技动作，自己虽难做到，却从不觉得在Kpop领域会输给对方。
    “那天晚上我也打电话回家了。”姜智勋终于能插上话，“因为是世界冠军，檀哥也是最受成员父母们喜欢的孩子。”
    “我们没有行程的时候，想找胜铉哥，只要去练习室就能，他永远都是NexNine最努力练习的成员。”第五檀道：“有哥在的话，我就会很安心。但是哥练习真的太努力，我反而是会担心你受伤。”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我不会受伤的，会一直都在！”话音落时，权胜铉自然地伸手揽住他的肩，第五檀也顺势往他身边靠了靠，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硬生生演出了一股甜蜜蜜的相互扶持的团队情。
    明明是回应最尖锐的争议，却演成了一场带着温度的“团队告白”——没有辩解，没有回避，只用彼此眼里的认可和那些藏在细节里的默契，把那个剑拔弩张的问题轻轻卸了力。
    让想象中他们应该在这个问题上尴尬争执的主持人Kwame目瞪口呆。
    翌日，第五檀早已忘了要问宋聿成纸条的事，匆匆搭乘凌晨早班机回国。
    刚录完一档真人秀回到酒店，星华娱乐的艺人总监王磊突然找上门，说有个资方酒局，让他去“坐会儿、喝两杯就行”。
    “不去。”第五檀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认识的人凑一起喝酒，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王磊脸瞬间黑了，掰着手指说酒局里有多少大佬，去了对他未来发展多好。
    第五檀抬眸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我说不去。你想去就自己去，再劝我，我会申请换经纪人。”
    最近一直陪在第五檀身边的保镖高复，是从宋聿成那推荐来的，是国内某安保公司的中国人，此刻也警惕得看着王磊。
    王磊见状没再纠缠，笑着转身离开，关上门时却低声骂了句“不识趣”。
    助理徐倩和周奕满脸担忧——他们都清楚，这种酒局，经纪人是能吃回扣的。
    第五檀转头就带着保镖和助理去参加国内某歌舞团的演出，这个舞团经常推出大型古典舞剧，融合古典舞与民族舞。
    他和这个舞团是因为在红白上的演出而联系上的，这次也特地送了花篮庆祝巡演，也收到了赠票，约好了今天晚上要去看的。
    演出前，他坐在观众席上，被邻座的普通观众认了出来，引发了小范围骚动。
    好在演出一开场，再加上安保维持秩序，他终于能安安静静看舞台。
    舞台上的舞者舒展肢体，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对舞蹈的虔诚，他望着望着，竟生出几分羡慕——他们能全心全意只跳舞，多好！
    看完演出，他还被邀请去后台跟舞蹈演员们交流，跟他送的花篮一起合影留念，又一起参加了聚餐。
    演出结束，网上热议也随之而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特别好闻的香味，和朋友猜背后肯定是个大美女，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又帅又美的檀坐我后面，我们双目对视，他还对我笑了……】
    【坐周围的人根本没心思看演出，都在偷瞄他，素颜脸超小皮肤超白，被我们看红了脸，明星也会这么害羞吗？】
    【现在培养高雅艺术细胞，还来得及偶遇吗】
    【总能随机在国内外舞团观众席刷新的檀老师，他看舞台的眼神像在发光，看得出来真的很喜欢舞蹈】
    【怪不得我说他的中国舞有这个团的影子，原来真的是从这学的啊，编外人员】
    观众们挤在门口和第五檀送的花篮合影，工作人员甚至为花篮拉了隔离带，怕被粉丝不小心薅得花叶凋零。
    就连这篮花，都在当晚冲上世趋，粉丝们还做了各国花篮的对比图。
    但与此同时，国内热搜上突然冒出#新晋绿卡top参加某争议性酒局#的黑热搜，虽很快被删除，却已被好事网友截图传播。
    粉丝们集体发文嘲讽：
    【我们檀动了谁的蛋糕啊】
    【大概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吧】
    【上热搜的是V-Tan，关我第五檀什么事】
    【众所周知V-Tan和第五檀是两个人，一个是舞台上的bking，一个是普通的可爱家猪】
    这场无妄之灾，让第五檀本该官宣的一个常驻综艺和代言直接黄了。说不影响心情是假的，但他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
    密集的工作把他淹没，连静下心思考的空隙都不存在。他心里清楚，镜头前的第五檀，必须是开心、积极的模样。
    迷你五辑回归后，打歌舞台排得满满当当，他还得抽空飞回国跑个人行程，有时赶不上航班，公司甚至会为他包机往返。
    国内的节目压力更大，要独自面对一群初次见面、却需在综艺上制造“节目效果”的艺人，可他的性格本就不是自来熟的类型。
    一个工作接着一个工作，有时他甚至想不起上一个工作的内容，偶尔还会突然忘记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大脑偶尔会有一瞬的空白。
    签售会也变得越来越让他不知所措：明明是第一次来的粉丝，会说“来了很多次”；来过很多次的粉丝，却会说“第一次来”。
    这些问题里藏着的陷阱，只要回答错了就会完蛋。他会立刻被投厕，成为anti饭狂欢的素材……
    他越发害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哪怕是微小的言行都要反复斟酌，这份恐惧像一张密网，让他每时每刻都陷在焦虑里。
    更让他困惑的是，他常常觉得自己早已不是原本的样子，陌生又疏离。
    而这种无处不在的不安，就像理发后缠在毛衣上的碎发，总在不经意间轻轻刺一下。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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