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嘟滴嘟滴嘟……
    手表上的时针指向2点钟，街道上的车不多，一辆救护车的警报声划破了半夜的宁静，车外的雨水细密的下着，车内的医生正在对急救床上的病人进行止血处理。跟车的是一位穿着特种作战服的军人。军人眼神犀利的盯着急救床上的人，顺着军人的视线看过去病人的伤口非常狰狞，腰腹出有一个枪伤正在往外面汩汩冒血，他的腿和手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用刀子划破的，头上给还有这被硬物打击的凹痕，让人不忍直视。
    “请一定要救活他，他对我们十分重要”军人对忙碌的医生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只能把他的血止住，等车到最近的医院才能进行手术，你也知道他的外伤没什么关系，但子弹打中的位置十分危险，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能撑到医院上了手术台，能活着走出来的概率也非常渺小，但请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救护车的快速行驶溅起一大片路边积水，好在是半夜路上的人很少，这给抢救时间带来了便利。
    二十分钟救护车停在了第一人民医院，早在门口旁边等候的医生和护士立马上前把病人从救护车上推下来。伴随急促的脚步声进入急救室，军人紧跟到门外，看着急救室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门外等候的人。过了10分钟才缓缓地坐在了凳子上，头低垂着看着地面，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再也没有半个动作。
    一门之隔的抢救室内却热火朝天，每个医护人员都在精神紧绷的站在床边。为首的是一位年龄五六十岁的医生，在他的对面是一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英俊年轻男子虽然口鼻被口罩遮住，单看眉眼也能让人惊艳，往后的护士长、护士等一次排开。老头拿着影像片看着，“病人腹部的枪伤十分棘手，子弹打中了肝脾的位置，脾脏破裂，还有腹主动脉和下腔静脉大出血，需要立马进行输血并手术将子弹取出，医院的条件有限但病人现在的状态十分虚弱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手术完成。要是能请来枪伤手术的专家进行手术的话成功希望会大很多，但我们现在只能全力一试了。顾晏你做副刀，我先把子弹取出来你做清除缝合，李月你做好止血引流的工作，病人只要没有出现休克症状，心电图正常就危险性就不大。”
    “好的老师”“好的主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分针转了四圈后手术室的灯熄灭，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病人杯推出来了，板凳上的人立马站起来眼神犀利的盯着床上的人，确认不是被白布盖着的这才神情放松点。
    “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
    顾宴摘下口罩露出疲惫却平静的脸：“手术很成功，但……”
    话未说完，一只沾着血的手突然伸出来，铁钳般的扣住了医生的手腕！
    顾宴还未反应过来，巨痛就从手腕传到神经末梢，像要碾碎了他的骨头，顾宴强忍着痛感，平静的目光对上陆凛充血的眼睛，看到对面这双眼睛里涌现出太多的情绪，又恐惧、暴怒、疯狂、担心。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陆凛每个字都想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指尖又施加一份力度。
    顾宴没有挣扎，他直视着陆凛的眼睛，“接下来72小时很关键，如果出现异常情况就会很危险，病人的头部受到过重机，伤到了大脑中枢神经，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我们也没有把握”
    “你捏的是他主治医生的手，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顾宴的腕间赫然留下五个泛白的指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一下寂静过后
    “抱歉。”陆凛喉结滚动声音低成的说了句话
    “他还死不了，放心，你现在可以去洗手了”顾宴说完转身离开
    陆凛迈开大长腿走向ICU病房外。
    陆凛站在ICU病房外，透过玻璃窗凝视着里面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绿色波形。每一次规律的“滴——滴——”声，都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被轻轻拨动，提醒着他——里面的人还活着。
    楚怀林，他的战友，也是这次任务的唯一目击证人。
    这不是陆凛第一次站在ICU外等待生死未卜的战友，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要他还穿着这身军装，就注定要一次次面对这样的时刻。但至少这次，命运没有夺走他兄弟的命。这个念头让他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腹触到眉骨上还未愈合的擦伤，轻微的刺痛感让他保持着清醒。走廊的灯光惨白，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线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掏出来，屏幕亮起，只有一条简短的消息：
    【原地待命，等待通知。】
    陆凛盯着这条指令，眼神沉了沉。
    ——单向联系，任务性质使然。
    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能归队。一方面是作为诱饵，引蛇出洞；另一方面，是等待时机，静观其变。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这段时间，他可以留在这里，守着他的战友，直到楚怀林醒来。
    他收起手机，目光重新落回ICU内。病床上的楚怀林依旧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稳，生命体征稳定。陆凛的视线扫过连接在战友身上的各种仪器，最终定格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顾宴回到休息室脱下手术服，看着手腕上的红肿，心里暗想他的力气可真大啊！作为一名手术医生不是第一次看到驾驶的担心了，他能理解家属心里的紧张、担心情绪，甚至哭泣晕倒等，相比之下刚才的军人已经是很克制的。他作为医生需要保持冷静理智，如果共情病人会让他自己难过身心疲惫，那会直接影响他手术的结果。
    这场手术惊醒了6个小时，现在他只觉得身心疲惫，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一天总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