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前台旁，书生周身气氛冷得让人不敢靠近，脸色难看至极。
    “老板？”小员工犹豫着凑过来，“您这些天怎么了？要不回家休息吧，馆里也没出什么事，身体最重要。”
    “嗯。”书生依旧坐在那双眼发空，看似盯着账本，实则目光落在旁边的手机上。
    这几天给瑾泉发消息，对方回得都很敷衍，想见一面更是难如登天，他想不通自己错在哪，更不明白瑾泉怎么突然变了。
    饭馆打烊时，瑾泉开车守在路边，视线扫到巷口父亲手下的眼线，火气瞬间涌上来，抬手狠狠拍在方向盘把上：“艹！到底为什么还派人监视他？！不就是信不过我吗？”
    他正压着怒气，就看见书生从饭馆出来，脸色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身体也不稳。
    瑾泉立刻推开车门，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后面。
    书生状态差，走路时眼神发飘，总盯着地面不看路。瑾泉实在放心不下，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书生身子一惊，下意识甩开手，转头看清来人是瑾泉，才放松下来：“你……”
    瑾泉看着他，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走路要目视前方啊。”
    书生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拳，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今天……不忙了？”
    巷尾传来脚步声，瑾泉默默退开点距离：“连书生，这些天你还不明白吗？”
    书生顿时僵住，平时瑾泉都喊他哥哥，自从在一起后，更是没再连名带姓地叫过他。
    瑾泉用力咬着下唇，指尖掐进掌心：“因为我腻了，和你在一起很没意思。”
    书生的心被狠狠地刺痛，垂眸望着瑾泉身前的衣料，面上却不动声色，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哦……是么……”
    ——果然是这样吗？原来到头来，我没有想错，真的是玩腻了。
    瑾泉沉默片刻，又轻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分了吧。”
    书生呼吸一滞，抬起泛红的双眼盯着他，没几秒又委屈地垂下：“嗯……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瑾泉眉头皱起，一脸的不可置信：“嗯什么嗯？这就同意了？”
    书生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脸上血色尽失，极力维持着平静：“不然……我应该怎么做？你想分手，我……我不会拦你的。”
    瑾泉愣在原地，瞪大了双眼：“哥？”
    书生抬起头看向瑾泉，双眸通红，努力扯起嘴角，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们在一起时，就算有过争执，也从未碰过彼此的底线。瑾泉心里从来没真打算走，可书生那句干脆的话，还是让他出乎意料。
    瑾泉双手扣住书生的肩膀，轻轻晃了晃，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唇瓣在动：“真不拦我？”
    书生的手背在身后，攥着袖子的力道越来越紧：“我……不想你不开心，如果你觉得分开会好一些……”
    瑾泉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全是憋闷的火气——我哪敢开心？就因为你这样，我才会更难受！
    他上哪哭去？本来就不想分手，可他更怕姜朗的事会重蹈覆辙，他不得不照做。
    可书生连一句挽留都没有，反倒那么顺从，这分手倒显得他小题大做。
    书生睫毛上挂着几滴未落的泪珠，下意识向后一步又顿住：“我确定很无趣，你也不喜欢被管着……”
    “然后呢？”瑾泉的眼泪一下涌满眼眶，嘴角却扯出个僵硬的笑，“你真厉害……根本就不在乎！我看你是本来就不爱我吧？”
    “行……算了，正合我意。”他双手猛地推开书生，“分就分！”
    书生被推得撞在墙上，后背传来一阵钝痛，他右手攥紧胸口的衣服，呼吸因心痛变得急促。
    眼看瑾泉转身要走，他下意识抬起手，指尖还没碰到对方的衣角，又无力垂下。
    怎么会不在乎……明明早就是心之所系，再难割舍的存在。
    只是他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