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钧背对着光站在落地窗前，双臂自然垂在身后交握。
    门轴轻响，特助垂首推门而入，他先向坐在沙发上的顾晟桓躬身，随即转向文仲钧，头埋得更低：“文董，小文总近期一直陪同卉辛小姐，此刻二人正在商场逛街。”
    文仲钧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深不见底的笑：“呵，从前见了面就针锋相对的，倒是越来越合拍了，让他们过来。”
    特助颔首应下，转身将门合上。
    顾晟桓的指节抵在眉骨处轻按——这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她每次见到瑾泉时就剑拔弩张，这阵子虽走得近，但刻意形影不离，实在反常。
    文仲钧迈开脚步，走到沙发旁坐下：“联姻也该上日程了。”
    顾晟桓抬眸，目光落在文仲钧脸上：“原来文董也急于促成？这倒让我们顾家倍感荣幸。”
    ——这桩联姻表面上利益对等，实则顾家能获利更多；而文董此刻主动提及，更像是在刻意掩盖某些事。
    “小辈的事，多接触总是好的。”文仲钧指尖在膝头轻点，唇角笑意未减，“他们感情稳定了，咱们的合作，自然也能更顺理成章。”
    午后的商场休息区，卉辛弯腰甩掉高跟鞋，瘫坐在椅子上：“本小姐的脚啊，逛了一上午，简直下了血本儿。”
    瑾泉坐在旁边，身体向后靠：“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果然和你计……”
    “嘘！”卉辛突然抬手食指抵在自己唇前，“小嘴巴，闭起来。”
    就在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震动，屏幕亮起：【文董事，需要见您。】
    卉辛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笑得眉眼舒展：“你不觉得，有种强强联手的既视感吗？”
    瑾泉盯着屏幕，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是是是，大小姐的头脑，举世无双。”
    “哼，女性力量的强大～”卉辛侧身，凑近瑾泉耳边，“等会儿过去，你能不说话就别说话，非要开口就顺着我说，好吗？好的。”
    “哦。”瑾泉撇了下嘴，单手插进裤兜，缓缓起身，跟在卉辛身后。
    文氏集团会议室，卉辛与瑾泉一前一后走进来。
    瑾泉走到房间中央，膝盖下意识弯曲，正要下跪时，文仲钧投来一道冷冽目光。
    他立刻直起身，垂眸退到卉辛身边，指尖用力攥紧。
    “爸。”卉辛唇角扬起，看着顾晟桓，又转向文仲钧，“文董事，您突然叫我们来，是有什么安排吗？”
    文仲钧靠在沙发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眼神落在两人身上：“这段时间，相处得如何？”
    “您自然是看得出来。”卉辛笑得更灿烂，抬手撩了把头发，“虽然一开始不对盘，但没想到接触后，他还蛮有趣。”她侧过头，看了瑾泉一眼，“现在嘛，都快把我宠上天了。”
    “既然如此，那正好。”文仲钧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谈谈联姻的事。”
    瑾泉指尖猛地收紧，手背青筋凸起，卉辛眸光一转，脸上笑容不变。
    “顺势而为。”文仲钧指尖轻点着桌面，“两家早有合作基础，如今你们相处融洽，也算是水到渠成。”
    “文董说得有理。”顾晟桓抿了口茶，“婚姻是人生大事，有门当户对的根基在，往后的日子才稳当。”
    “两位长辈都这么说了，小辈明显没拒绝的余地，不过……”卉辛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眼底闪过一丝俏皮，“对我来说，结婚是件浪漫的事，不该急于求成。”
    “女孩子嘛，总归都偏爱点仪式感，我想……先举办婚礼。”
    顾晟桓挑了挑眉，把茶杯轻放在桌面上：“讲究仪式感也好，情有可原。”
    ——真是我闹人的……好女儿。
    文仲钧垂眸盯着桌面纹路，再抬眼时眉峰微蹙，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卉辛迎上文仲钧的目光，笑容依旧：“文叔该不会，连未来儿媳想穿婚纱的权利都要管吧？”
    她肩膀轻轻靠向瑾泉，姿态亲昵：“婚礼总要先有惊喜。”
    瑾泉感受到众人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指尖悄悄攥紧了袖口：“我都听卉辛的。”
    顾晟桓忽然低笑出声，目光扫过瑾泉时多了层探究：“小文总这是学会疼人了。”
    文仲钧脸色一沉，手指骤然顿在膝盖上。他又沉思片刻，最终才不疾不徐地点头。
    卉辛唇角勾起细微弧度，她侧头与瑾泉对视，瑾泉心领神会，眨了下眼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