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指向凌晨两点，漆黑的卧室里，手机屏幕被反复点亮又熄灭。蓝白色的光照在书生脸上，清晰映出他眼下的疲惫。
    他靠在床头，盯着聊天界面，最后一条傍晚发送的信息。
    【早点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里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
    他每次打开聊天框，看了几秒又关闭，接着查看手机信号、当前时间和网络状态，这些功能明明全都正常，可一直没收到瑾泉的回复。
    “为什么不回……”书生的思绪越想越乱，他撑着额角，轻轻叹息，“是睡着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房间里还有瑾泉的香味，看到床上两人一起买的玩偶，椅背上搭着瑾泉的外套，床头柜上他们晚上总一起看的书。
    手机屏幕再次被他点亮，依旧没任何消息。
    书生眼眶一酸，泪意在忍耐间悄然涌上，他垂下头，强忍着眼泪：“是不是……不想理我……”
    周围没一点声音，他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瑾泉被剧烈的胃痛弄醒，灼烧感很强烈，顺着喉咙往上蔓延，他用双手死死捂着腹部，呼吸急促且不稳，额头渗出冷汗。
    卉辛注意到床上人的动静，她立刻坐直身体：“醒了？”
    他没说话，撑着身体坐起来，伸手去够床头柜抽屉里的药盒。
    “我去给你拿水。”卉辛刚要起身，就被瑾泉打断。
    “不用。”他打开药盒，拿出几粒药片在手心，直接仰头硬生生咽了下去。
    卉辛愣住了，看着他吞咽的动作，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平时都这样吃药啊？”
    瑾泉皱起眉头，没回答，只是闷声喘了几下，手指还攥着身前的衣料。
    过了几秒，他才出声：“除了跟小姜和哥在一块儿时，其他时候都这样。”
    卉辛抬手捂住额头，叹了口气：“真服您了。”
    阳台方向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野骅熄灭了烟走进来：“醒酒倒醒倒挺快，还以为要睡到大中午。”
    卉辛瞪向野骅，怼了下他的胳膊，野骅立马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瑾泉靠坐在床头，眼里的红血丝很明显，指尖微微发颤。
    “跟我，你最好有话直说。”卉辛双臂交抱，冷眼看着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肯定出事儿了。”
    瑾泉没抬头，手机又亮了，屏幕上显示有一连串未读的消息。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划过内容，呼吸渐渐变得紊乱：“说了也没用，现在没办法解决。”
    卉辛的脸色瞬间变得沉重，不用问也知道，这种死气沉沉的绝望感，十有八九和文仲钧有关。
    可眼下瑾泉的状态明显撑在临界点，再强迫他只会让情况更糟，她深吸一口气，把话压进心底。
    “行吧，我知道了。就按你心里的想法走，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说。”
    她重新靠回椅背，没再说话，刻意保持着安静。
    瑾泉只是盯着手机上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露出个濒临崩溃的苦笑。
    野骅靠在墙边，看着瑾泉的脸看了半天，急躁得揉了揉头发：“不是，你俩一个比一个沉默，能不能说人话？”
    卉辛白了他一眼，伸手拉着野骅往门外走：“出来吧你，别在这儿惹火。”
    “哎我——”野骅还想说什么，门已经被卉辛迅速关上。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么好解决。”卉辛靠在门外的墙上，长叹了口气，“等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
    “有咱俩在，他不会出事。就让文瑾泉好好静一静，梳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