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他留了一间废墟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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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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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野骅看着怀里醉得神志不清的瑾泉,他弯腰将人从躺椅上抱起,走去卧室,“真能折腾。”
瑾泉被放在床上后,身体动了动,似乎想找个舒服的姿势,但眉心的褶皱始终没舒展开,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完全没了刚才在露台,双手攥着衣襟哭到浑身发抖的模样。
野骅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抬手拨开瑾泉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忽然有些恍惚。
“本来就挺少见你真正开心,现在反倒总见你掉眼泪。”
屋里很安静,野骅盯着瑾泉看了一会儿,俯身将额头轻抵在他的额前,闭上眼睛,静静待了片刻。
野骅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苦笑:“至少还有个人能让你哭,我连想抱你都得等你喝醉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刚解锁,准备在联系人里找卉辛,就见她的来电提示弹出。
野骅指尖一顿,迅速接起:“喂?巧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
“你在哪儿啊?”卉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语速比平时快了些,“在家呢吗?”
野骅视线落在瑾泉的睡颜上,刻意压低声音:“在文瑾泉这儿。他喝太多了,状态贼差,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状态不好?”卉辛急忙回应,“我这就来。”
“嗯呢。”野骅的目光没从瑾泉脸上移开过,“总之,他身边不能没人。”
挂了电话,房间又恢复安静。野骅往后靠在椅背上,大拇指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压不下心里的闷。
他盯着天花板,长长吐了口气,低声呢喃:“这特么的,活得也太累了。”
十几分钟后,门铃响了。保姆快步去开门,见是卉辛,侧身让人进来,又带着她往瑾泉的卧室走。
刚到门口,卉辛就皱起眉头,酒气刺鼻,地上还有玻璃渣。
卉辛走进来,就看见瑾泉躺在床上,睫毛还带着潮意:“他又发什么疯?”
野骅从椅背上直起身子,他摇了摇头,神情复杂:“问不出来。净跟我绕圈子,估计是跟书生哥有关……他现在这样子,真是要命。”
卉辛往前凑了凑,眼神里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野骅站起身,示意卉辛跟上,两人沿着走廊走到钢琴室门口。
他推开门,率先走进去,卉辛跟在后面,刚迈进门槛就停住了脚。
地上有灰烬碎片和白色药片,琴凳被掀翻,地毯被大面积烧焦,那架钢琴的琴盖半敞,几根琴弦断了。
“这……”卉辛盯着眼前的景象,直接愣住了。
野骅站在一旁,神情凝重:“我当时看到,还以为被人袭击了,结果告我是他的杰作,要留作纪念。”
卉辛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尖攥得发白,她转头看向野骅:“你说他是不是,有过什么念头?”
野骅抿起唇,点了点头:“刚在露台他哭着说什么,活着是错啥的。”
卉辛抬头看向钢琴漆面,上面有一道暗红色的印记,是手指划过的痕迹,已经完全干透,分不清是血还是别的东西。
听说野骅被禁足、姜朗出事那天,她去找瑾泉,到她家后就昏倒了。
那时他脸色惨白,状态差到极点,后来医生来检查,还特意提了一嘴,说他身上有几处伤。
她心底一阵发酸,低声喃喃:“那天我怎么就没想到……还凶他来着……”
野骅完全没听清:“你嘀咕啥呢?”
“没啥。”卉辛转身看向他,“野花儿,你不是跟文瑾泉从小一起长大吗?他父亲的事,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什么事?文叔又干啥了?”野骅皱着眉,一脸困惑,“你这话里有话的,我听不懂啊。”
卉辛看着他全然不知的表情,忽然笑了下,那笑里全是苦意:“没事了,看来你也被蒙在鼓里。”
“啊?”野骅盯着她,心底的焦躁更重,“你搁这扯东扯西的,自言自语呢?”
“别问了。”她叹口气,抬手按着眉心,把脸上复杂的神色压下去,“之后会告诉你。”
两人转身回了卧室,瑾泉还在睡,眉头紧紧拧着,嘴唇没什么血色。
卉辛在床边坐下,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柜,瑾泉的手机屏幕时不时亮一下:“他再这样下去,书生哥也救不了他。”
野骅低着头,双手撑在膝盖上:“我就想知道,他跟书生哥到底出了啥事,能让他哭成那样。”
“一直喝酒说疯话……我是真想不通,他靠什么活下去的。”
卉辛沉默着,视线落在瑾泉的手上,掌心竟多出了道未愈的疤痕,显然是近期弄伤的。
瑾泉失控的疯、不肯松劲的偏执,背后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是被一层层压出来的求生反应。
卉辛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床边慢慢站起身:“咱们先留在这儿,等他醒了再说吧。”
野骅没出声,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往阳台走去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