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总，这不是玩闹的儿戏。”特助将手机放进西装内袋，“董事长决定亲自过来，您最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瑾泉听到“亲自过来”四个字，指尖立刻有了明显的抖动，眼底的慌乱无法掩饰。
    书生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侧身跨出一步，将瑾泉挡在身后，直视特助：“你没资格对他的事下结论。”
    “文总的任性，早就害了不少人。”特助的视线停在两人身上，“今晚要是再不收手，后果你们谁都担不了。”
    “哥，你先走吧。”瑾泉抬头看向书生，喉结上下滚动，“听我的，这里交给我处理。”
    书生盯着他，呼吸频率变沉：“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样的……”
    “你别担心。”瑾泉打断他，嘴唇在轻微颤抖，“毕竟，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活着的方式。”
    街口一辆黑色轿车缓慢驶来，发动机运转的音量不算高，但落在众人耳中，却带着格外强烈的压迫感。特助和身边的手下立刻退到路边，表情严肃。
    瑾泉抬头望去，看清车牌的瞬间，身体僵在原地，腿部不受控制地发软。这种习惯性反应根深蒂固，几乎要让他做出下跪动作。
    书生能清楚感觉到掌心传来的颤抖，他低头看去，发现瑾泉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
    “哥，快点……”瑾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眼眶发红，“你快去开车回家。”
    书生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但瑾泉眼神里的慌乱与无措，让他瞬间明白，这是本能的恐惧。
    “可我不放心你。”书生晃了晃瑾泉的手，目光里是压抑的心疼，“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很担心。”
    瑾泉缓缓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动作僵硬，幅度很小：“算……算我求你，赶紧走。”
    那一瞬间，他用尽全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可身体的颤抖始终无法停止。
    黑色轿车在街口停下，半开的车窗里透出昏黄的光线。文仲钧没下车，甚至没朝瑾泉的方向看一眼，只低头看向手腕上的表盘。
    “上车。”低沉且生硬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开，语气没任何起伏，“我只给你十秒钟。”
    瑾泉垂下眼，呼吸急促，额角有冷汗滑落，浸湿了鬓边的头发。
    “瑾泉……”书生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心疼的情绪越发明显。
    书生终于意识到，瑾泉那些躯体化的异常反应，根源都来自他的父亲，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瑾泉的喉结快速滚动了好几次，眼眶也越来越红，快要涌出眼泪，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颤得厉害，却努力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不想让书生更担心。
    车内，文仲钧抬起头，视线依旧没看向瑾泉：“十、九……”
    瑾泉的身体居然比思想先做出反应，他本能地走向文仲钧的车。
    书生立刻上前，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不要！别过去。”
    “五、四……”文仲钧的倒计时还在继续，且接近尾声。
    瑾泉深吸一口气，用力甩开书生的手，径直朝父亲的车走去。
    他不能不去，为了保护书生不被牵连，为了不进一步激怒父亲让事情更糟，他必须上车面对文仲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