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泉再次抬眼看向书生，发现对方的脸竟和梦中墓地里姜朗的脸重叠在一起。他心口骤然一缩，情绪濒临失控。
    “我还在等您，”姜朗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偿命吧，下来和我一起。”
    瑾泉用力甩头，只觉得瘆得慌。他身体发颤地站起身，书生伸手扶他，却被他直接甩开。
    “别管我！”瑾泉脚步不稳地走出卧室，同时伸手摸裤子口袋。指尖碰到一盒烟，他用力攥着，呼吸愈发急促。书生急忙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腕：“瑾泉，你吃的药都有什么？”
    瑾泉看清对方的脸，动作停顿了一瞬。他把烟盒攥得更紧，手背上青筋凸显，最后用力甩开书生的手，将烟盒砸向墙角。
    但身体的剧痛和呼吸困难的症状丝毫没有缓解，冷汗不断顺着额头滑落。他眼神阴沉，脚步摇晃着走向卉辛家的酒柜。
    “不行，你不能喝酒！”书生着急地拉住他的胳膊，“你把药名告诉我，药店能买到吗？”
    “滚开！”瑾泉猛然推开他，烦躁地皱起眉，“你烦不烦，我不是你弟弟！”他咬着牙，一拳砸在桌上，“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书生被推得后腰撞到柜角，剧烈的疼痛立刻顺着神经扩散，但他没发出声音。瑾泉浑身都痛得厉害，接着他把酒柜里的酒一瓶瓶往外拉。
    下一秒，“啪”的一声，酒瓶从他指间滑落，摔碎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刺鼻的酒味很快充满整个房间。
    书生僵在原地，茫然地看着状态狼狈的瑾泉。情绪憋在胸口让他感到闷胀，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瑾泉声音沙哑，眼睛泛红，“你连相信我都做不到。当时在露台，我跟你说了多少遍，顾卉辛不是我未婚妻？”
    “我看你根本从没信过我！”瑾泉抬眼瞪向书生，“你总是躲着我，还不肯回应。你不喜欢我是吧？那我为什么还要听你话！”
    书生被他的吼声吓到，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我……”他低下头，不敢再上前，只能紧紧攥着衣摆，“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瑾泉愣住了，眉头紧锁，眼底是压不住的怒火与疑惑：“想编这种话来逃避吗？”他冷笑一声，“你就这么喜欢和我暧昧不清？”
    书生委屈地摇摇头，抬起手背笨拙地擦掉眼泪。“不是的……”他咬着唇，一步步走到瑾泉面前。明明自己也害怕，可还是扑进了瑾泉怀里，紧紧贴着，想留住那点暖意。
    “因为我很恶心，我是大家眼中的怪物，”他每说一句，心就跟着疼一次，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往下落，“我不是你印象里的那个人，我害怕你知道后……会嫌弃我。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瑾泉瞬间僵在原地，怀里的人哭得肩膀不停颤抖，他喉咙发紧，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有……我有天生的缺陷。”书生哽咽着，抱得愈发用力，指甲几乎嵌进瑾泉的衣料，生怕下一秒就从他嘴里听到让自己绝望的话。可这亲密的拥抱，渐渐平复了瑾泉翻涌的情绪，让他理智一点点回拢。
    “我的身体与旁人不同，”书生把脸埋进瑾泉颈窝，吸了吸鼻子，“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