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泉被两人扶进屋内安置，身体重重陷进床褥，额角的冷汗还未干透。
    卉辛立刻去联系家庭医生，门外传来她打电话的声音，书生俯身贴上瑾泉的额头，反复比对后，确认对方浑身烫得惊人。
    “我的家庭医生马上到，她很可靠。”卉辛双臂交抱，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书生紧绷的脸。
    “文瑾泉这状态确实太差了，”卉辛盯着他，叹了口气，“那些事一桩桩砸来，换谁都扛不住。”
    “不过……”她挑了挑眉，目光落到书生身上，“我的直觉，加上你刚才的举动，都能说明你很在意他～”
    书生瞬间怔住，嘴唇动了动，想开口否认，却被卉辛笑着打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门铃适时响起，卉辛连忙迎进提药箱的医生。细致检查后，医生摘下听诊器，神色凝重：“从检查结果看，严重缺觉和身体透支是晕倒的主要原因。卧床休息是首要，其次按时吃药。他身上那几处未愈合的伤口也得留心。一旦出现意识模糊、呕吐等情况，还是要送大医院。”
    听着医生的叮嘱，两人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等医生离开后，客厅彻底安静下来。
    “接着刚才的话说，有件事我必须坦白。”卉辛用余光瞥了书生一眼，慢慢走到他身边，“我不是他未婚妻，而且我喜欢女人。”
    书生愣在原地，猛地抬眼看向卉辛，完全没料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身上的事牵扯太多，三言两语说不透。”卉辛没给他消化的时间，依旧慢声细语，“但你既然对他有情，就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如果你真心喜欢他，就别再把他往外推。”她上前半步，直视书生的眼睛，“他已经撑不住了。还有上回我帮着隐瞒的事，我跟你道个歉。”
    其实卉辛这举动，算帮也不算帮。若两人真能走到一起，她正好有理由推掉父亲安排的婚事；至于对瑾泉来说，她也没理清，只明白有些难关，总得有人去面对。
    听到“不是他未婚妻”那几个字时，书生心底一震，记忆瞬间倒回不久前的露台。
    “别走。”瑾泉用力抓着他的手腕，眼尾泛红，“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顾卉辛不是我未婚妻。”
    “你信我吗？”
    那会儿他只觉得瑾泉在闹脾气，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瑾泉情绪彻底崩溃，差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他才完全慌了神，连忙冲上去阻止。
    卉辛瞧出书生眼底松动的痕迹，可摸不透他心底真正的惧意。
    “文瑾泉是真的喜欢你。”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书生的肩，“你总是态度模糊，只会一次次伤害他。他要的，就只是你的一个明确答案而已。”
    “感情呢，逃避带不走它，只会让遗憾越积越深。你以为推开是在保护对方，其实反倒是在害他。”
    “旁人能看清，是因为没陷在局里；可真能改变结局的，只有局中人。”她摇着头，轻哂一声，“你如果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那谁也帮不了你。”
    “我要说的就这些，接下来看你自己吧。”卉辛看了眼手机，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有事要去处理，麻烦你先留在这儿照看他。”
    “我……”书生眉头紧皱，喉结上下滚动，“嗯，谢谢。”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卧室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浅浅的呼吸声。这个场景书生再熟悉不过，当初在医院，瑾泉也是这样躺在病床上，脸色同样苍白。
    书生走到床边坐下，伸手紧紧握住瑾泉的手，将对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旁。他盯着瑾泉消瘦的脸，鼻尖一阵发酸：“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