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大大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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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凤来和常霆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宣平医院这边,也来了一位探望钟明喜的访客,此人正是钟明喜的博导——钱远。
钱远是颜蕾到酒店给钟明喜拿换洗衣物的时候才知道学生病了,十分担忧,颜蕾当时以探视时间已过为由没让钱远跟去医院,只说了地址。
没想到钱远竟找到了这儿。
在钟明喜的叙述中,这是位博学多才且德高望重的好老师,颜蕾不敢怠慢,跟前台讲明了情况,放钱远上来了。
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宣凤来早有准备。
主治医生用专业的术语和钱远深入交流了一下,颜蕾在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每个字都是中文但连起来就像天书一样。
钱远向主治医生表示了感激,对他的治疗方案十分认可。
留给钱远探视的时间并不长,他走之前站在钟明喜的床边,面带微笑,讲了一句英文,颜蕾忍不住问:“您说什么?”
钱远的话宛如恶魔低语:“她的论文需要修改,下个月要交。”
“……”颜蕾浇花的手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把这尊大神恭送出去,颜蕾为钟明喜捏了把汗:“你这老师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兀自说完,颜蕾去清洗玻璃杯,没注意到病床上的钟明喜睫毛微颤。
晚上常二太太来换班,给颜蕾带了晚饭,是她亲手做的。
颜蕾吃得热泪盈眶:“比外卖好吃太多了!”
常二太太被逗笑:“那我下次把菜谱写给你。”
“嗯嗯!”颜蕾点头如捣蒜。
两人相谈甚欢,一起为钟明喜更衣梳理。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常二太太见外面漆黑一片,派司机把颜蕾送回了住处,又顺道去看望了下常霁,回到钟明喜的病房,入门便是晚风习习。
她蓦然抬头,惊讶地看着站在窗前发丝飘扬的钟明喜。
窗外是月朗星稀的夏夜,在蛙鸣连天中,钟明喜回首问候:“晚上好,常姨。”
……
翌日清晨,常霆跟着宣凤来回来,钟明喜已经自己办理好出院,回酒店收拾行李去了。
常二太太也劝过,但架不住钟明喜要回去赶论文的坚决。
如果钟明喜身体健康,常霆当然不会干涉她的去留,但眼下不光形势严峻,她还有生命危险!
常霆直接大摇大摆走出了宣平,打通了钟明喜的电话。
钟明喜很快接起:“常霆。”
“你在哪?”常霆看了下时间,问得急切:“酒店还是机场?”
“酒店,我……”
“在那等我,先别走。”常霆挂了语音二话不说风驰电掣赶过去。
他上次送钟明喜回来认了门牌,所以直接到了套房外,摁下门铃。
结果开门的是颜蕾,一副看到救星的样子:“来得正好!”
常霆被拽进了门,然后小腿一沉,低头一看,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3-4头身左右,穿着蓬蓬裙,一巴掌把花里胡哨的贴纸拍在了常霆裤腿上。
“嘻嘻!”小女孩儿“标记”了常霆,挥舞起魔法棒绕着常霆转圈圈:“不许动!”
常霆还真动不了,愣在原地。
钟明喜从浴室出来,怀里抱着一模一样的小女孩,看到常霆,她把孩子放下,解释道:“她们是教授亲戚的孩子。”
早上钟明喜回酒店,这对双胞胎姐妹就已经在套房里吃早饭了,钱远托她照顾一天,说是她们的父母有事外出,自己也要去帮忙。
钟明喜才看了一会儿,实在招架不住这两个活力十足的小家伙,先求救了颜蕾,结果半个小时不到,也被折腾得精疲力竭。
颜蕾彻底领略到了三岁小孩的破坏力,吃个薯条都能把番茄酱糊得像凶杀现场,她刚把沙发擦干净,另一个就爬上茶几蹦迪,果盘里的水果滚了一地。
钟明喜将脸上蹭满番茄酱的孩子带去浴室清洗,自己也换了身衣服。
“我刚答应她们去游乐园玩一天。”钟明喜把儿童玩具和水壶都放进教授给的妈妈包里。
常霆单手拎起围着他打转的那个:“她们叫什么?”
颜蕾憋笑举手抢答:“大大小小!”
大大和小小是乳名,颜蕾起初听到的时候笑得肚子都疼了。
一路上,姐妹俩争着抢着挂常霆身上,揪头发抠眼珠子啃耳朵,没一刻安分的。
颜蕾意外的是常霆居然都能忍下来,单手抱娃手法娴熟。
钟明喜笑着说:“小霖是常霆带大的。”
颜蕾呵呵道:“难怪变成了兄控。”
小小赖着不走了,常霆让她骑在肩膀上,怀里的大大气恼妹妹耍赖,蹦起来挠她,姐妹俩就在常霆身上打了起来,嗷嗷乱叫。
看得颜蕾直接一个恐婚恐育:“爹妈真是要操死心了。”
钟明喜去把大大抱过去,亲了一口:“乖乖,不吵架。”
大大美滋滋搂着钟明喜的脖子朝小小吐舌头,于是小小又开始哭,常霆无奈地把她抱下来。
不等哄,小小吧唧一口亲常霆脸上,口水都还连着就向大大炫耀。
“哈哈哈哈哈哈哈!”颜蕾笑得前仰后合,拿出手机录像:“看我不行了,你们带娃真的好好玩啊哈哈哈哈哈哈。”
三岁的小孩子分量不轻,常霆顾及到钟明喜的身体情况,在露天餐饮区找了个座儿。
把姐妹俩放下,他捏住了钟明喜的手腕,探脉。
钟明喜坐着没动,颜蕾顿觉自己多余:“那啥我去点个喝的。”
大大小小挤在一张椅子里用小肉手互殴,小孩子间的打闹大多时候不需要大人插手,见没人搭理,很快偃旗息鼓。
钟明喜单手支头望着常霆。
常霆一开始八风不动,随着耳朵充血,肉眼可见的红透了,他故作镇静抬眼和钟明喜对视:“看什么?”
钟明喜莞尔:“你好看。”
“……”常霆收回手,拿出手机看重云八卦群里999+的消息。
“我回来啦。”
不多时,颜蕾一手一杯饮料,穿着熊猫玩偶装的店员也帮忙拿了两份。
颜蕾将其中一杯放在钟明喜面前:“辛苦了。”
“谢谢。”钟明喜道完谢,又一杯饮料挤了过来,转头看去,那个熊猫玩偶已经步履蹒跚地走了。
“这是他家新品来着,你尝尝。”颜蕾指了下新品。
钟明喜看着那杯冒着汽的柠檬苏打水出神。
小小爬到了钟明喜身上,扯着她的衣袖说:“尿尿。”
颜蕾立马放下饮料捞起小小:“我带她去吧,你歇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从刚才起,钟明喜的脸色不太好。
常霆给大大吸了两口果汁,抽纸巾给她擦嘴,大大却咬着纸巾玩。
“吐出来。”常霆皱着眉从她嘴里掏纸巾。
大大玩得不亦乐乎,舌头卷着纸巾往肚子里咽。
钟明喜过去帮忙:“这个不能吃。”
大大被常霆卡住了嘴,情急之下咬了下去,常霆闷哼一声,大大嘴边的纸巾晕开鲜红。
常霆快速拔出手指,血流如注,钟明喜看到那锋利的切口,睁大了眼睛。
大大下意识捂住嘴巴。
“哇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与此同时,颜蕾的尖叫由远至近。
她把小小夹在腋下,一路狂奔过来,后方一坨黑影贴地而行,穷追不舍。
常霆将钟明喜和大大挡在身后。
黑影高高窜起,张开了遮天蔽日的结界,只圈住了餐桌附近的一小块区域。
颜蕾气喘吁吁跑到钟明喜身边:“它居然从洗手池爬出来,吓死我了!”
小小还在咯咯笑,似乎觉得颜蕾的行为十分滑稽有趣。
大大咬伤了常霆,看到跟结界一起笼罩下来的黑影,喜出望外地伸手,一副要抱抱的姿势喊道:“妈妈!”
黑影的动作迟缓下来,落地后竟然化成了女怨的模样。
女怨用人形把两个孩子都纳入怀中:“大大小小!”
颜蕾都要吓哭了还得吐槽一句:“大姐,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钟明喜惊异不已:“她们是你的孩子?”
“是的。”女怨把两个孩子都亲了一遍,“我的宝贝,妈妈想死你们了。”
颜蕾瞠目结舌,僵硬地转向钟明喜:“女怨是你那个教授的亲戚?”
钟明喜没打通钱远电话,摇头不语。
常霆戒备地盯着女怨:“撤掉结界。”
女怨认得常霆和钟明喜,也清楚不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两个孩子平安无事,甩手瓦解了结界。
阳光倾泄而下,颜蕾瞬间眯起眼。
大大拉着女怨的手臂摇晃:“妈妈,爸爸呢?”
女怨强颜欢笑:“去给你们买好吃的了。”
两个女儿立马欢呼起来:“好吃的!好吃的!”
“妈妈。”小小扑过去抱住钟明喜的腿,用脸颊蹭了蹭:“姐姐香香的。”
女怨愣了下,训斥道:“不能吃。”
颜蕾闻言脸都吓白了,因为刚才抱小小上厕所,她也说过一样的话。
“喜欢姐姐,不吃。”小小手脚并用往钟明喜身上爬:“要亲亲。”
钟明喜便抱起她,亲了亲额头。
小小开心到打鸣。
大大因为吸食了常霆的血液,妖瞳都现出来了,她舔了舔嘴唇,拍拍肚皮道:“肚子饿。”
颜蕾立马指着不远处的店铺道:“我去给她们买儿童套餐!”说完拉上钟明喜拔腿就跑。
大大看妹妹被带走了,立马滑出女怨的怀抱,一溜烟跟过去。
常霆没动,目光牢牢锁定女怨。
女怨看到常霆手上的伤口,绷着脸道了歉:“她们在长牙,还控住不住,对不起。”
常霆没和小孩子计较,他现在已经知道女怨效忠于谁了:“钱远不是人类。”
女怨不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怯生生默认了。
“你战力不俗,古籍上亦有记载,百年前参与了那场大战的悍将女怨,就是你。”常霆拖了椅子坐下:“你效忠于三大妖王之一,然妖王白图麾下全军覆没,妖王司尔又不折手段逼你寻主,你的女儿又在钱远手上,所以他就是传说中的不死妖王——玉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