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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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宁简将科考新政令向众人说完后,全家人仿若蒙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愉悦。
有了近在眼前的奔头,总是会令人紧张且欢愉的。
田假即将过去,可天气的炎热程度却丝毫不减,秋老虎气势汹汹不分敌我平等地袭击着每一个人。
整个假期中,在未听到朱宝玉的消息之前,宁简是放松且悠闲的。
每日巴不得跟柳予安不分彼此地黏在一起,就算是只在一起坐着喝个茶也觉甘之如饴。
而自那日从朱宝玉那回来后,第二日便一改慵懒随心的作息,虽说每日依旧将柳予安盯在眼皮底下,但却是在身旁埋头苦读罢了。
柳予安在身旁,宁简是极其安心的,时不时抬头看上那么两眼,便觉得心满意足。
而柳予安时不时地给摇摇扇子添添水这种事,也让宁简生出番赌书消得泼茶香**添香夜读书的愉悦。
倘若期间柳予安离开间隔,那宁简便会心绪不宁,翘首以盼望眼欲穿地等着人回来,直至来人重新坐到自己身边方才安心。
而性子极好的柳予安向来是炙手可热的,兄妹三人少不得有些你争我抢的意味。
宁简想柳予安只陪着自己安静读书,宁纯则时不时想拉着柳予安去后山采药材野果子。
至于宁念最多的是喜欢让柳予安抱着自己写大字。
后来在几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柳予安先是会在宁简身边抱着宁念写大字,大字写完后便继续在一旁陪着宁简读书。
下午日头快落时,便陪着宁纯去后山采药材野果,亦或是在院子里陪着挑拣碾药。
一个月下来,最忙碌的反而成了柳予安,故而在宁简田假将要结束时,一打眼竟惊奇地发现柳予安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许多。
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宁振摇着蒲扇在院中纳凉,破天荒地喊来正凑在柳予安身旁读书的宁简。
宁简应和着自己爷爷的呼喊到其身边坐下,眼巴巴地看着宁纯跑去了柳予安身边。
宁纯见缝插针地乐呵拉着柳予安到一旁,以挑衅的姿态远远地给了宁简一个志满意得的眼神。
而后独占着柳予安,兴致勃勃说着男人分不清的胭脂红。
宁简回神不去理会那小人得志正招摇着的宁纯,正巧身旁的宁振也开了口。
“小简啊,这么多年了,咱们爷孙俩也没怎么好好说过话。”宁振摇摇蒲扇,端起眼前桌上的酸梅汤呷了一小口。“转眼间你们也都长成大人了啊。”
“六年了啊。”宁振意犹未尽地感慨着。
“是啊,六年了。”宁简应着宁振的话,不由自主地目光总被屋里灯光下和宁纯说着话的柳予安吸引。
“你向来是话少的,我老头子也不懂怎么跟年轻人交流,咱们爷俩就随便拉几句。”宁振的蒲扇摇了摇。
宁简视线收了回来,稍微侧了一下身,挡了挡自己能看清柳予安在屋里的视线。
“嗯。”宁简礼貌乖巧地回应,坐姿板正。
“回去这件事呢,咱们顺其自然。近日见你也是消瘦了不少,还有你大哥,陪着你清减得更厉害。别太累,适当歇歇着。”宁振慈爱地望着眼前的孙子。
“嗯,我很好。的确是大哥跟着受累了。”宁简微微一笑,回应着自家爷爷的关心。
“此次推选有把握吗?”宁振透着月光,仔细地审视着眼前已然长成的孙子。
“目前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不清楚推选内容,不清楚推选人数,亦不清楚推选规则。”宁简如实回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若是择优推选不凭家境,那便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既然是新令,那其中阳奉阴违的事就不会太过火。”
“所以这第一次的施行,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老了,也不懂其中的什么弯弯绕绕了,达官显贵咱们的确是没法比,但如若真的有需要什么打点的,咱们该做的还是要做。”宁振语重心长道。
“我懂的。”宁简回道。
“若是不行,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宁振继续说着。
“话又说回来,就是回不去,这一辈子这么平平淡淡的,也挺好的。”宁振瞧着眼前孙子一本正经的严肃样,颇有些心疼地道。
“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愿你们平平安安的。”
“看着你们长大成人,各自成家立业,咱们一家人在一起,那便是足够了。”岁月摧残了人的容貌,也磨平了一个人的棱角,更是消解了一个人的心气。
宁振微微叹气中,带着一股认命的平淡。
“我们是一定要回去的。”宁简语气突然带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锐利,仿佛宁振这只求平凡的话语有悖于自己的目的。
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宁振:“我要查明白爹爹和大姐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我要让害人之人得到报应。”
隐忍着的深仇大恨的话语无波无澜,可眼神中势不可挡的锐利却宛若实质。
“这份家破人亡的仇,终其一生都是不够报的。”这句话,宁简在不动声色之下,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小简啊,别想什么仇了……”我只希望你们平安喜乐。后面这半句宁振还没说出口。
“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世道,我们若善,那就必被人欺。恃强凌弱欺软怕硬不才是这世间常态吗?”宁简仿佛在自问自答。
“一笑泯恩仇那是弱者的说辞,睚眦必报才是强者的姿态。”
好像顺着话头说漏了嘴,也许是多年来无处宣泄的压抑突然像有了个口子。
“我们若想不被人欺,那必须向上走,去做那万人之上。”
“天命不公,我偏想要争上那么一争,我要让世人不受无故冤屈,让家人不受委屈。我要……”
猛地,宁简从那狂妄自大不切实际的想法中醒过神来。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将这遵从本心的狼子野心脱口而出了来,霎时惊出了自己一身冷汗。
他神色慌张地看了眼宁振,试图躲开看着自己已白发鬓鬓的爷爷的眼神。
而那眼神中除了讶异,带有更多的竟是怜悯。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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