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权欲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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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老二的第二天,谭潇便得知了消息,一大早就派人来叫沈同归。清晨的青鸾帮总部,弥漫着一股肃杀与隐秘交织的气息,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预示着这一天将不会平静。
沈同归对此表现出完全不惊讶,她来的时间短,又是沈青的养女,身边有一两个谭潇的人也说得过去。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指尖轻轻划过桌面上冰冷的匕首,那是沈予生送她的新年礼物,此刻却像是与她的命运紧密相连。恐怕这会谭潇连她几点来的,用什么手法来的人,可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被监视、被掌控的感觉,只是内心深处,那对沈予生的情感,如同暗夜里的火苗,顽强地燃烧着。
“听说朱雀帮二当家死了,干得不错。”谭潇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只鹦鹉,此时正一边逗鸟,一边漫不经心的夸奖沈同归。他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姿态慵懒,可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精明与审视的光芒。鹦鹉在他手指间蹦跳,发出清脆的鸣叫,更衬得这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您找我应该不止是为了说这个。”沈同归走进房间,声音平静无波。谭潇不是那种浪费时间的人,不可能一大早为了夸一下她,将她叫过来。她很清楚谭潇的目的,每一次的接近,都可能隐藏着更深的算计。
谭潇给鸟喂了口吃的,顺手将桌子上一张邀请函递到了沈同归手里,示意她打开看看。他的动作很随意,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您要我参加一场宴会?”沈同归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她在青鸾帮里待了大半年,也没见过谭潇让她去参加宴会,怎么朱雀帮二当家刚死就让她去参加宴会呢?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是啊,带你去见见世面,而且我听说朱雀帮那边也会派人来。”谭潇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
沈同归这下明白了,谭潇这哪是想带她见世面呀,这是找了个借口,想让她再对朱雀帮的人下手。她的心跳微微加速,她知道,这又是一场危险的游戏,而她,必须要赢。
这次办宴会的黑帮也与朱雀帮有一些纠纷,如果朱雀帮的人真的在宴会上出了事,那边首先怀疑的肯定是宴会的主办方,一时半会儿也怀疑不到青鸾帮头上。两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得不承认谭潇确实打了一手好算盘。沈同归在心里暗暗评价着谭潇的计谋,同时也在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宴会被设在了下周。这一周的时间,对于沈同归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紧张与不安。她一边要应付青鸾帮的事务,一边要时刻关注朱雀帮的动向,还要压抑着对沈予生的思念。
作为青鸾帮的老大,谭潇被请去见了主办方的老大谈一些生意,临走前还特意给沈同归使了个眼色,让她抓住时机动手。那个眼色,像是一道命令,不容置疑。沈同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朱雀帮这回派来的人是他们三当家,据当事人所说,他大哥要处理二哥的后事,暂时没有空,老四又是个赌鬼整日泡在赌场里,参加不了宴会,所以他主动请命来了。对于沈同归来说,谁来都无所谓,如果是他们老大来那是最好的,但来了个老三也不是不行。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无论来的是谁,她都有信心完成任务。
宴会当晚,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和酒精的气息。沈同归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妆容精致,混在人群中,像一朵带刺的黑玫瑰。等老三酒喝得差不多了,身边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沈同归装作喝醉不小心将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在酒杯破碎的时候将藏在袖子里的一片碎片投掷了出去,正好划破了对方的手臂。那碎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随后装作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从兜里拿出手帕替对方擦去手背上的血渍,嘴里还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喝多了,一时间没拿稳……”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歉意,眼神却在不经意间观察着老三的反应。
老三刚想发火,但抬头看见沈同归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就立马消气了,转而化作一幅猥琐的笑脸,手上也不老实:“没关系,像你这么美的美人儿,做错什么都会被原谅的。”他的目光在沈同归身上放肆地游移,充满了欲望。
刚说完老三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本以为只是自己酒喝多了,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继续跟美女搭讪,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面前的美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刚站起身想去找,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发现出了人命之后,参加宴会的剩余人立马慌乱起来,而沈同归逆着人群离开了宴会厅,倒也没被人发现。她的脚步轻快而敏捷,很快就消失在了混乱的人群中。
沈同归躲过保镖和监控,在一个角落从墙上翻了出去,外面停着来接应她的车,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逃了出去。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将那座充满了罪恶与阴谋的建筑远远抛在身后。
老三死了的消息很快传回了朱雀帮,朱雀帮大当家得知消息之后很是气愤,硬是要宴会主办方给个说法。主办方的老大焦头烂额,面对朱雀帮的质问,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宴会的主办方想一口咬死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但是宴会是他办的,人是在他那里死的,他就算想摆脱干系也摆脱不了。这场风波,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整个地下世界都为之震动。
这件事儿持续闹了两个月,在这期间朱雀帮老大曾找上过青鸾帮,却被谭潇一句“没证据就别在这乱说”给堵了回去。谭潇的态度强硬而傲慢,丝毫不把朱雀帮的怒火放在眼里。
后来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件事竟真的被压了下去,再也没有被提起过。仿佛那场死亡,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短短三个月内,朱雀帮损失两位核心成员,他们大当家此时已经慌了,恨不得造一个铜墙铁壁住进去,这估计也给沈同归的任务增加了难度。沈同归看着桌面上关于朱雀帮的资料,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但她知道还有一个人比她更急,那人便是沈青,沈青扶持朱雀帮是为了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制约青鸾帮,现在朱雀帮里核心人物接二连三的死亡,却迟迟找不出凶手,他害怕他这些年投进去的钱全打水漂了。沈同归能够想象到沈青此刻的焦虑,那是一种对失去控制的恐惧。
就这样三方又僵持了两个月,朱雀帮那边儿逐渐放松了警惕,也给了沈同归可乘之机。这两个月的时间,对于沈同归来说,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等待。
那是一天夜里,朱雀帮四当家如同往日从赌场出来,沈同归就跟在保镖的不远处,本以为今天没机会得手时,变故发生了。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挡在了四当家面前,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挡在了四当家面前,四当家不想动手,便吩咐自己唯有的两个保镖去拉开。趁着两个保镖暂时顾不上四当家,沈同归趁机把人迷晕了带走。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等人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处于一座废弃的工厂里了,而在他面前站着的正是沈同归。冰冷的空气和周围破败的景象,让四当家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居然敢绑架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此时的男人还是十分嚣张,似乎笃定了面前这个小丫头不敢动自己。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知道,朱雀帮四当家嘛。”沈同归晃着手里那把匕首,不急不慢地回答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的眼神冰冷,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你是沈家的人,是谁派你来的?沈青还是青鸾帮?”在看清匕首上刻的字之后,平时不可一世的人此时也慌了神。那匕首上的标志,像一个死亡的符号,让他不寒而栗。
“在下沈家大小姐沈同归,你猜我是谁派来的。”沈同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个身份一说出口,就像把他最后一点儿侥幸心理揉除得一干二净。能指挥动沈家大小姐的人,也就只有沈家现任家主沈青了。四当家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惹上了大麻烦。
“我父亲说了,朱雀帮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倒不如处理干净,我不过只是奉命行事,所以还请见谅。”沈同归说着便举起手中的匕首,装作一副要除掉他的样子。她的动作很逼真,让四当家的心脏猛地一缩。
“不不,沈大小姐,求你放我一马,如果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可以尽管吩咐。”要不是绳子绑着,恐怕这人现在已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放过你?可附父亲吩咐过要除掉朱雀帮,我可不敢不听他的命令。”说罢,就要再次举起匕首刺下来。沈同归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怜悯。
“等一下,我可以帮你完成任务。你的任务只是除掉朱雀帮,而只要朱雀帮大当家死了,朱雀帮自然而然就散了。况且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永远也杀不了大哥。”四当家急忙喊道,试图用最后的希望来挽救自己的性命。
沈同归的手果然停了下来,那人见这招有用,连忙补充道:“我大哥是个十分贪生怕死的人,如果我现在死了,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的人前。”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仿佛抓住了沈同归的软肋。
“而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为你创造刺杀的机会,只要你在任务结束后放我一马就行。”四当家继续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沈同归转着手里的匕首,饶有兴趣地说:“我一直以为你们兄弟四个关系很好,都是不愿意出卖对方的存在,没想到啊。”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四当家冷笑了一声:“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谁也护不住,与其一直在他手底下担惊受怕,倒不如重新找一个可以保全我性命的人。”他的话里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和对生存的渴望。
沈同归将人放了回去,四当家也如约把人带进了朱雀帮。然而,事情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顺利。
可在朱雀帮里待了一日又一日,就是见不到大当家的身影,四当家还是如往日一般游手好闲的。沈同归的耐心一点点被消磨殆尽,她开始怀疑四当家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样。
沈同归终于坐不住了,拿出匕首架在四当家的脖子上:“你这是想要赖吗,这都几天了我还没看见到我想见的人,要不然先拿你练练手,反正这院子里都是我的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匕首已经抵在了四当家的皮肤上,能感受到他脖子处传来的温热和颤抖。
“大小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我本来一年到头就见不到我大哥几次,更别说主动找他了,要是我主动见他,恐怕会引起他的疑心。”四当家急忙解释,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见沈同归并没有把匕首放下的意思,他连忙掏出手机翻出了一条信息举到了沈同归眼前:“我大哥刚才给我发信息了,说是明天要见我商讨一些事情,等明个一早我就带你去见他。”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
沈同归这才收起了匕首。她看着四当家那张慌乱的脸,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打消,但还是决定再信他一次。
第二天一早两人准时出现在大当家的书房里,在他们来的这一路上确实遇见了不少保镖,但都被沈同归带来的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每一次的解决,都像是在黑暗中进行的一场无声的战斗。
“咱们兄弟之间商讨事情,你带个人来算是什么的?”眼见大当家有些生气,四当家连忙解释:“这位是我新招来的……保镖,啊对,新来的保镖,她身手还不错,况且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啊怕死。”他的解释有些语无伦次,显然是被大当家的气势吓到了。
“怎么还是觉得我房间安保不好,还特意带了个贴身保镖?”大当家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和怀疑。
还不等他接着说下去,便有人冲进来说:“不好了大当家,外面有一伙人闯进来了!”那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紧接着便是书房门被踹开的声音,门**着的是青鸾帮的大当家谭潇。他带着一群手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
“你不是说你是沈青的人吗?”四当家很震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家的大小姐会带着青鸾帮的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我是说我是沈家大小姐,可从来没说过我是沈青的人。”沈同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向谭潇,“谭爷,朱雀帮剩余两位核心人员都在这里了。”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在汇报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谭潇点了下头,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对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做了个手势,就带着沈同归离开了。他的动作果断而迅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屋内很快传来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把大火。熊熊的烈火吞噬了一切,将朱雀帮最后的痕迹也化为了灰烬。
沈同归看着那火光,并不觉得害怕,她直到这把火烧完之后,她便可以得到她想要的权利了。那火光,在她眼中,仿佛是通往权力巅峰的希望之火,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尽管这条道路上,布满了鲜血与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