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地转头，望向窗边——那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墨栩的身影？
    “果然是幻觉……”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被褥，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可心口那道黑纹仍在隐隐发烫，仿佛在提醒他——方才的梦境，绝非虚幻。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
    惨白的月光被雪幕切割成碎片，簌簌落下的雪粒在窗棂上堆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谢昭怔怔地望着，忽觉那雪色刺目得近乎诡异——太白了，白得像丧事上铺天盖地的纸钱。
    啪嗒。
    一滴暗红的液体突然砸在窗纸上，晕开成狰狞的痕迹。
    谢昭瞳孔骤缩。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转眼间，整扇窗户被密密麻麻的血手印覆盖……
    那些手印大小不一，有的像是孩童的，有的却大得骇人。
    五指张狂地抓挠着窗棂，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嘻嘻嘻……”
    尖锐的笑声忽远忽近，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哭嚎、婴儿的啼叫还有某种黏腻的、仿佛肢体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谢昭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死死闭着眼，睫毛因恐惧而轻颤，脸色苍白如纸。
    被褥下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疼痛却无法驱散耳畔的诡异声响——
    “找到你了……”一道气若游丝的女声贴着他耳畔响起，腐臭的气息喷在颈侧。
    “郎君好狠的心……”另一道哀怨的啜泣从床底传来，伴随着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
    谢昭咬紧牙关，额角沁出冷汗。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吞咽，生怕一丝动静就会引来更可怕的东西。
    不能睁眼……不能回应……
    这是幼时奶娘教的法子——遇上脏东西，装死或许能逃过一劫。
    屋梁上，一缕黑雾悄然凝聚。
    墨栩斜倚在阴影处，指尖把玩着一枚染血的铜钱。
    他垂眸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谢昭，眼底猩红翻涌，却又在听到对方压抑的喘息时闪过一丝懊恼。
    “怕成这样……”他轻叹，铜钱在指间碎成齑粉。
    “明明当初为救我魂飞魄散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窗外鬼影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啸，血手印如潮水般退去。
    雪停了。
    直到鸡鸣三遍，谢昭才敢睁开眼。
    晨光透过窗纸，那些可怖的痕迹早已消失无踪，唯有窗棂上几道深深的抓痕证明昨夜并非幻觉。
    他踉跄地扑到铜镜前——脖颈处赫然浮现三道青紫指痕，像是被人狠狠掐过。
    “到底……是什么东西？”
    镜中的青年嘴唇干裂，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而心口的黑纹，已蔓延至锁骨，如荆棘般缠绕而上。
    有感情的读全文……不要增加剧情，不要加括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