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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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证如山!咒骂如潮水涌向肖氏。
谁料肖氏见遮掩不住,竟叉腰叫嚷:
“是又如何?!老娘这些年供他吃住白费了?不听话揍几顿,还想杀我不成?!”
周玉芝气得浑身发抖:“毒妇!你还有理了?!”
苏东青死死钉着肖氏,下意识攥拳做掏枪动作,腰间却摸了个空,他操蛋的想:
如果抢在手,照惯例就是对着腿来一发!省得在那哔哔。
想起那笔聘礼,一个令肖氏生不如死的念头闪过——
“我夫郎伤重至今昏迷,皆因你而起,将吞下的聘礼,一文不少,给我吐出来!”
“放屁!”肖氏跳脚大骂,“汉子家哪有收回聘礼的理?进了我兜里的,休想掏出去!”
那十头猪、十头羊、十只鸡、五百文钱,可是掏空了苏老婆子的家底,在村里是顶天的体面。
对肖氏这没家底的,更是命根子!
苏东青强压怒火,顾及小粟,没有选择报官:
“肖氏,你虐待遗腹子,若告上衙门,”恶逆”、”不睦”之罪,三十大板跑不了!你当真不还?”
他就不信肖氏宁愿挨板子。
放到现代,他准让她牢底坐穿再进教养所。
肖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腿直打颤,“三十大板”打下去,她这条命就没了!
那镇上拐卖妻儿的汉子,挨一板子就皮开肉绽的惨叫声犹在耳边!三十大板她怎受得住!
肖氏突然嚎哭,一屁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你这是要逼死我!我哪还有钱......那聘礼,聘礼......”
“没钱?搜搜便知!”
苏东青堵死在门口,寸步不让。
村长痛心疾首,他知肖氏死了汉子,一个寡妇抚养两个哥儿不易,没想她竟丧心病狂,如此虐待小粟!
“肖氏,东青说的没错!你犯下这等罪行,若他告官,我也拦不住!念你寡妇不易,速将聘礼如数归还赔罪!”
肖氏赖在地上死活不起。
苏东青“渍”了一声,高大身躯猛地逼近,蹲下身,右拳裹着劲风“咚!”地砸在肖氏脸旁的地上,震得尘土微扬!
他长了一副悍匪痞气的模样,眯着眼,齿缝挤出寒意:
“我这人——耐心不多,你大可继续耗着,看我会不会亲手送你入衙门。”
此话一出,肖氏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进屋捧出木箱,眼珠子粘在上面:
“都、都在这儿了!”
苏东青不客气接过,打开扫了一眼,露出一副“你在玩我?”的表情:
“我苏家下的聘礼五百文钱,这儿只有三百文,剩下的,你以为塞块石块能糊弄?”
苏东青见惯这种死到临头,还妄想钻空子的人,一句废话也没有,微一使力,木箱“咔啦”碎成两半!碎银石子哗啦洒落在地。
碎片弹在肖氏的臂肉,汉子挑眉好似在说,再敢耍花样,这就是下场!
苏东青分明是阎罗王索命!
肖氏哭天抢地:“这是要我的命啊!没了银子,我们娘俩怎么活!村长!求您开恩啊!”
村长长叹一口气,肖氏是个寡妇,若安分守己,他怎么都网开一面,但虐待遗腹子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他若不给东青一个交代,小粟死去爹娘交代,就是助长这等恶事继续滋生!
“按东青说的,尽数归还!念你不易,可暂缓些时日,东青,可行?”
让肖氏身败名裂目的达到,苏东青点头,侧过身,让村民进屋帮忙搬运聘礼。
他冷眼看向肖氏:
“村长开恩已是仁慈!他日若见你们母子靠近小粟——”他咧开嘴,无声吐出几个字。
肖氏如遭雷击,瘫软如泥。
解决了肖氏,苏东青挺直腰背,转身向村民拱手:“苏东青谢过各位父老乡亲!他日有难,必鼎力相助!”
村民纷纷摆手:
“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
“对不住啊东青!以前错信传闻了!”
“就是!你这般疼夫郎,怎会是恶人!”
周玉芝笑着帮腔:“东青守着夫郎一整夜呢!怎会是大恶之人!”
村长也揶揄:“一大早就堵我家门,瞧瞧,急夫郎所急,分明是至情至性!”
苏东青被夸得窘迫,略憨地撸了把头发。
原身的名声烂出天际,早前他挨家敲门求助,村民避之不及,辛亏周玉芝说明来意。
看来洗刷“污名”的任务得加紧日程,否则在这儿生活只会举步艰难。
——
苏家里——
小粟只觉后背灼热,手脚冰凉,青草清香若有若无,唇瓣残留着微妙触感,微睁眼,只见红色床帐。
旁边人见他醒了,欢快的声音响起:
“你醒啦!”
铃铛般清脆的嗓音陌生又活力,小粟迷糊地转过头——
守在床边是一个陌生的哥儿,对方跳起来,飞奔到门外喊:
“哥——人醒了!”
屋外人应声,大步走进来,李清见人醒了,松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坐下:
“你落水昏迷了一夜,再不醒,我就抄家伙找杨嘉文算账!”
他语气硬邦邦,目光忍不住瞟向小粟。
他觉得小粟落水有他一半责任,早知那帮作精没安好心,他就该先揍了再说,也不至于让人有机可乘!
小粟闻言,心下感动,从未有人关心他的安危,为他打抱不平。
他试着坐起身,李清眼疾手快扶他一把。
待晕眩感稍退,小粟对着李清小声:
“谢谢你。”
声音沙哑,眼眸满是清澈。
李清怪不自在,还、还未有人这般郑重对他道谢,他板着脸,抄起茶水递过去:
“声音像鸭子那样难听死了,快、快喝水!”
小粟小口喝着水,想起了什么,不安地打量四周,最后问李清:
“......夫君呢?”
他记得溺水后是夫君救的他,为何不见夫君人?
“不用找了,苏大哥替你出气去了!”
小粟不解,他落水需要出什么气?
“出谁的气?”
“我说我说!——”
那陌生的哥儿又冲回来,一屁股坐在床边,满脸八卦,却被李清拧住后领:
“李熙,还有没有规矩?”
这哥儿正是李清的弟弟——李熙,被拧在半空中,委屈巴巴看向小粟:
“小粟哥,你快说我哥!哪有人这样对亲弟弟!”
李清亮出拳头,在李熙头上敲了几下:“人都不认识你,还喊上哥了!”
小粟连忙阻止李清:“没...没事的,快别打了。”
李熙脚一沾地立刻溜到小粟身边,对李清做鬼脸。
李清瞪他一眼,介绍:“这是我弟,李熙。”
李熙露出大大笑脸:“小粟哥你好哇!”
小粟下意识一缩,随即羞涩点头:“你好......”
“小粟哥,苏大哥简直酷炸了!他一大早就带人去村长那儿了!”
李熙眼睛发亮,忘乎所以地手舞足蹈:
“村里都炸开锅了!苏大哥不仅下水救你,还带着郎中证人去找你继母肖氏!他翻出肖氏虐打你的旧账,硬是逼得肖氏掏空了家底赔偿!现在全村都知道,苏大哥疼你,绝不让你受欺负!”
小粟听得睁圆了眼,只捕捉到“夫君找上二娘”的关键信息,急道:“二娘...她有没有为难夫君?”
“哪能啊!苏大哥已经——”李熙话未说完,门被推开,高壮的身影跨进来。
李熙眼珠一转,怪笑着拉起李清:“苏大哥,你夫朗醒了,我们先走啦!”
苏东青颔首:“多谢照看,改日登门道谢。”
李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以往沉默寡言的苏大哥竟开口了?难道成了家,人也开窍了?
见李清杵在哪儿,李熙赶紧拉着他溜了。
屋内只剩两人。
小粟急着要下床,苏东青按住他:“别动,郎中说你寒气入体,需静养。”
小粟一把拽住他衣袖,上下打量:“夫君!你...没事吧?二娘她...”
“我能有什么事?”苏东青挑眉,“那肖氏母子,我已严令他们不准再找你麻烦。放心,以后无人敢欺你。”
他坐下,任小粟攥着衣袖,细看那张苍白小脸,“还有哪里不舒服?”
小粟惊呆了,夫君真为他去找了泼辣的二娘理论。
他性子温吞,只有娘亲待他好,爹爹去世后,二娘便变了脸。天未亮就泼水叫他劳作,端水太凉太烫就泼他一身,腰间的疤痕就是这么来的。
二娘不打他脸,专打看不见的地方。成年后,二娘总威胁要把他发卖给人牙子。有次张延大哥送他小玩意,被小东告状,二娘拧起棍就打,骂他勾引汉子,那次他险些丧命。
他试过求助,但二娘看得紧,被抓回来只会打得更狠……
多年隐忍的委屈再也压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苏东青顿时慌了:“怎么了?很痛?我叫郎中......”
怀里突然撞进一个冰冷的身躯。
小粟紧紧抱住他,纤细的手臂颤抖着环住他的脖颈,肩膀传来湿意。
苏东青僵了一下,迟疑片刻,终是轻轻回拥,小心避开他后背的伤,大手一下下轻抚他发顶:“没事了,有我在。”
良久,怀里传来闷闷的、带着泣音的低语:
“.....谢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