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迟到吧？”白笙染扬起嘴角，把礼盒递过来，“给叔叔阿姨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带的。”
    “刚好赶上，”凌柳接过礼盒往屋里带，故意凑近闻了闻，“啧，还带着雪粒子味儿呢，快进来暖和暖和。”
    客厅里的长辈们闻声都看了过来，凌朗率先笑着招手：“这就是小凌的朋友小白吧？快过来坐！”白笙染礼貌地跟各位长辈问好，声音温和又得体。
    秦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凌柳和白笙染的脸，心里乐开了花，果然如他所料，他大儿果然把影帝拐回家了。她从厨房端了杯热茶过来，递给白笙染：“路上冷吧？快喝点热水。”
    凌柳看着白笙染跟长辈们自然地聊着天，忽然庆幸还好昨天已经跟自己父母说了白笙染要来过年的事，当然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
    但此刻他看着白笙染和众人侃侃而谈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年三十的客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厨房里的菜香飘出来，混着窗外隐约的鞭炮声，像把所有温暖的碎片都揉在了一起。
    他悄悄走到白笙染身边，说：“今天是我爸掌厨。看来你想掌厨只能等明年了。”
    白笙染转头看他，眼底的笑意像盛着星光，他悄悄的用法术给凌柳传音：“岳父亲自下厨，我肯定会多吃一些的。”
    白笙染的称呼刺激得凌柳的脸一瞬间血气上涌，他只能假装有点热的伸出手扇风，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今年的暖气这么热啊！”
    这时，凌诰从厨房探出头喊：“开饭咯——”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围到餐桌旁，碗筷碰撞的脆响。
    长辈们的叮嘱，偶尔响起的笑声，在暖黄的灯光下织成一张柔软的网。凌柳看着坐在身边的白笙染，又看了看满桌的饭菜和笑脸，忽然明白，所谓团圆，大抵就是这样吧——有人盼你归来，有人与你共赴烟火人间。
    年夜饭的餐桌像被打翻了调色盘，红烧肘子的酱红、清炒虾仁的莹白、松鼠鳜鱼的金黄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白笙染刚给凌柳夹了块鳜鱼，就被爷爷凌朗用筷子敲了敲碗沿，看向凌柳：“小白第一次来家里过年，哪有让人给你夹菜的道理？”
    凌柳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实在是之前白笙染在他面前做惯了这些事情，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凌朗说着自己先给白笙染舀了勺排骨汤，“尝尝你叔叔炖的，老凌家的秘方。”
    白笙染连忙道谢，喝了口汤眼睛亮了亮：“比外面饭店的还鲜。”
    秦玥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喜欢就多喝，不够锅里还有呢。”
    凌诰趁机举杯：“今天人齐，尤其得敬落烨师傅，还有小白。来，干一杯！”
    落烨端着酒杯跟众人碰了碰，喝了口酒忽然看向凌柳面前的茶碗：“你这孩子，上次在山上还说我煮的茶苦，今儿个爷爷们泡的新茶，喝得倒是津津有味。”
    凌柳喝完茶水正啃着排骨，含糊道：“那不一样，您那茶里掺了松针，苦得能提神打鬼。”
    满桌人都笑起来，白笙染悄悄给凌柳递了张纸巾，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被暖炉烫了下，又飞快收了回去。
    吃到一半，窗外突然炸开一串烟花，金红的光映亮了每个人的脸。凌柳的奶奶玉罗群突然问：“小白啊，跟我们家小柳认识多久啦？”
    白笙染放下筷子，认真道：“很久很久了，比他认识我还要久。是……很重要的人！”
    凌柳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想岔开话题，爷爷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重要就好。以后常来，咱们家不讲究那些虚礼。”
    凌柳看向餐座上的家人，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慈爱的看着他。他怎么会不懂爷爷奶奶话里的意思，怕是他们早就看出来自己和白笙染的关系，只是没有点破。
    饭后长辈们在客厅守岁，凌柳拉着白笙染溜到阳台。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给屋顶铺了层银霜。
    凌柳侧头看向白笙染：“小白，咱们好像暴露了，但我家里人好像对你都很满意。”凌柳的耳朵有点热。
    白笙染却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银质的白蛇吊坠，尾巴上还嵌着颗碎钻，像落了片星光。
    “上次在剧组看到的，觉得像你。”白笙染把吊坠递给凌柳，“不算礼物，算……新年平安符。”
    凌柳接过吊坠，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忽然想起了凌蛟大大的脑袋，可惜了，凌蛟冬眠了。不然还能对比一下两条蛇的相似度。
    凌柳把吊坠揣进兜里，抬头撞进白笙染的眼睛，两人都没说话，却听见屋里传来倒计时的声音——“三、二、一！”
    烟花在夜空里炸开，震耳的鞭炮声中，白笙染忽然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小柳儿，今年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