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一天天过去，很快，学校的红歌比赛如期举行。
    1班相当朴素，比赛服就是校服，但总体表现相当好，最后三声部合唱的时候惊艳众位评委，作为第一个上台的班级，完全是开了一个漂亮的好头。
    方月年在台上的时候被灯光晃着眼睛，原本打算和程冰眼神交流一下都没能成功。
    不过程冰在台下一瞬不落地盯着他盯了整首歌。
    接下来等2班至17班漫长的过程里，方月年都心猿意马的，连几个重点竞争对手班级的表演都没仔细看，好不容易等到18班上台，他们果然定了全套的演出服，前面指挥的同学甚至穿着华丽的燕尾服，一出场就让大家都狠「哇」了一声。
    方月年原本就想听18班唱歌，结果注意力成功跑偏，光盯着穿着小礼服的程冰看，李沛翔捣了他好几次才让他回神。
    “哎，哎，卧槽，不讲道理啊，18班肯定第一了，你看看，拍照的老师都拍疯了。”
    “啊？”方月年迷迷糊糊，“本来，本来就唱得蛮好的啊。”
    “唉，我们班就是输在服化道上，都怪班主任不肯花钱，算了算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吧。”李沛翔倒是很快就接受了。
    “穿小礼服的程哥还真的是……”方月年悄悄念叨，“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透露。”
    然而晚上回了宿舍，他还是立刻给程冰发了消息：「你今天帅爆了！一中最帅的校草就是你！」
    程冰隔不久回复：「嗯。」
    「不行，你把小礼服留好，找机会再穿一次，我要拍照发给君姐和笑笑姐。」
    「好。」
    红歌比赛之后，18班仅有的乐趣也结束了。
    这没办法，他们班主任太可怕，搞得他们简直一进教室深似海，周末到自习甚至也有签到表。
    期中考试定在周四周五，方月年特意在前一个周日的晚上，约了程冰在学校里压马路。
    学校里不少枝枝杈杈的小路，绿化又极其好，他甚至还特意买了奶茶——奶茶是最近才兴起的饮品，听说不少小情侣都爱买来喝，他买的时候店主悄悄问是不是给女生买的，搞得他连说不是不是。
    程冰找他这个人找了好半天，才终于在小排球场外的一排夹竹桃树缝隙里找到。
    “程哥！”他说话也像无间道似的，“我在这。”
    程冰走过去，发现这地方格外隐蔽，简直觉得这人是个小天才。
    “给你给你，”方月年把奶茶奉上，“喝一下看看。”
    程冰接过，戳进吸管，喝了一口发现奇甜无比。
    “怎么样？会不会太甜了？我都让老板少放甜，结果他说女生都爱喝甜的。”
    程冰眉毛动了动，“女生？”
    方月年笑了，忙说：“他以为我是买来送女生的，还说我这样的他见多了。”
    程冰看了看他手里那杯，刚戳进去吸管还没喝，方月年于是说：“你要不要喝一下我这个？”
    “嗯。”程冰就着他手里吸了一口，依然是奇甜无比，“太甜了。”他评价道。
    方月年：“是吗？”
    两人虽然都说奶茶太甜了，但还是都这么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对方月年来说，这次期中考试特别重要，关系到程冰的同桌问题，方月年问：“章清她怎么样了啊？”
    程冰说：“看起来还好，但是我们没怎么说过话，平常偶尔会聊作业。”
    “天哪，我现在竟然无比希望她继续考第一，”方月年叹息，“太憋屈了。”
    “那怎么说都是她自己的事，她的实力本来就强，但是别人也都在进步，我不能为她负责。”程冰低声说。
    方月年「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他本来想说很多话，今天之前，他和程冰都快一个星期没见了。
    然而真坐在这儿，他又没什么想提的，就这么干坐着好像也行。
    如果程冰能主动说点话就更好了。
    但是他没有。
    奶茶没喝完，程冰得回宿舍，电话里宿舍长奉班主任之命，要确保大家考试周每晚都早睡。
    方月年说：“我回去把这事告诉孟小阳，他就又多了一个没上重点班是幸运的理由。”
    程冰说：“你老是提醒他这件事，好像不太好。”
    一句话说得方月年反应过来，“哦对，那我不提了。”
    期中是大考，考前这几天，大家一个个都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最悠闲的应该是孟小阳，主要他一直很淡定，考试周和其他时候都一样，不会做临阵磨枪的事，所以才显得举重若轻，虽然见惯了程冰那个沉稳劲儿，但方月年心底里还是有点佩服他的。
    然而不管过程再痛苦，总还是会过去，而考完试的晚上，就会立马成为快乐的夜晚。
    这考完试了，成绩没出来，这时候不撒欢什么时候撒欢？而且还是周五。
    不过不等他们自己找乐子，班主任就大发善心要给大家放电影，搞得原本只有住校生和零星几个走读生的班上陆续凑了一半的人，李沛翔本来都回家了，又闻讯赶来，还带了一兜零食，在烘托气氛方面也是没谁了。
    方月年把孟小阳拉到他们座位这边坐着，刚问了他两道选择题的答案，就被李沛翔打断了：“干嘛呢？你俩？班主任都给我们放电影解压了，你们还在这对答案？”
    班主任正在费劲地捣鼓多媒体设备，吩咐大家稍微低调点，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答应，一个劲拍马屁说「老班威武」。
    李沛翔又说：“今天看什么电影啊？”
    方月年说了那个很有名的电影的名字，问：“看过吗？”
    “没，但我听说过，”李沛翔撕开一袋薯片，递给孟小阳，“你看过吗？”
    孟小阳摆手示意不吃，“看过了，很感人。”
    李沛翔眼神有点古怪，“哦。”
    “我吃，”方月年把薯片抢过来，又有点心痒痒，“你们说，一会儿我偷偷把程冰叫来行不行啊？反正现在灯都关了，没人看见。”
    “看见也没什么吧，程校草那样的学生，哪个老师都会喜欢的，对了，他这次能不能考到前五啊，我听说都有人打赌这个。”李沛翔又开始散发八卦之王的魅力，“说是赌一个星期的早饭呢。”
    方月年无语：“拿人家成绩来赌，谁这么无聊？”
    “你管呢，”李沛翔冷哼一声，“无聊的人呗。”
    孟小阳咳了一声，“好了，电影要开始了。”
    方月年忙说：“你带手机了吗？我给程，哦不行，他肯定没带手机，算了吧我下去叫他。”
    “你真要去啊，”李沛翔说，“我还当你开玩笑的，行吧赶紧去，片头估计得有一两分钟，跑快点。”
    “OK！”方月年悄悄起身，猫着腰跑了出去。
    跑到一楼，绕道到他们走廊外边，借着他们班养的三盆大铁树绿植挡着，悄悄探到了后门。
    考完试的当天晚上惯例不强制自习，即便是重点班，今天晚上人也不多，方月年找来找去，却没看见程冰。
    真挺奇怪，下午吃饭没听他说有别的安排啊？难道在宿舍？
    ——程冰还真不在宿舍。
    今天是他们宿舍长的生日，他也是晚饭后才知道，宿舍长的爸妈送了蛋糕过来，让孩子们一起吃，但宿舍总共三个人，气氛不太够，宿舍长便又叫了班上另外三个男生到男寝，几个人偷偷聚着点蜡烛。
    男孩子们聚在一起，就没有那么斯文了，况且考试才过，正是难得放松的时候，闹哄哄吃了蛋糕，其中一个男生便提议：“咱出去逛逛呗？”
    宿舍长寿星，今天高兴，兴奋地点头：“好啊？去哪儿？网吧？”
    男生说：“没意思，我知道有个店，卖碟的，去不去？”
    此言一出，气氛就很不对劲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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