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温鹤，她还差点忘记还有这个人。
    纪琊舟坐在床上琢磨，温鹤名下房产，存款一部分转到李折名下，其余的都在她这里，但温鹤作为董事会成员，手上到股份只多不少，在妈妈怀她的时侯，曾代替她处理集团事务。
    男人之间臭味相投，也是那个时候，董事会大部分临阵倒戈，成了温鹤的人。
    “怎么不把他抓进去。”纪琊舟不爽的皱起眉头，趴在柔软的被子里，狠狠在枕头上撒气。
    没过几天，学校恢复正常上课，请假的人只增不减。
    班主任也都换过一轮，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萧瑟凋零的秋天过去寒冬来临，纪琊舟都没有去上学，家教一对一的辅导让她心力交瘁。
    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家教老师布置的作业她攒的叠起来快有一人高了，老师下达最后通牒，要是再不写完，她就要无限时长的拖堂了，李折表示上一天也没关系，纪琊舟两眼发直，生无可恋。
    在李折第十次拒绝她谦卑的请求帮她一起分担作业后，站在客厅仰天大笑，绕梁三日，挥之不去。
    偷了纪安瑾吊命的茶，泡了满满一杯，没写几个字，喝了一肚子水，茶水利尿，厕所跑了三四趟。
    好不容易啊坚持到后半夜，作业写了不到一半，嘴馋，惦记着裴涵买来放在冰箱里的桃子汁，屁股就坐不住了，就惯着自己了，屁颠屁颠下楼了。
    倒了满满一杯，都快溢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撅着嘴溜边喝。
    墙上几盏夜灯，晚上也不熄灭，光线较弱，也能勉强看清路，纪琊舟就没有打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
    正好，和一身黑衣鬼鬼祟祟的裴涵撞个正着。
    “干嘛去啊？涵涵姐。”纪琊舟打开手电筒灯照在她身上。
    裴涵僵硬转身，尴尬勾起唇角，她也没想到这个点了还有人在客厅闲逛，“我在散步。”
    “我是傻B？”纪琊舟感觉受到侮辱，观察裴涵的穿着。
    黑色的大衣，黑色的裤子，加上一顶黑色鸭舌帽，妥妥预备役嫌疑人穿搭，右手手指上挂着没来得及揣回去的车钥匙。
    “我也要去。”纪琊舟咚咚咚直接干了，把杯子随手放回厨房台面上，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
    家教老师是重点高中退休后，聘请过来的，要求她们上课必须穿正装，不能穿睡衣之类的，要尊重课堂，她加班加点的写作业，身上穿的还是白天的卫衣，卫裤。
    “不问问我去哪里？”裴涵没拒绝，示意她跟上。
    “我知道你要去哪里，自从上次你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是在想怎么处理这件事……”纪琊舟跟上，“和怎么处理内个人吧。”
    裴涵毫不吝啬的夸赞她变聪明了，从后门去到车库，系上安全带，却迟迟没有发动车。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我都不知道。”裴涵握着方向盘，额头抵在冰凉的车标上，表情迷茫痛苦。
    纪琊舟坐在副驾驶，看着她，随后垂下眼，短暂的沉默后，她慢慢开口：
    “我也是。”
    “欸？”裴涵转过脸，没料到她会这样说。
    “我喜欢温殊忍，她也喜欢我，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确定那就是喜欢，是爱情，而不是亲密的友情。”纪琊舟目视前方，入口时不时吹来阵阵冷风，卷起落叶，“我从始至终都很确定，在我告白的前一天，她不告而别，我陷入怀疑，只有一个人单方面的喜欢叫爱吗？于是我就随便谈了一场恋爱，不爱的人也可以假装很相爱，他不爱我，我也不爱她，单这场恋爱很成功，甚至骗过我身边的所有人。”
    “你想表达什么？”裴涵问道。
    “我和她将近一个半月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发过一条信息，没有见过一次面。”纪琊舟也不知现在的她是什么样的感受，她从未感受过，无法形容，“这……是恋爱吗？”
    裴涵没回答，她知道这不是在问她，而是问自己。
    “它告诉我。”纪琊舟捂着心口，感受到她在掌心下有力的跳动，“我还爱着她，每分每秒都期待着下一次见面，见了她，就会无条件的原谅她，爱她。”
    “船到桥头自然直，看到她，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裴涵下意识摸了摸右侧口袋，重新握紧方向盘，“我明白了。”
    她……早就选好答案了。
    通往老宅的路上，人烟稀少，没什么车，又是大道，纪琊舟见识她精湛的车技，下车吐了一地，还不忘拍马屁，强撑着给她比了一个赞。
    裴涵笑了笑，看着她吐个不停，视线落到比远处灯火通明的老宅，是时候做个了断。
    看守苏盼的换成纪安瑾的人，认识裴涵和纪琊舟，没说二话，打开房门。
    已经夜深，房间里却被大大小小的灯照亮，没有一丁点死角，苏盼盘腿坐在地毯上，光打在她的脸上，看不清她神色，只觉得她瘦了好多。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裴涵嘲讽的笑出来，“苏盼，原来你最怕的是死啊。”
    哦，她叫苏盼啊，纪琊舟还在状态外，丝毫没意识到她们两人已经杀气腾腾。
    “我们下去一起团圆吧。”苏盼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说道。
    “做梦。”裴涵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睁眼啊！她们都在看着你呢。”
    纪琊舟感觉冷风直往她脖子里吹，回头张望一下，缩了缩脖子。
    “苏盼，她们死后，不曾入土为安，逢年过节我连祭拜都没地方去，你让我帮你报仇，棒那两个畜生报仇，我只想让你们付出代价。”
    苏盼喘不上气，脸色憋的青紫，不得不睁开眼，发出“嗬嗬”的声音，迫切需要扬起，求生欲让她开始挣扎。
    怕出事，纪琊舟上前扒拉裴涵的手，手指因用力变的青白，手背青筋暴起，肾上腺素飙升，裴涵听不进去任何话，脸色涨红，眼睛充血。
    眼看苏盼就快不行了，纪琊舟站起来，往后退几步，一个大跳把裴涵踹倒了，在苏盼脖颈留下几条血痕，脸色慢慢好转，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