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临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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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借口下界找狗,成功翘了班。深夜子时,杨戬告别了钟离恕,带着哮天离开。
翌日清晨,杨戬收到了天帝给他新派的任务——天帝的两位储君候选人都在临安,那就帮忙看看吧。
杨戬觉得,自己这个班好像翘了,又好像没翘成。
天帝把两人的资料从天上传到了杨戬手里。
杨戬对钟离恕比较了解,他仔细翻看了另一位。那是在明雪山修行的仙漓宗的少宗主,名叫赫玗,这个宗门供奉的神仙是天星神老。
杨戬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天星神老是干什么的。这家伙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专门给天帝传达旨意的,原本出于紫微大帝门下,但本身法力不怎么强,仗着自己是天帝的钦差,平时趾高气昂,很是招人烦。
杨戬懒得搭理这人,继续看资料。
赫玗的先祖曾经十分落魄,得到了天星神老的帮助,才得以开宗立派。传到赫玗这里,偏偏赫玗天赋异禀,又正逢天帝立储,天星神老就把他名字报了上去。
天星神老很不讨喜,所以杨戬对赫玗也没什么好感。他老远听到了钟离恕不急不徐的悠扬琴声,便收了资料,一路寻了过去。
虽然杨戬心高气傲,鲜少有人能被他放在眼里,但对于钟离恕,他的好感度还真不低。
杨戬遛着狗找到钟离恕卖艺的地方,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堵了个严实。他好不容易挤开了一条道,来到里层,看到了一圈人围着钟离恕,来者不善。
钟离恕戴着面具,把碗里的钱收了起来,歪了歪头:“几位仙君,有何贵干?”
杨戬认出,那是赫玗和他的师兄弟们。
赫玗抱着剑,好整以暇地斜靠着路边的一棵树,站得歪歪斜斜:“你在这儿弹琴三四天了?”
“正是。请教仙君尊姓大名?”
赫玗自报了家门。钟离恕听说过一点,拱了拱手:“久仰大名。”
赫玗身旁的一个人嘲道:“少宗主,一个妖孽怎么会听说过咱们呢!”
钟离恕:“……”
给你根竹竿,你还跳上舞了。
围观的群众哗然。
赫玗一挥手,一团法力扫过钟离恕的头顶,钟离恕用障眼法弄的黑发刹时变回了原先雪白的样子。
这个举动十分冒犯,杨戬更不喜欢赫玗了。
钟离恕的礼仪教养不是一般的好,他眯了眯眼,不想把事情闹大,因此只是抬手理了理头发,依旧很客气地说:“若是先前有得罪,还请阁下明示。”
赫玗抱着剑慢悠悠走到钟离恕面前,斜着嘴角一笑,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说:“你在我们宗门的地盘上奏琴,以妖力惑众,还不算得罪吗?”
“何来妖力惑众一说?”钟离恕耐着性子,想等会儿再翻脸,“赫公子若指教我琴艺不精,在下愿意受教,可若是莫须有的罪名,在下可不认。”
“你若不用妖法蛊惑众心,这地冻天寒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听你的琴,还给你赏钱?”
钟离恕终于准备好了口水,开始反击了。
他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先不说别的,这里是天子脚下,虽然偏远,却也在京城,自然是天子的土地,只是不知何时成了贵宗的地界。若是贵宗有此地官府的地契,那在下倒是无话可说。”
赫玗语塞:“你……你……巧言令色!我家仙门不染尘俗,与凡世并无多大牵扯。”
“那不就得了?我也是个凡俗,在天子皇城脚下讨口饭吃,和你们可没多大牵扯,各位仙君又何必来难为我呢?”
赫玗正想反驳,钟离恕却抢先一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至于这妖法蛊惑,更是无稽之谈。这里距离闹市的路途并不遥远,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在我来之前就是如此,并无反常。我的琴声吸引过往之人驻足,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赏钱,各位父老乡亲都是自愿的,我弹奏时用法力,只是为了让琴声传得更远,来的人更多些,我也好多得些钱罢了。仙君如果怀疑我用妖术蛊惑,大可以向他们询问检查,我想这对于一个以捉妖著称的仙门世家来说一点也不困难,不是吗?”
赫玗被怼得哑口无言:“你!你你……”
“还有仙君刚说天寒地冻,在下觉得不然。这临安地处江南,冬季也温和,树木常青,有些瓜果依旧香飘十里,远比不上北方的寒风凛冽。依我看,仙君是不是自知不占理,却还在此处饶舌?”
他最后一句话成功激怒了赫玗等人,他们纷纷拔出剑来,指着钟离恕:“大胆妖孽!我等现在就收了你!闲杂人等退开!”
围观凑热闹的群众惊叫着跑开,杨戬牵着狗,往后挪了几步,不禁在心里笑了。
这个钟离恕,表面上谦谦君子,温润有礼,挑不出一点儿错,可说出来的话却有意激怒对方,让对方先出手,他就成了正当防守,理全都让他占了去,不可谓不聪明。
钟离恕眼底闪过杀戮的疯狂,不过被他很好地藏了起来。他不动声色,笑道:“仙君这是要动武了?”
一阵锣响将赫玗的话堵进了嗓子,一队官兵护送着官轿从钟离恕身后走过,敲锣的人喊道:“临安清莲县令到!众人退避——”
钟离恕回过头,随着人群一同退到两侧,让开了一条道路。
官轿停下,柳清嘉缓缓下轿,漫不经心地说:“本县令今天刚到任,何人喧吵?”
钟离恕暗自惊叹赵瓛的速度还挺快。
赫玗拱手一礼:“我仙门捉拿妖邪,冲撞县令,还请县令海涵。”
柳清嘉冷笑:“捉拿妖邪,就是大白天当街扰民?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在大街上刀剑相向,将我大靖律法视为何物?简直无法无天!本县令今天急着赴任,只予以警告,下不为例。”
他看向钟离恕,“这位是我的挚友,不是什么妖邪,你们也用不着难为他。琉鹤,请与我同乘,一叙过往。”
钟离恕道了谢,和柳清嘉一起坐上官轿。
等离开那条街很远,钟离恕才松了一口气,摘掉面具,抱拳道:“多谢多谢,今天若是您没来,我与他们当街争斗,只怕又要吃半个月牢饭了。”
“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恕详细道来前因后果,说罢,又补充了一句:“你看我,光顾着说这些,竟忘了祝贺柳县令高升之喜。”
“哪里哪里,如果没有世子的美言,只怕柳某仍旧郁不得志,苟居一隅,怎会有高升之喜呢!浮天寺也在清莲县内,世子有什么难处,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便是,我一定鼎力相助!”
“县令,你伸手过来。”
柳清嘉不明所以,伸出左掌。钟离恕在他掌中画了一道灵符,灵符闪着星星点点的光逐渐隐没。
钟离恕说:“这是护身符,县令来了临安,必然引起丞相怀疑,您刚才又与本地仙宗发生了冲突,这道符可以保护您不受歹人之害。当然,县令吉人天相,必会平安无恙。”
“借世子吉言,清嘉谢过了。前方已到县衙,待我赴任,一切安顿好,再与世子喝茶。”
钟离恕便先回了浮天寺。
但他没想到,赫玗带着人等在了浮天寺。
圆勤很是无语地在赫玗背后翻了个白眼,拎着一桶水去了厨房。
钟离恕也没那么多耐心,他克制着情绪,问:“几位仙君来佛寺,有何贵干?”
赫圩掂着手中的一块法器:“你应该杀了不少人吧?要不然,戾气也不会这么重。”
“你猜得倒也不错,”钟离恕歪了歪脖子,笑了,“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不会是你全家死绝了,怀疑是我干的吧?”
赫玗的脸当时就青了,他咬牙切齿地拔出剑来;“等你下了黄泉,再扯嘴皮子吧。”
一位僧人出声制止!“哎哎哎!要打上外边儿打去!我们这破房子,弄坏了找你们赔啊!”
钟离恕笑道:“那不正好砸了,让他们给咱赔个大些的?反正看赫公子这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样子,家里应该也挺有钱的。”
赫玗怒不可遏,指着钟离恕:“你要自诩有些本事,那我们就对决一场。到外面去!”
钟离恕倒是不温不火,笑眯眯地说:“用手指着别人可真没有礼数,我原以为赫公子这样的仙门世家会注重礼仪涵养,如今一看,原来是个绣花枕头,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面子呀。”
赫玗抬手一掌,凌厉生风地打向钟离恕的胸膛,暴吼道:“混账东西!!!”
钟离恕轻松闪开,反手捉住赫玗的手肘,两根手指在他麻筋上狠狠一捏。
赫玗的右手脱了力,但反应很快,当即一转身,伸出左手,佯装去攻钟离恕的腹部,然后声东击西,极快地掐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