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会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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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火光摇曳,将湿漉漉的岩壁映出琥珀色光泽。严墨拧干中衣的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呻吟。
“冷...”
林疏月蜷缩在火堆旁,素来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严墨掌心贴上他前额,顿时变了脸色:“怎么烧成这样!”
需要先把湿衣服脱下来烤干,不然寒气入体,会更加严重。
“别...”林疏月突然抓住他解腰带的腕骨,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我自己...”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颤抖袭来,原本清冽的松墨信香陡然变得甜腻,混着雨露期特有的馥郁。
两人同时僵住。严墨鼻翼微动,突然想起那日在马车上闻到的幽兰香——根本不是错觉!
“你竟然是……你的抑制丸呢?”
林疏月挣扎着去摸袖袋,却只掏出几片湿透的碎布。坠崖时的画面闪过脑海:青瓷药瓶从怀中滑落,在礁石上摔得粉碎...
火堆“噼啪”爆响,洞外雨势渐猛。严墨看着眼前人咬破的唇瓣,突然解下自己半干的衣袍将人裹住:“听着,我现在去崖底找药...”
“来不及了...”林疏月苦笑,喉结滚动间,香气已经溢满了整个山洞,“从这里到崖底...至少要两个时辰...”
一滴汗顺着严墨下颌滑落。火光中,林疏月后颈的腺体正泛着诱人的粉,素心兰的信香海浪般拍打他的理智。作为乾元的天性叫嚣着标记,可脑海里却闪过三年前刑部大牢里,那个被凌虐致死的坤泽囚犯...
“严墨……”林疏月突然抓住他颤抖的手,按在自己颈侧,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腕间,“现在最快都解决办法…就是你咬我一口……”
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交叠摇曳。林疏月微微偏头,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腺体处泛着情动的绯色,素心兰的信香如潮水般涌动。
“你...确定?”严墨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指尖下的肌肤烫得惊人。
林疏月攥紧了膝头的衣袍,骨节发白:“快点...”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再拖下去...我怕控制不住...”
咬上一口的确是结束雨露期最快速有效的手段,一个乾元和一个坤泽,在雨露期共同待在山洞里,再耽误下去,会发生什么,两人逗心知肚明。
严墨闭了闭眼,俯身时嗅到对方发间潮湿的水汽。犬齿刺破腺体的瞬间,林疏月猛地一颤,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严墨下意识扣住他的手腕,将人牢牢按在怀中,乌木沉香的信香汹涌注入,与素心兰的气息纠缠交融。
洞外雨声渐歇,只余火堆偶尔的噼啪声。林疏月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严墨松开他时,发现对方眼尾还泛着红,长睫湿漉漉地垂着,像是累极了。
“休息会儿吧。”严墨脱下外袍裹住他,自己只着单薄中衣站起身,“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出路。”
林疏月忽然抓住他的衣角:“你的伤...”
严墨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他随意抹了一把,笑道:“小伤,死不了。”走到洞口又回头,“对了,刚才的事...”
“我知道。”林疏月别过脸,“临时标记而已...等回京后,我会配药消除。”
严墨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入蒙蒙雨雾中。他没有告诉林疏月,方才咬下去的那一刻,某种陌生的冲动几乎击垮他的理智——那不是乾元对坤泽的占有欲,而是更深处、更隐秘的...
心疼。
山洞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橙红火光映在林疏月苍白的脸上。他拢了拢烤干的外袍,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后颈的临时标记还在隐隐发烫,残留的乌木沉香信香缠绕在周身,让他本能地想要寻找那个温暖的怀抱。
“他会不会说出去……”林疏月攥紧衣袖,指尖发凉。
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隐藏坤泽的身份,甚至不惜服用烈性抑制丸来维持乾元的伪装。可如今,一切都被严墨知道了。若是传出去,不仅仕途尽毁,恐怕还要被押入大牢,落得个欺君之罪……
思绪纷乱间,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最终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火堆旁。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传来脚步声。严墨怀里抱着几个野果,一进门就看见林疏月倒在地上,顿时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人扶起。
“怎么这么凉……”严墨皱眉,掌心贴上林疏月的额头,发现他体温低得吓人。
他二话不说,脱下外袍将人裹紧,直接揽进怀里。林疏月在昏迷中似乎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无意识地往严墨胸口蹭了蹭,眉头终于舒展了些。
严墨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里莫名发软。他伸手拨开林疏月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夜风呜咽,火光渐弱。严墨抱着林疏月,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怀里的人似乎安稳了许多,呼吸均匀,甚至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些。
严墨唇角微勾,收紧手臂,就这样守了他一整夜。
晨光穿透云层,将山间雾气染成金色。林疏月坐在熄灭的火堆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后颈的布条——那是严墨今早从里衣撕下的素绢,还残留着淡淡的乌木沉香。
“能走吗?”
严墨站在洞口逆光处,伸来的手掌心朝上。林疏月犹豫一瞬,终究还是搭了上去。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昨日标记时的战栗感再度涌上心头,又各自迅速松开。
泥泞山路上,林疏月踩到青苔险些滑倒,严墨下意识去扶,却在碰到他腰际时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抱...抱歉。”
“无妨。”林疏月低头整理衣摆,素心兰的信香却泄露了一丝紊乱。
驿站门口,知府带着十余名衙役早已跪候多时。见两人狼狈模样,吓得连连叩首:“下官该死!竟让两位大人在境内遇险!那些山匪定是趁治水时...”
“本官记得,”严墨突然打断,湿漉漉的官服下摆还在滴水,“两年前户部拨过剿匪银子?”
知府额头沁出冷汗:“是...是下官失职...”
林疏月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颈间布条。那截素绢掩住了最关键的证据,旁人只当是普通擦伤。可当大夫为严墨换药时,他仍忍不住偷瞥对方手臂上狰狞的伤口——那是为救他而被礁石划开的。
“林大人也受伤了?”知府突然关切道。
“无碍。”林疏月后退半步,正好撞上严墨结实的肩膀。两人俱是一僵,又默契地各自转向相反方向。
窗外,被雨水洗过的梧桐叶格外青翠。严墨盯着那抹新绿,忽然想起昨夜怀中人无意识的依赖;而林疏月望着铜镜里的布条,想的却是回京后该如何面对这个知晓自己最大秘密的...
同僚?仇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