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深夜的航海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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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的某个深夜,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照在我疲惫的脸上。手指滑动着社交软件,一个名为”海员草京”的主播突然闯入视线——他的视频里记录着真实的航海生活,那些粗粝而充满生命力的画面,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我初入校园的记忆。
我鬼使神差地加了微信。由于太晚了,第二天早上收到回复。他带着海员特有的直爽:”通过和我视频聊天,感觉我是一个很踏实靠谱是的人,介绍给我认识青岛一家船舶管理公司的经理,稍后会安排面试。”
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十年前那个在网吧里通宵备考的少年突然浮现在眼前——如果当时有人告诉我,十年后我会因为一个up主重新踏上航海之路,我一定会笑出声来。
过了半小时,我收到了青岛那家船舶管理公司经理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清脆明亮的男声。两人电话里聊着,简单介绍我这边的情况,(也包括水手证没有考出来)
我跟王经理说,”水手工艺下个月去学校考!”心想着,下个月能一把考过,能早些上船咯!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出汗。一个月,这个数字像一把尺子,丈量着我与梦想之间的距离。但奇怪的是,这次我没有感到焦虑,反而有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命运早已安排好这一切,只是我花了十年时间才走到这个节点。
前文提到,后辗转南京,结果还是考不了。这里就不再细说培训上的内容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草京。那个无偿帮助我的男人,也帮助了徐杰。他在南京这边工作,我们抽空见了个面,吃了顿饭,聊了会儿天……
按照草京在微信上发的定位,我们在一家商场深处的等到了他。他比视频里看起来更精瘦,古铜色的皮肤上带着常年海上生活的痕迹。看到我们时,他爽朗地笑了:”终于见到活的啦!”
饭桌上,草京向我们展示了他手机里最新的航海日志。那些高清照片里,巨轮在晨曦中破浪前行,甲板上的水手们忙碌而有序。徐杰看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京哥,你这也太酷了!
饭后(当时没喝酒,他下了班需要开车回家),话题渐渐深入。草京给我们倒了杯果汁,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船上生活可不像视频里看起来那么浪漫。”!”
他给我们讲了几个真实的故事:有次在印度洋遭遇台风,整艘船像玩具一样被海浪抛来抛去;某个港口的检疫官员刁难中国船员,硬是把他们扣留了三天;还有那些漫长的夜班,在漆黑的甲板上数着星星等待黎明……
聊到考证,草京给我们分享了他的经验:别死记硬背那些绳结名称,多练习才是王道。我能在黑暗中打出任何需要的结!考试时记得检查每个绳结的收尾,考官最喜欢在这里挑刺。”
最后,他在言语中向我们透露:我们作为一年制考出来的船员,是相当不容易的。相比那些科班出身的学生,会更努力抓住这根绳子,所以就更能在这个行业待的下去!青岛公司那边,京哥是有绝大排面的,只要我们认真对待工作,表现积极,肯定会跟公司写推荐信,挣取让我们早点提职三副!
表达完感谢之后,我们纷纷表示,一定不会辜负京哥对我们的恩情!
这次南京之行,我们收获的远不止考证技巧:浪漫与艰辛并存,但正是这种反差让它充满魅力。每个选择都有代价,关键是要清楚自己愿意付出什么。
2024年7月20日的下午,当时正在和未婚妻约会逛街,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几乎停滞——”恭喜您通过水手工艺考试!”这条简短的消息,像一记重锤敲开了我紧闭已久的心门。十年前那个在网吧里通宵备考的少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公司效率之高令人咋舌。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详细的船期安排表。看着那艘即将启航的散货船资料,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我十年航海梦的实现。
我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身边的爱人,此时不由得有些伤感!
在得到她的支持后,不经意间,细声说了句“我不想你去跑船,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正值青年的我,又怎能轻易割舍呢?我望着窗外车水马路的街道,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我即将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选择——航海事业和爱情家庭。
我拨通了公司经理的电话,声音有些颤抖:”那个。。。我家里有点事,能不能推迟一下船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理解的声音:”没问题!正好你刚通过考试,多准备准备也好。我们这边可以调整,你在家好好休息,把状态调整到最佳!”
挂断电话后,我长舒一口气。但内心却更加纠结了——这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航海是我十年来的梦想,而现在它就在眼前;但爱情和家庭,同样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没想到第二天,公司HR还特意给我发来消息:”小黄啊,别有压力!我们这边可以等你。对了,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点?船东面试时形象很重要,建议你在家多减减肥,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这番话既体面又贴心,既给了我台阶下,又给了我最需要的理解。我突然想起在大学里,和康晟元在食堂吃饭时他说过的话:”黄俊,真正的成熟不是逞强,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来。”
2024年8月4日,这个日子在我生命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时间实在太紧了——公司那边船期已经定好,我的水手工艺考试刚过,船东面试也安排在即。但既然决定要走这一步,就不能再拖。于是,订婚宴就这么仓促地定在了女方家里。
没有盛大的排场,没有复杂的仪式,只是请了女方的亲戚,吃了两顿饭就算完事。但奇怪的是,我心里并没有遗憾——反而觉得这样简单直接的方式,反而更符合我们俩的性格。她是个务实的人,我也是。
订婚宴后,按照习俗,该买首饰了。我爸的意思是直接给现金,等金价降下来再买——毕竟当时金价已经涨到七百多一克,确实不低。
她同意了,但老丈人(她爸)态度很坚决:”不行!订婚就得有订婚的样子,现金算什么?必须买首饰!”
行吧,长辈的意思不能违背。于是,我们直接开车去了金店。
在金店里,她挑得很仔细——项链、手链、耳环,每一样都认真看。她妈妈也跟着去了,最后单独给我买了个金戒指,说是”给女婿的见面礼”。
结账时,POS机打印**的声音格外清晰——五万多。这个数字让我心里一紧,但看着她试戴首饰时开心的样子,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后来我才知道,老丈人之所以坚持买首饰,是因为他经历过那个年代——在他眼里,现金可以存银行,但金饰是实实在在的”嫁妆”,是女儿未来的保障。
订婚宴后,生活似乎终于步入正轨。我一边在家锻炼减肥,为即将到来的船东面试做准备,一边适应着新的人生阶段——订婚后的责任与期待交织在一起,让每一天都充满新的意义。
公司那边已经安排好船期,10月中旬的地中海(MSC)散货船,日本上船。这个安排很合理,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调整状态,也让我对未来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