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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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体?”游忆疑惑道。
“对,女性怀孕期间,体质相对较弱,容易碰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像有些身体不好的小孩能通灵,是一个道理。”裴烈刚说完话,就听见耳边一个拉长的哈欠声。他转过脸正看见游忆一副疲倦的模样,抬起手拍拍大张着的嘴。
“昨晚没睡好。”游忆尴尬地挠挠头,他笑眯眯地望着裴烈,弯弯的眼睛被泪水浸的亮晶晶。
裴烈看到对方眼里布满的红血丝,心里有点发酸,“我送你回家吧。”
“那可不行,我要回工作室,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呢。”
拗不过这个事业心重的家伙,裴烈只好答应载他去公司。
车内异常安静,游忆坐在副驾驶,沉默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入神。裴烈看右方的后视镜时,瞥见那张平时流里流气没个正经的脸,忽然一下变得有些忧郁,还有点不习惯。
“想什么呢?”
“想吃糖。”
裴烈一时语塞。看到对方无语的表情,游忆像是整蛊成功似的笑出声。
“你不会又低血糖了吧?前面有便利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说着,裴烈打开转向灯准备靠边停车。吸取上次在询问室里的教训,裴烈还是担心这个家伙又会像之前那样猝不及防地晕过去。
“别别别,不用麻烦了,我好着呢。”游忆摆摆手连声拒绝。见裴烈没回答,他又补了一句:“真没事儿,我办公室里还有一大罐糖呢!”
车内又是一片宁静。裴烈向来都是话少的性子,即使单独和别人共处一室,也不会因为自己惜字如金而觉得尴尬。反而和这个人相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真要形容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初次约会的情侣?
裴烈还是很好奇游忆的身份,直觉告诉他,游忆不单单是个身体不好的通灵者。每次在对方望向自己的时候,眼里的情绪都太过复杂,复杂到千言万语也难以解释的清。
他总觉得游忆心中藏着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或许都与自己有关。
末了,裴烈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的疑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被问的人没有回答。
裴烈转过脸,那人的脑袋像上次那样垂在一边,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游忆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的外套挂在床尾角落的衣帽架上,身上盖着一套纯色的被子。
房间十分整洁,没有过多的杂物,比自己那个全屋水泥灰的房子,看起来更加通透明亮一些。
他拉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开放式厨房里裴烈修长挺拔的背影。他小心翼翼地向着对方走去,垂在两侧的手抬起又放下,极力克制自己想要抱住裴烈的冲动。
“早,还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一改往日西装革履的精英形象,裴烈换上T恤和针织外套,颇有一番家庭煮夫的味道。
看着眼前不一样的裴烈,游忆还有些害羞——不对,为什么是“早”?
他掏出兜里的手机,屏幕显示的日期数字赫然又进了一位。果然又睡了一晚上啊!游忆无语,懊恼自己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浴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你直接用就好了。”知道这家伙还挺讲究,裴烈昨晚到家之前,就在便利店里买好牙刷毛巾,以便游忆醒来之后使用。
游忆洗漱完之后,餐桌上已经摆好清淡素雅的早餐。他有些难为情地入座在裴烈对面,后者眼神示意让他赶紧吃,游忆才小心翼翼地捧起碗喝了一口汤。
“好吃诶!没想到你除了会分尸,连做饭的手艺也这么好!”游忆夹起煎蛋一口塞进嘴里,他看见对面裴烈的面前没有碗筷,疑惑地睁着大眼睛问:“你不吃吗?”
“我不饿。”裴烈眼神躲闪,找了个憋足理由糊弄过去。
游忆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拖着长腔“哦”了一声,“你是神仙,神仙会法术,不用吃饭也正常!”
裴烈没做过多解释,其实留在人界这么久,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神仙吗?哪个神仙在凡间上班的?人吗?哪个人能活到几千岁?可能除魔捉鬼,才是自己生来的意义吧。
“你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吗?”裴烈岔开话题。
“啊……可能吧……”
“体质太弱还是少接触那些灵异的东西,对身体不好。”昨晚把游忆抬到自己家后,裴烈本想用灵力治疗他的身体,但一握住他的手腕,裴烈便感受到这人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邪阴之气在抵触灵力的摄入。
游忆愣了愣,随即笑道:“知道了,多谢法医哥哥关心。”
“对了,昨天。。。。。不知道你家住哪儿,就把你带回来了。”
“没关系啊,我到哪都睡得着,况且你这儿可比我家舒服多了,醒来还能吃到这么丰盛的早餐,多惬意!”舒服是真,至少没有讨厌的噩梦折磨,一觉到天亮。
游忆好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裴烈接起电话,脸色越发的阴沉。
“有个案子要去处理,你慢慢吃,吃完再休息一下。”没等游忆下一句,裴烈起身走向衣帽间,换好衣服便急匆匆地出门。
某小区旁的巷子里,居民们将巷口围的水泄不通。警察拉起警戒线,驱散着周围的围观群众。
蒋彦明双手叉腰,眉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纹。他看向跑去一旁呕吐的小路,又撇了一眼地上拿布盖着的尸体,强忍着胃里一阵反酸带来的不适。
看到穿越人群进来的裴烈后,蒋彦明像找到救星似的大步迎上前,“尸体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警戒线内大片干涸的血迹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以及一些零碎的人体组织。裴烈走到尸体旁蹲下身,戴好手套小心地拉起盖布。眼尖的群众已经发出一阵惊呼,他们捂着嘴满面恐惧,庆幸地上的尸体不是自己,又恐自己会变成下一个受害者。
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就连裴烈也不寒而栗。那张脸已经血肉模糊到看不出五官的分布,乱糟糟的头发因为沾了鲜血而变得黏腻。从胸腔到腹部像被活生生地撕开,露出白森的肋骨和七零八落的内脏。从表面仅有的性别特征,才看得出是位女性。
蒋彦明走到裴烈身边蹲下身,“死者是这附近的拾荒大姐,尸体是今天早上清洁工人发现的,那位清洁工人被吓得不清,现在去做心理疏导了。”
“这些伤口的边缘参差不齐,颈部有明显的撕咬痕迹,但是齿列形状和咬痕较猛兽而言要小。”
“你是说,这些齿痕比动物的要小?那是什么东西咬的?”
“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