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六十一章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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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焗棋深吸一口气,捏拳道:“好,荀孜,你够狠,是在下才疏学浅,怕是无缘随君了。”
“南焗棋,是你的贪欲造就了此果,怨不得谁,如果当初你狠下心,就断不会落到现在这副两难的境地。”
荀孜偏头笑道:“司如言不会记你的好的,他只会恨你。”
南焗棋猛地看他,“他在你手上?”
荀孜笑出声,“我要他这人做什么,没了司家,他现在生不如死,我何须再折磨他。”
南焗棋平复下心,向他行礼后转身,又似是想到什么,偏头对他道:“当初在书院时,明明都还不是这样。”
荀孜平淡无波的眼中,闪过几分波澜,他叹了一声,无人察觉。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眼下回忆,“书院那段日子,确是我此生最轻松的时候。”
荀孜转瞬恢复状态,“既要走,就别留念,徒增烦恼的事少做。”
荀孜近乎玩笑的语气,可南焗棋再也笑不出来了,坐上马车的路上他不断想曾还在陵司院的日子。
陵司院聚集了各世家公子,也不吝收入寒门出身的子弟。那时纵有矛盾,有不满,可同窗之间总是很快就过去了。
陵司院本就是司家出身,司如言更是在此严以律己,以身作则,荀孜与他不相上下。
南焗棋那时贪玩,经常同沈家小公子以及薛家次子一起,几位常爱玩的公子一块玩的忘乎所以。
但他不像沈小公子,沈家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百依百顺,也不像薛次子抗打抗造,敢逃学也不怕挨打。
南焗棋想到当时闹哄哄的场景,神情逐渐带喜,但他始终忘不掉长兄对他说的,“上不及君子,下不沦小人,碌碌无为之辈,这辈子注定一事无成。”
他原以为自己和薛逐玉一样,虽是次子,却比他要好些,至少他是嫡出次子,却又因此拿不起,放不下,两难是他常有的境地。
荀孜看着离开的马车,重新沏了一壶茶。
帘身后走出一位,道:“荀大人就这么让南焗棋离开,还放走了司如言,是否也太过仁慈了。”
荀孜搁下茶壶,“我也是人,免不了七情六欲,念这一场同窗情义,了清了,往后再见便是政敌。”
“大人明白就好。”身后的人躬礼,
荀孜笑道:“祝大人讲话还是这么有意思,接不住的怕是要被噎死了。”
祝亭还穿着朝服,一身官服配上不苟言笑的冷脸,差点没把荀孜逗笑的停不下来。
“荀大人……在笑什么。”祝亭说,
“无妨无妨。”荀孜摆手,“说正事。”
祝亭拿出一个官牌,“这是大人要我查的,江天易的官牌。”
荀孜敛了神色,接过官牌,“文天监的官牌,祝大人就这么拿来了?”
“这有何难。”祝亭说,
荀孜说:“也是,祝大人要拿的,怎么都能拿来。”
“文天司事务不多,几乎是闲差,里面多是偷懒耍滑的人,大人查这江天易做什么。”祝亭说,
“那日朝堂上,江天易就是活靶子,是为了保薛逐玉,更是为了让皇上能明面上与太后叫板的引子,太傅认出他,自然也会保他。”荀孜说,
祝亭看着官牌,说:“那荀大人,是要杀他吗?”
荀孜默了半刻,笑道:“何必总是打打杀杀,我只需要祝大人的替我查人,不必替我杀人。”
祝亭似懂非懂的点头,“据我所知,江天易是先帝时钦点的状元郎,入仕后做了中枢院尚书,与当时的元太傅共过事,后来在新帝登基后消失了一段时日,再出现,就是如今的模样了。”
荀孜问道:“消失?堂堂中枢院尚书,会就这么消失了?”
片刻后,荀孜讽笑道:“先帝时期的事,混乱动荡,一个尚书罢了,不也还活着吗……”
祝亭难得敏锐一次,“荀大人,这个文天监有什么用吗?”
荀孜饮了一口茶,“有用亦无用,若能再寻到下落,替我看顾着,别死了。”
祝亭点头,荀孜有时论事,只要能摸清楚对方的习惯,对症下药,在他眼里无人不能利用。
荀孜长久与祝亭同谋,便是因为祝亭只问他心中真正的疑惑,不问心计,但要说祝亭无欲无求,也是不可能的。
“祝大人,只要能替我顾好人,前面的路,我可保无人能拦你。”荀孜说,
祝亭面色不变的对他告辞,“荀大人应该的。”
对着祝亭离开的背影,笑意不达眼底。
*
行宫外,烈阳高照。
身着甲胄的禁军在外巡查,影城卫协助在侧。
叶轻望着树上,没忍住,抬脚一踹,树干被踹的晃动,堪堪把打盹的人震醒。
“我在这跑东跑西,你倒是躲懒睡觉去了。”叶轻喊着,
薛逐玉打了个哈欠,“太困了。”刚说一句,又歪头准备睡。
叶轻笑道:“昨晚上给你指了条道,立马就跑没影了,那速度可比圣旨传你还快,那人就这么值得你稀罕?”
薛逐玉睁眼看向他,“稀不稀罕不知道,稀奇倒是真的,再说,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用得着老在我这打听。”
“这不一样。”叶轻踩着树干,轻盈的动作,瞬间蹲身到薛逐玉旁边打听。
“跟我说说,又从他那得着什么好处了?”叶轻揣着配刀问,
薛逐玉斜眼他,“叶轻,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关心我。”
“谁关心你,我关心的是你是怎么说服人家的。”叶轻凑近了一点,“我记得人家一开始可是讨厌你的很,怎么这会倒是全盘托出了?”
薛逐玉指了指脸上,咧嘴笑道:“靠脸。”
“靠你大爷的脸,谁信!”叶轻拿刀柄往他腰他怼,
薛逐玉差点没被他怼的摔下去,“你他妈,脾气怎么这么大!”
叶轻也学他,装模作样地指了指天,笑道:“天热。”
薛逐玉撇嘴转身,继续找了个好姿势躺,“是真的靠脸,不信拉倒。”
“所以呢,人家就这么甘愿给你出谋划策?”叶轻说,
“出谋划策算不上,不过换了点消息。”薛逐玉闭眼说,
叶轻啧啧称奇,“你也是到了要出卖色相的时候了,真想不到。”
薛逐玉毫不留情地蹬脚踹回去,“滚去巡查。”
叶轻挨了一下,顺势翻身下树,“我去巡查,你在这躲懒?”
“谁说的,蹲人呢。”薛逐玉枕着头懒懒道,
叶轻朝远处看了一眼,忍着笑,“蹲人啊,人家都出去半天了,你蹲谁呢?”
薛逐玉一脸嫌弃地说:“我说的是蹲太后的人,你说的谁?”
叶轻抱胸站树下,笑道:“我说的谁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