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五十八章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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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昌帝唤来张仁德,“将这位舞伶带下去,以世家子弟的规制安住别苑,好生照料,不得怠慢!”
张仁德慈目对着兰熙说:“这位贵人,随奴才来。”
兰熙俯身行礼,由张仁德带离后,薛逐玉拧着眉,视线一直盯着那处。
宴席结束已至深夜,禁军掌灯巡查,明亮的灯火在黑夜里如同星光。
叶轻跨步走进偏殿,终于等到了薛逐玉出来,他凝着脸问:“你一下午到现在都在皇上身边?”
薛逐玉点头,“是啊,皇命难违,就是一直站着累的很。”他抬了抬发酸的腿,
叶轻狐疑地看向他,“就只是一直站着?”
薛逐玉问:“不然还有什么?”
叶轻见他当真不知道,解释说:“观岚阁承了太后的命,来这儿给皇上和世家子弟解闷,这你肯定看见了。”
见薛逐玉应答,他继续说:“逐玉,我现下是真不明白了,难道观岚阁当真是太后手底下的人?那咱可真就危险了。”
薛逐玉说:“不至于,皇上要拘着世家,太后借这个名义,让皇上没法名正言顺的盯着世家子弟,当初观岚阁所为分明是与太后相斥,要说观岚阁是太后的人,我看不像。”
叶轻盯着他,眼神奇怪,“你别真是被那伶倌迷眼了,分不清是非,从前不是太后的人,难保现在不是。”
叶轻想到什么,皱眉说:“方才我过来还看见他被张仁德带着往西院去了,我瞧他那身模样,真的太出挑了。”
薛逐玉注意到他说的话,“西院?皇上不是要他住在世家子弟的别苑吗,他被张仁德带着往哪儿走的?”
叶轻看了看周围,手指了处方向,回头人就没影了。
*
兰熙身上的舞服还没褪下,他赤脚穿着鞋履,踝上的铃铛随着步伐作响,谱成别样的曲调。
到了西院后,他发现这里多是太监来往,一进院门他就知道地方不对,一路走来越走越偏,更不用说见到世家公子了。
兰熙带着笑,温声说:“张公公,皇上说住处在世家子弟别苑,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啊。”
张仁德步伐不停,“世家子弟都去宴席了,见不着也属正常。”
张仁德领着他到一处偏屋前,对他说:“贵人,这便到了。”
兰熙看着清贫的屋子,嘴角笑不改,眼神却看向张仁德,只是张仁德并未注意,反倒一直盯着底下某处。
“多谢张公公。”他说罢,抬脚迈进屋子,霎那间,屋门关上。
张仁德笑容不减,看向他的那双浑浊眼瞳里满是痴意,“贵人,初次面盛,贵人还有许多礼仪未学,奴才愿为代劳。”
他抬手要去摸兰熙,兰熙迅速撤开身,“张公公这是做什么,叫旁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话虽说的怯懦,可张仁德没注意兰熙眼中的冷意,只一脸痴相的盯着兰熙脚踝处的红铃。
他卸下面具,兴奋地扑向兰熙,“贵人啊,贵人啊……”
张仁德神神叨叨地叫着,兰熙一步步往后退,他也跟着一点点爬过去,要去摸兰熙踝上的那颗铃铛。
兰熙饶有兴致地看他这副痴态,岂料张仁德猛地抱住他的腿,兰熙顿感浑身被泥粪沾染般的恶心,抬脚将人踹翻。
屋门被打开,张仁德被踹在地上两眼昏花,没听着开门声,直到某人走到他身后俯瞰他时,他惊恐的指着,
“薛——”
瞬息间,人“哐当”一声被砸在床边上,昏死了过去。
兰熙从人进来开始就一直注视他,看着他的所作所为,直到张仁德在他脚底下被踹的昏死。
他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怕把他弄死了,皇上找你麻烦?”
薛逐玉压根没再看张仁德,说:“杀了便杀了,一个阉贼而已,我要是弄死了张仁德,皇上该赏我才是。”
兰熙勾唇说:“二公子如今威风了,说话也有底气了,要是我把他杀了,账该算在谁头上?”
薛逐玉仰着头睨他,“你杀他做什么?”
兰熙并未回答,而是坐到床沿上蜷着腿,拨弄踝处那颗红铃,闷声说:“他摸我,还恶心我。”
见这一副我见犹怜的受辱样,不免让薛逐玉笑得胸前起伏,他步步逼近兰熙,犹如第一次见面将他禁锢在臂膀间。
他低头凑近兰熙,“你身上,抹的什么香。”
兰熙抬眼看向他,温声说:“今夜扮的是贵人,抹的自然也是贵人香。”
薛逐玉头埋进兰熙的肩窝,兰熙有些不适的动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怎么每次都能给我惊喜。”他笑了笑,“贵人香,你又使了什么手段,得的这”贵人”的身份。”
要说兰熙出现在这就够奇怪了,何况还是太后的意思,薛逐玉心中开始动摇,莫非真让叶轻说准了。
兰熙感受到一股热浪喷洒在肩窝,抬指抵开他的头,“二公子说话,还是和人保持距离的好,你可不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薛逐玉闻言,轻佻的眼神瞬间凌厉,紧握住他抵在额前的手。
“这就怪了,还有人下手前还提醒的。”薛逐玉眼神危险的盯着他,“那不妨再提醒提醒,你来这是为了什么。”
兰熙没看他,也不在意他的视线,自如道:“自然是奉太后的懿旨,为皇上以及各家公子解闷来的。”
果然,有些人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薛逐玉看了他半晌,撒开手。
“好,你不说,我不为难你,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差事,咱们互不干扰,如何?”他说,
兰熙面上没做表现,心下却有几分诧异,思量一番开口道:“那自然好,不过二公子要和我说的,不止这些吧。”
薛逐玉看了眼外面,寂静无声。
他踢了脚地上躺着的张仁德,“人就丢这,他不仅是皇上的脸面,更是太后跟前的人,这张嘴他不敢乱说。”
兰熙看向他的眼中带了几分怪异,薛逐玉注意到视线,有些不爽地说:“这么盯着我,是在想什么坏心思?”
兰熙好奇的打量他,“该是我问你才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薛二公子这般好意退让,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