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檀郅的黑色奔驰停在蒋云穆宿舍楼下时，夕阳的余晖为整条街道镀上一层金色。蒋云穆快步走下台阶，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随着他的动作勾勒出流畅的身体线条，每一处细节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制——也确实如此。
    ”等很久了？”谢檀郅下车为他开门，目光在蒋云穆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必要长了那么一秒。
    蒋云穆嘴角微扬，故意转了个圈：”父亲专门找他的裁缝给我做的，说第一次以”谢总助理”身份亮相不能丢脸。”
    西装确实无可挑剔——宽肩收腰的设计凸显了他优越的身材比例，修长的双腿在合体的裤装下更显挺拔。谢檀郅的视线在那截从袖口露出的纤细手腕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上车吧，酒会七点开始。”
    凯悦酒店的金色大厅灯火通明，衣着光鲜的商界精英们手持水晶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当谢檀郅和蒋云穆一起入场时，周围的谈话声明显低了几度，无数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投射过来。
    ”那是谢檀郅带来的新人？老天，那张脸...”
    ”听说是鼎盛蒋家的公子，没想到真人比传闻中还...可口。”
    ”腰那么细，腿那么长，穿西装都遮不住的好身材。”
    “人家是汉大篮球队的，谢檀郅为了看他比赛推了三个亿的项目合作”
    ”脸蛋漂亮有什么用，商场又不是选美比赛。”
    “不过谢檀郅艳福不浅啊，那身材那翘臀，功夫估计不错。”
    窃窃私语声不断飘入蒋云穆耳中，他面色不改，嘴角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只是手指无意识地紧了紧。
    谢檀郅似乎察觉到他的不适，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理他们。”
    ”我没事。”蒋云穆低声回应，眼中闪过一丝淡然，”比这难听的多得是。”
    一个身着阿玛尼西装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蒋云穆：”谢总，这位小朋友是？”
    ”李董。”谢檀郅的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这是蒋云穆，我的特别助理，同时也是鼎盛蒋总的公子。”
    ”久仰久仰！”李董握住蒋云穆的手不放，”蒋公子比杂志上还要...光彩照人。”
    蒋云穆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微笑恰到好处：”李董过奖了。贵公司上季度的财报很亮眼，尤其是东南亚市场的拓展策略，令人印象深刻。”
    李董明显一愣，随即大笑：”看来不是个漂亮花瓶啊！”
    蒋云穆狐狸眼微眯：”那我这个花瓶，只是站在这里都不用说话都能引起注意不是吗？”他语气轻松，却让李董的笑声戛然而止。
    ”说得好！”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蒋荣植端着酒杯走近，眼中满是赞赏，”云穆，看来谢总教了你不少。”
    ”父亲！”蒋云穆惊讶地转身，”您没说您要来。”
    蒋荣植拍了拍儿子肩膀，对谢檀郅笑道：”谢总，犬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谢檀郅礼貌地摇头：”云穆很优秀，帮了我不少忙。”
    ”这小子从小就聪明，就是有时候太依赖这张脸了。”蒋荣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骄傲，转向蒋云穆，”不过今天看来，你总算学会把脑子也用上了。”
    蒋云穆无奈地笑笑：”父亲...”
    蒋荣植又对谢檀郅说：”谢总，云穆跟我提过你好几次，说你教了他很多学校学不到的东西。作为父亲，我很感谢你对他的指导。”
    谢檀郅微微颔首：”蒋总客气了，是云穆自己悟性高。”
    音乐响起，主办方宣布舞会环节开始。蒋荣植看了看手表：”我得去跟几个老朋友打招呼。云穆，别给谢总丢脸。”说完，他朝谢檀郅点点头，离开了。
    ”你父亲很以你为傲。”谢檀郅评论道，递给蒋云穆一杯香槟。
    蒋云穆抿了一口酒液：”他只是高兴我终于”学以致用”了。”他看向舞池，几对男女已经开始跳舞，”学长，邀请我跳支舞吧。”
    谢檀郅挑眉：”为什么是我邀请你？”
    ”因为...”蒋云穆凑近一步，声音压低，”那边至少有五位女士盯着你，而盯着我的男士恐怕不止这个数。跳支舞，让他们死心，怎么样？”
    谢檀郅盯着蒋云穆看了几秒，突然放下酒杯，做了个标准的邀舞手势：”可以请你跳支舞吗，蒋公子？”
    蒋云穆将手放入谢檀郅掌心：”荣幸之至。”
    他们步入舞池，立刻成为全场焦点。谢檀郅一手握住蒋云穆的手，一手扶住他的腰，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跟紧我的步伐。”谢檀郅低声指导，带着蒋云穆随着音乐旋转。
    蒋云穆起初有些僵硬，但很快找到了节奏。谢檀郅的引领坚定而温柔，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全身心信任对方的引导。
    ”天啊，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在一起跳舞...”
    ”谢檀郅居然会跳舞？还跳得这么好？”
    ”你看他看蒋公子的眼神，简直像要把人吞下去。”
    ”蒋公子那个腰...谢檀郅的手掌都快握过来了...”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但蒋云穆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谢檀郅身上——那深邃的目光，稳健的心跳，以及扶在他腰间灼热的手掌温度。
    ”跳得不错。”谢檀郅评价道，呼吸拂过蒋云穆的耳廓。
    蒋云穆抬头，正对上谢檀郅专注的目光。那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这个旋转的小世界里。蒋云穆能清晰地看到谢檀郅睫毛投下的阴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
    ”学长...”蒋云穆不自觉地靠近了些。
    谢檀郅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扶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一瞬，又强迫自己放松：”专心跳舞。”
    一曲终了，两人都有些恋恋不舍地分开。回到酒水区，谢檀郅给蒋云穆拿了杯果汁：”少喝点酒。”
    蒋云穆刚要接过，一个陌生男子插了进来：”蒋公子？久仰大名。我是明德资本的赵瑞。”
    男子约莫三十出头，西装革履，长相端正，但看蒋云穆的眼神过于热切。蒋云穆礼貌地与他握手：”赵总好。”
    ”早听说蒋公子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赵瑞的目光在蒋云穆脸上逡巡，”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实习？我们最近有个项目很适合年轻人锻炼。”
    谢檀郅站在一旁，脸色阴沉。蒋云穆似乎没注意到，与赵瑞聊了起来：”赵总太客气了。不过我目前学业比较紧，可能抽不出时间。”
    ”那真是太遗憾了。”赵瑞靠近一步，声音压低，”不过如果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他递上一张名片，手指”不经意”地划过蒋云穆的手心。
    蒋云穆面色不改地收下名片：”谢谢赵总赏识。”
    赵瑞又寒暄几句才离开。蒋云穆转身，发现谢檀郅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已经碎了，酒液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鲜血从他掌心滴下。
    ”学长！”蒋云穆惊呼，抓起餐巾去擦谢檀郅的手，”你没事吧？”
    谢檀郅抽回手，声音冰冷：”没事。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蒋云穆愣在原地，看着谢檀郅大步离开的背影，心跳突然加速。
    十分钟后，谢檀郅回来时，蒋云穆正在与几位金融界人士交谈，谈笑风生间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见识与智慧。谢檀郅站在不远处观察，发现蒋云穆确实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能让人放下戒备，而当他开口谈论金融话题时，又展现出令人惊讶的专业素养。
    ”看来我儿子表现不错？”蒋荣植不知何时站到了谢檀郅身旁，眼中带着赞许，”他从小就聪明，只是以前太害羞，现在总算学会发挥自己的优势了。”
    谢檀郅点头：”云穆很特别。”
    ”是啊，特别让人操心。”蒋荣植啜饮一口威士忌，”不过看到他现在这样，我也放心了。谢总，谢谢你这段日子对他的指导。”
    酒会接近尾声时，蒋云穆终于回到谢檀郅身边，脸颊因微醺而泛红：”学长，我父亲对你评价很高。”
    谢檀郅简短地应了一声：”累了吗？”
    蒋云穆点点头，不自觉地靠向谢檀郅：”有点。跳太多舞了。”
    谢檀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走吧，送你回去。”
    回程的车上，蒋云穆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地歪向车窗。谢檀郅轻轻将他的头扶到自己肩上：”睡吧。”
    蒋云穆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谢檀郅的肩膀，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很快呼吸变得均匀绵长。谢檀郅低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到了宿舍楼下，谢檀郅轻声唤他：”云穆，到了。”
    蒋云穆缓缓睁眼，猛然发现自己靠在谢檀郅肩上。他抬头，嘴唇几乎擦过谢檀郅的下巴，两人一瞬间四目相对，呼吸交融。
    ”我...”蒋云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檀郅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那片泛红的皮肤，然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收回手：”早点休息。”
    蒋云穆点点头，下车时谢檀郅为他开门，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像是有电流窜过。蒋云穆迅速缩回手：”谢谢学长，今晚...很特别。”
    谢檀郅站在车边，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晚安，云穆。”
    回到宿舍，蒋云穆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尖叫。他不断回放今晚的每一个细节——谢檀郅教他跳舞时专注的眼神，看到别人接近他时捏碎的酒杯，车上温柔地让他枕着肩膀，最后那个几乎失控的触碰...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床上。蒋云穆伸手触碰自己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谢檀郅手指的温度。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热，不得不去冲了个冷水澡。
    回到床上，他拿起手机，看到谢檀郅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安全到宿舍了吗？”
    简单的一句关心，却让蒋云穆的心跳再次加速。他回复：”到了，刚洗完澡。学长呢？”
    几乎是立刻，谢檀郅回复：”刚到酒店。今晚你表现得很好。”
    蒋云穆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发出一条更大胆的消息：”那学长喜欢我今晚的表现吗？”
    发完这条消息，蒋云穆把手机扔到一边，不敢看回复。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他几乎是扑过去查看。
    谢檀郅的回复很简单：”太多人盯着你看，我不喜欢。晚安，云穆。”
    蒋云穆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谢檀郅是在...吃醋吗？
    睡意终于袭来，却带来了更危险的幻境。
    梦里，谢檀郅将他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唯有领带松散。那双平日冷静自持的手此刻正放肆地探索他的身体，薄唇贴在他耳边低语：”叫我的名字...”
    ”檀郅...”梦中的他难耐地仰起头，感受着那双唇沿着颈线向下...感受着谢檀郅的侵入…
    蒋云穆猛地惊醒，发现天刚蒙蒙亮，而自己的身体正可耻地反应着那个梦境。他低头看着自己，一种强烈的自我厌恶席卷而来，因为他在渴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响亮。蒋云穆的左脸火辣辣地疼，却抵不过心里的混乱与羞耻。
    ”我他妈在干什么...”他喃喃自语，手指深深插入发间，”这不对...这不正常...我喜欢女人的啊”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再次冲进浴室，这次用几乎烫伤皮肤的热水狠狠冲刷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洗掉那个梦，洗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镜子里的年轻人双眼发红，左脸还留着清晰的掌印。蒋云穆盯着那个陌生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他正在变成谁？那个在谢檀郅面前乖巧听话的学弟？还是梦里那个放浪形骸的...？
    手机屏幕亮起，是谢檀郅发来的早安消息：”睡得好吗？”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蒋云穆如遭雷击。他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无法回复。最终，他只回了一个敷衍的”还行”，然后把手机扔到床角，仿佛下一秒手机会爆炸。
    窗外，朝阳已经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蒋云穆机械地穿好衣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往常一样。但镜子里的人，眼神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