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危机初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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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内,烛火通明。金丝楠木的梁柱上缠绕着绛紫色的纱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殿中央摆放着一张鎏金檀木长案,上面陈设着精致的银器和玉盏,盛满珍馐美馔。然而,这看似寻常的宫廷宴席,却暗藏杀机。
李旦踏入殿门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了异样。殿内早已坐满了人,除了韦后高坐上首外,左右两侧竟已列坐着陈玄礼、葛福顺等一众将领。这些面孔中,不少是近来被韦后提拔的亲信。李旦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宽大的袖袍下,手指轻轻蜷缩。
“相王殿下到——临淄王到——”
宦官尖细的嗓音在殿内回荡。李隆基紧随父亲身后,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殿内众人。当他看到陈玄礼那张严肃的脸时,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臣弟拜见皇后娘娘。”李旦躬身行礼,声音平静如水。
韦后端坐在凤座上,头戴金凤冠,身着绛红色蹙金绣凤朝服,面容端庄却透着一丝刻意的威严。她微微抬手:“相王与临淄王不必多礼,快请入座。今日设宴,只为叙旧,不必拘礼。”
李旦缓步走向右侧首位,步履沉稳,面容清癯,眉宇间沉淀着岁月磨砺出的从容。作为曾经的皇帝,如今的相王,他早已学会将情绪深藏。而李隆基则不同,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临淄王,英姿勃发,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此刻正紧抿着嘴唇,显然对眼前的阵仗有所警觉。
“今日能得皇后娘娘赐宴,实乃臣等荣幸。”李旦落座后,温声说道,手指轻轻抚过案上的玉杯边缘。
韦后唇角微扬:“先帝驾崩未久,朝中事务繁杂,多亏有诸位忠心耿耿的大臣辅佐。今日邀诸位前来,也是想让大家彼此熟悉,日后共商国是。”
李隆基的目光在韦后与那些将领之间游移。他注意到陈玄礼和葛福顺依旧严肃沉默不语。
韦捷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频频向韦后投去谄媚的目光。这一切都让他胸口发闷。
“来人,上酒。”韦后轻拍手掌,一队宫女鱼贯而入,手捧鎏金酒壶,为众人斟满琥珀色的御酒。
酒过三巡,殿内气氛看似热络起来。韦后忽然放下酒杯,环视众人,声音提高了几分:“诸位爱卿,今日趁此机会,本宫有几项重要任命要宣布。”
李旦执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酒杯放回案上。李隆基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自先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将。”韦后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经深思熟虑,本宫决定——韦温任总领内外兵马,韦捷、韦灌、韦璇分别执掌左右羽林军。”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李旦的瞳孔微缩,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他慢慢抬起眼帘,看向韦后,只见她嘴角含笑,眼中却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李隆基几乎要拍案而起,却被父亲一个细微的摇头制止。他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手指紧紧攥住衣袍下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